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换啊，我这出门得让人笑死。再说，您现在怎么还信这种踩小人的封建迷信啊？”

“出门又不脱鞋。什么封建迷信，这叫传统，习俗！快换上在我们家里走一圈！”

唐寒天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乖乖穿上了踩小人的袜子在屋里走了一圈。

早餐吃得清淡，放下碗筷后，外公起身活动活动身体，看着外面清爽的天气，淡淡然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小婉吧。”

几人顺成一排，走在狭窄有些湿滑的山路上。

“爸，您慢点。”唐轩扶着外公，迈过泥泞的道路。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唐暖星妈妈的墓前，除了唐家外公以外，所有人都上了香，拜了礼。

“婉婉，我很少来看你，那你就不会到我梦里来看看我吗？”百里九歌轻轻抚摸唐婉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唐婉依旧是温柔笑着的模样，照片上的她十分温柔，富有活力。

“我有点想你。”百里九歌眼尾微红。

萧九云上前搀起百里九歌，在她耳边耳语。

“亲爱的，别哭，唐家外公在呢，他年纪大了，别惹得他伤心。”

百里九歌听话地背过脸去，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唐家外公倒是不介意，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婉婉，爸爸来看你了，你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唐家外公将手掌打开，里面是几颗大白兔奶糖。

“婉婉，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一到过年，你就缠着我背着你妈妈给你买大白兔奶糖？”

“你妈妈那个时候怕糖吃多了，对你的牙齿不好，对你吃糖的数量控制得格外严格。所以你总是让我偷偷给你糖吃，因为这个，我没少挨你妈妈的数落。”

外公直起身体吗，看向远方，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中。

“一晃也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你在那边一定把妈妈照顾得很好。”

“爸爸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到这山上来，看你们娘俩几次，不过也好，等寒天这臭小子结了婚，我们的奶糖宝贝嫁了人，我就能安心地去陪你们了。”外公又直了直身体，语气风轻云淡，似乎在说与自己的生命毫不相关的事情。

“爸，您这是说什么呢？您还得长命百岁，等着带重孙呢。”唐轩皱着眉上前搀扶他。

“对对对，外公，您不能乱说，快呸呸呸，拍木头。”唐暖星假装生气，命令外公拍木头。

外公拗不过小姑娘只能笑着照做。

“好好好，外公长命百岁，外公等着带我的重外孙。”

“你们多跟她说说话吧，我总是来，估计小婉这会儿都得嫌我烦了。”

外公被唐轩搀着到旁边的小树林中转了转。

“妈妈，我跟你说个秘密。”

唐暖星趴在墓碑边上，双手拢音对唐婉说着悄悄话。

小姑娘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大家都默默退开，等唐暖星和自己的妈妈分享这几个月积攒的小秘密。

唐寒天转身之时，双手叉着口袋，按到了异物。他拿出一看，是一个红包。

可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的红包他都已经放起来了呀。

打开红包，里面是几千块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清秀的字迹。

“哥哥，新年快乐！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别乱花，攒下来给子衿姐姐买她喜欢的海边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小鬼。”唐寒天笑笑，心里五味杂陈，不过一股暖流顺着心脉蔓延到四肢百骸。

回头时，目光和慕子衿对上，慕子衿的手中也拿着一个红包，手中也同样有一张纸条。

慕子衿逆着阳光，莞尔一笑，将手中纸条展示给唐寒天。

“姐姐，新年快乐，偷偷告诉你，我哥哥喜欢你！这是压岁钱，奶糖替妈妈给你的。妈妈说喜欢你！”

唐寒天笑着低下头，眼尾有些干涩。

他再次抬头，径直走向蹲在墓碑旁的唐暖星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吓了唐暖星一跳。

“哥哥，你干吗？你是顺风耳吗？”

“什么意思？”

“你是怎么听见我在和妈妈讲你坏话的。”唐暖星噘起小嘴，一脸好奇。

“你这小鬼！”唐寒天不轻不重对着唐暖星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嘣。

“痛，哥哥。妈妈你看哥哥又欺负我。”唐暖星故意娇滴滴地捂着额头喊道。

唐寒天吸了吸鼻子，张开双手。

“好了，不痛不痛，哥哥抱抱。”

唐寒天轻轻把唐暖星抱在怀中。他发现唐暖星身体很柔软，抱起来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在唐寒天的记忆里，他每次抱着唐暖星的时候她都像一只成了精的大青虫子，在他怀里不断扭动身体。

说起来，他到底有多久没好好抱抱这个小鬼了。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肉麻？”

“没事儿，就是验证一下你是不是胖了。”

“我胖了吗？有吗有吗？好像是有一点，都怪辰逸哥平时把我喂得太好了。”

萧辰逸听见唐暖星叫他的名字，回头就见两兄妹又闹了起来，赶忙上去护住唐暖星。

“小星星，小心点啊。”

大家纷纷和唐婉说了些悄悄话。唯有子衿站在原地，她没有什么身份，也没有资格能够和唐婉说出自己的秘密。

“妈妈，这个像仙女一样的姐姐，就是子衿姐姐哦，是我哥哥未来的女朋友，也是他未来的老婆。”

唐暖星虽然年纪小，但同为女生，她知道慕子衿为何拘谨，既然哥哥不敢，那她就帮哥哥掀了这层可有可无的窗户纸。

“子衿姐姐，你可以和妈妈说说话，相信我，她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你！”

慕子衿揉了揉唐暖星的头发，大方的上前和唐婉介绍自己，而唐寒天就站在她身后，背着双手，宛若一尊慕子衿专属的守护神。

“辰逸哥哥，你看，我哥和子衿姐姐这个站位还挺养眼的。”

萧辰逸眯着眼睛，逆着光看去，点点头。

“是挺养眼的。”

唐暖星依旧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好风景傻笑。

“小星星，你不准备给哥哥解释解释，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萧辰逸拿出口袋里的红包，轻轻敲了一下唐暖星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