宇宙是漆黑一片的，点点星辰也无法照耀，就算是恒星也黯淡无比，这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寂静冰冷的可怕。

凯莎就静静的望向距离自己不远的那一颗衰老的极致的恒星，她没有选择移动，因为她不知道这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地方，或者说她连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都不知道。

眼前，四肢僵硬被控制在恒星面前的蕾娜紧紧闭着双眼。

凯莎知道，莫甘娜袭击了巨侠号并且通过入侵蕾娜的暗位面控制了蕾娜解锁了基因锁，但凯莎并不认为莫甘娜有什么手段能够将她移动到超新星的面前。

“确实超出了我的理解。”

凯莎朝着自己身后的陨石带轻轻一挥，一颗陨石飞到了自己的身后，她坐下了，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做局之人的出现，她不急不躁，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将自己蕾娜手气刀落给切碎，但是她并不打算这么做。

“你对虚空的蔑视……”

一道声音在着空旷的宇宙间传播，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出现在陨石群后面的黑暗区域。

他慢悠悠的走近凯莎，脸上挂着诡秘的微笑。

“你对虚空的蔑视……”

他低吟着。

“你不是卡尔。”

凯莎望去，将其投影直接打断然后翘起腿，姿态优雅，“卡尔，出来解释解释。”

“即身处危境，您还是如此的不惊。”

卡尔的声音略显沙哑，他盯着凯莎的脸庞看着。

“解释一下，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凯莎的表情平静的像是不将面前即将爆炸的恒星放在眼里一般。

“在你们的思维中，时空是一个稳定的概念你们通过计算调节虫洞从这一端到达那一端。”

卡尔说道：“但虚空恰恰相反，不改变您的位置，我改变了空间的位置。”

“很不可思议，所以我现在还在地球喽？”

凯莎耸了耸肩膀问道。

“是的，您可以这样理解。”

卡尔的语气依旧古井不波，“您为什么不逃？”

凯莎沉默，然后回答：“有那个必要吗？”

卡尔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我可以瞬间切碎蕾娜的三代神体，但我不想。”

凯莎摆了摆手。

“您……”

卡尔的眼瞳收缩。

“你们这些家伙，永远也不会懂的。”

凯莎缓缓起身，脚踩虚空一步步的走向即将爆炸的恒星，那般从容的姿态似乎是在欣赏一场美妙的烟花盛宴一般。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是如何将我的正义摧毁。”

她张开双臂，恒星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她那张绝美的脸庞，太阳风将她的裙角吹起，那一头秀丽的长发也随风飘舞。

“再见，凯莎女王。”

卡尔的身躯逐渐变淡。

凯莎的目光凝视着他，许久之后才缓缓收回。

凯莎的目光扫过周围，一阵阵的风吹拂在她的身上。

“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感觉吗？似乎也没有多么的令人惧怕。”

轰隆……

本就已经衰弱的极致的恒星在这一瞬间演变成超新星，奇异的波动让周遭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无数物质被撕裂粉碎，然后被蒸发消散。

凯莎抬头看向天空，她的脸上露出微笑。

她的眼眸闪烁，那无穷尽的光华从凯莎的眼眸中迸射而出，那些光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画卷。

砰……

伴随着剧烈的震荡，这幅画卷骤然破碎。

“真遗憾，没能把这一幕留下呢。”

凯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明亮的光芒将宇宙的漆黑掩盖，一道道璀璨夺目的光线划破黑夜，那一颗恒星突兀的绽放着自己最灿烂的一面，那是一种极致的美丽，是一种极致的光彩。

然而，这种美丽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间，下一刻便是摧毁一切的能量瞬间爆发，整颗恒星猛然膨胀，无尽的热浪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那些被吸附的陨石纷纷爆碎成碎屑，被冲散成光尘。

而凯莎也在顷刻之间被轰碎，湮灭在这无尽的光辉当中。

那些无论是在遥远的天使星云还是在地球的天使战士们瞬间感应到一股悲哀与痛楚，无数的天使跌落苍穹，失去了力量。

地球。

“凯莎女王。”

一名天使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泪流满面，几秒之后那些与奋力杀敌的天使战士们瞬间被抽干了力量，一个又一个化为了流光坠向了地面。

在这里的天使，都是最精锐的存在，但是在这一瞬间，她们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甚至连站立都难以办到，只能躺倒在这里，看着越来越近的利刃。

倾尽文明资源构建一座暗位面的弊端在此刻尽显无疑，凯莎陨落，天使们的连接中断。她们失去了一切的保护。

岛屿之上，莫甘娜击碎了那些倒塌在王座之上的石头，她静静的看着天边，那一朵绽放的太阳花似乎浮现在她的眼前，嘴角挑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我们的时代终结了，姐姐。”

她喃喃自语，眼眸深处浮现出一缕伤痕，但转瞬之间她又恢复了自信和傲慢。

“在斗争中我们只能走向极端……是啊，极端成就了我们的现在却让我们丢失了未来。”

莫甘娜坐在王座上，俯瞰着以往凯莎能看到的

景色。

在她的脚下，是一片废墟。曾经繁荣的国度文明早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遍布荒芜与疮痍的土地。这里原本生活着的人民早已经离开，留下的只剩下一块块残骸。

那些是以往在天使与恶魔的战争中悲催的文明，他们死于各种各样的灾厄，他们的尸骨早已经埋入大地的深处，他们的灵魂或许早已经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灰飞烟灭，只余下这漫漫岁月中残留下来的一点点痕迹，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证明天使与恶魔的战争。

莫甘娜环顾四周，她的眼眸中映衬着整个地球的景象。

“不错的地方……”

她低声说，“比起卡尔，我们落后了整整一个时代，他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我们的文明也已经走到了终结的边缘。”

她轻笑着，“你是真正的神，无论任何时候都不曾动摇信念，即便是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亦然如此……”

“你知晓，我从不畏惧死亡。”

她闭上了眼睛，“我唯一恐惧的只有失败……失败是最令人沮丧的东西。

卡尔那孙子想尽一切办法想看你这位诸神之王在他面前恐惧，惊慌，狼狈的样子，但你却以一种王者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这简直不可思议，我想这是卡尔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吧。”

符文星云，恕瑞玛母星，星光成了太阳宫唯一的光亮，阿兹尔闭上双眼，在窗台边静静的观赏着宇宙当中超新星爆炸的奇景，那幅美妙的画卷终究是展开了，但却不是呈现给他看。

这一场盛宴注定不属于他，但他仍旧忍不住感慨恒星的美丽，这美丽带着一丝狂暴与霸道，仿佛能够将宇宙中所有的光芒吞噬殆尽，任何东何无法遮挡其绚烂的光泽。

［她能走的。］

“她被自己内心的正义秩序束缚了，正义秩序不允许凯莎那样做……天使选择，总是充斥着悲惨与绝望。”

“她已经无路可退。”

“不，她没有选择。”

“这个宇宙需要她……她的牺牲是值得的。”

［皇帝，您认为天使会如何？】

“胜负尚未揭晓。”

阿兹尔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吐出这句话。

“最后，让我们恭送这位诸神之王离开吧！”

他仰望着太空，看到那耀眼夺目的太阳。

“她会再回来的，到那时，她会再回到这里，她将重塑这个世界。”

“属于天使的时代，终结了。”

他微微叹息，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冷漠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