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闻希陷入了沉思，希望能从袭长夜身上发现蛛丝马迹，但他始终不曾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江宁远老远就看见了牧闻希，小跑着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闻希你真的来了”。

牧闻希嘴上应了一声，但眼神却还一直停留在远处一堆人群中格外出众的袭长夜。

江宁远循着牧闻希的视线看过去，是正在热身的袭长夜，他回过头来看到牧闻希专心的样子有些不甘心，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比袭长夜差。

江宁远：“闻希，等下给我加油”。

牧闻希收回了视线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好”。

袭长夜在牧闻希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他在她看不到的情况下偷偷看了她好几次，对方没有察觉到还在与江宁远说话，他收回视线心里有些烦躁。

比赛开始后，江宁远似乎与他杠上了，不仅四处堵他，还进行语言攻击，袭长夜觉得有些好笑，运着篮球逗着他玩，看他想抢抢不到的样子。

江宁远放出狠话：“袭长夜，我不会把闻希让给你的”。

袭长夜：“她不是物品，不需要你让，至于她选择谁与我无关”。

江宁远似乎想抢过袭长夜手中的球，袭长夜一个起跳三分球投入篮筐：“更何况是我的你永远拿不走，不是我的你尽管拿走”。

中场休息，江宁远故意走到牧闻希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牧闻希：“帮我拿一下”。

牧闻希正想要拒绝但看到袭长夜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有些失望，鬼使神差接过衣服，她觉得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昨天大概只是袭长夜碰巧路过而已，并不是想邀请她看篮球赛。

她捏紧了手中的水，突然将水递给了江宁远，这原本是给袭长夜的，江宁远接过水有些惊喜的样子：“还给我买了水，谢谢”。

牧闻希抱歉地说道：“不客气，我还有点事情，不能看完整场，先走了”。

江宁远虽然有些失望她不能看完整场比赛，但她能来他已经很高兴了。

牧闻希头也不回地离去，默默回到教室写着作业。

袭长夜蹲下身子系紧了鞋带，起身后不经意间看向牧闻希离去的地方，这样也好，他与牧闻希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宴禾则是比两人大了一届，是袭长夜的好友，也是同一个篮球队的队友，他本不爱管闲事，但身为袭长夜的兄弟，又不忍心看他深陷情绪中，尤其是在袭长夜丢了球之后，他拍了拍袭长夜的肩膀。

“怎么了？阿夜振作起来”。

袭长夜拍开了他的手迅速跑了出去：“知道”。

最终袭长夜和苏宴禾的球队获胜了，但看着江宁远高高兴兴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袭长夜有些心堵。

苏宴禾敏感地察觉出他的情绪：“说吧，怎么了？”

袭长夜自然不会与他说这些。

但苏宴禾最会察言观色：“行吧，身为过来人，学长传授你一点经验，有些东西是不能让的”。

但从他走之后一年发生的事情看来，袭长夜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里。

高三，学业本就紧张，牧闻希一向以学习为重，更何况袭长夜总像一块儿捂不化的石头，牧闻希对他一开始的那点悸动慢慢的也就淡了下来。

而江宁远每天没有作业一样，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总是闻希长闻希短，一开始牧闻希觉得他很烦，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那一日牧闻希准备回家的路上突然想起忘记在学校的东西，不得不返回学校去拿，但那天夜里实在是太黑了，牧闻希又没戴眼镜，不知不觉就踩进了学校附近的一个池塘。

那池塘有些浅，但牧闻希不会游泳，黑夜放大了她的恐惧，她呛了几口水，忍不住大声呼救，偏僻小路又是深夜哪有这么多人会注意到这条小路和这片池塘。

就在她以为自己没救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有一个人救了她，她好像看到了熟悉的校服，之后大概是上了救护车被送去了医院，再次醒来之后便是医院的天花板。

她睁开眼睛，身旁是江宁远，江宁远看到她醒来十分开心：“你醒了？”

牧闻希：“是你救了我吗？”

江宁远脸色微白，额头上的头发也有点湿湿的，感觉像是救了她的人，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说道：“嗯，是我”。

牧闻希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想说话却咳了几声，江宁远连忙扶她：“你先休息，别说话了”。

角落里，一个少年衣服全身湿透，看到病房里的这一幕，落寞地转身离开。

之后，牧闻希对身边这个少年的容忍度便高了很多，她不会再觉得江宁远很烦，反而佩服他的执着。

牧闻希背着书包看着前面一言不发的袭长夜，垂下了眼眸，江宁远是不是每次也这样看着她，像她看着袭长夜一样。

袭长夜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她小跑了几步追上了袭长夜，小心试探道：“阿夜，之后我可能不能再和你一起走了”。

“嗯”。

牧闻希看着袭长夜的脸色，对方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她又接着说了一句：“之后，我可能会和江宁远一起走”。

袭长夜：“哦”。

“之前他救了我”。

袭长夜突然回过头来：“你说他救了你？”

牧闻希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袭长夜：“呵，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吗？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牧闻希脸色苍白：“袭长夜，你说什么呢？”说完她一脸失望的离开。

袭长夜看着她离去有些后悔但又想到：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连是谁救的你都不知道，不是说喜欢我吗？你的喜欢也不过那么短暂。

终于他又把爱他的人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牧闻希又委屈又想哭，她没想到袭长夜是这么看她的，她以为袭长夜和她一起放学，替她买卫生巾便是和她一样的想法，或许只是他的施舍而已，就像她可怜江宁远的一厢情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