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了沈家云，焦姨娘却是欣喜得很。

她笑着往沈家云的跟前儿跑了过去：“阿云！娘的好阿云，总算是见着你们了！可想死娘了！快些过来，叫娘瞧瞧，你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若只是看她这笑容，聂屏书只怕真要以为，焦姨娘平日里就是这般温柔和善的一个人，是如此想念自己的孩子们呢。

沈家云见着焦姨娘如此，却是躲闪了一下：“别碰我！”

焦姨娘伸向了沈家云的手，就只能僵在了半空，实在是有些尴尬。

不等聂屏书说话，沈家云便皱着眉头问焦姨娘：“你来做什么？”

焦姨娘怔了怔，而后收回手来，对着沈家云尴尬一笑：“怎么……如今便是也不想认我这娘亲了不成？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如今有出息了，也好叫我看看你们，都不成吗？”

“哼！”

沈家云冷笑一声：“从前的那几年，你丢下了我们同旁人跑了。对我们不闻不问，也不管我们是死是活。如今你却突然出现在我们跟前儿，说是要看看我们。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对你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沈家云早就知道谁是真的对自己好。

所以面对焦姨娘的时候，她没有半点儿怜惜，反而眼中都是厌烦：“你若是有事，不如开门见山地直说。若是无事，那就请你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焦姨娘没想到，她会受到沈家云这般对待。

她有些无助地看向了聂屏书：“你瞧瞧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呢？说到底，我当初不也是迫不得已才离开的吗？而今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她怎么能如此不认我呢？这些年，都是你带着他们，你且说说话啊！”

她这时候想到自己了？

聂屏书却耸了耸肩，并不打算管这件事：“阿云是有自个儿的主意的，想来你们的事情，愿也轮不到我说什么才对。当初姨娘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沈家的许多好东西。我深夜拦着姨娘，姨娘不也说叫我别拦着你的好日子吗？如今瞧着日子过得好了，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去就是，还回来寻阿云和阿顾做什么呢？”

聂屏书这么对焦姨娘说话，已然算是十分客气了。

焦姨娘看着聂屏书和沈家云，眸色渐冷：“阿云，你不想见我就罢了，那你哥哥呢?我今儿总要见着你哥哥了，同他说了话，叫他做主才是吧？”

“哥哥也一样。”

沈家云眼神冰冷地盯着焦姨娘：“若是哥哥见着你，只怕是会将你从这里赶出去呢！”

“我不信！”

焦姨娘似乎也笃定了心思，一定要在这里等着：“你们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难不成还不能和我一条心吗？我等着阿顾回来就是了！”

说罢，她就直接坐在了一旁，也没有再多看沈家云一眼。

眼看沈家云还要上去阻挠，聂屏书倒是拉了沈家云一把：“既是她想等，就让她在这等着吧。左右不要扰了旁人，云顾花坊还留得住她一人的椅子。”

——

焦姨娘在这里坐着的时候，不管是聂屏书还是沈家云，都没有理会焦姨娘。

她一人也不觉得百无聊赖，只是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的。

直至晚间的时候，沈江屿和沈锦顾一同进门——

聂屏书也站起身来，看向了他们。

今日他们兄弟二人一同，似乎是有高兴的事情。

进门之前，沈锦顾还和沈江屿说说笑笑。

直至进门之后，沈锦顾看到了焦姨娘的那一瞬间，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沈江屿自然也认得焦姨娘，同样是诧异。

不过不等他们反应，焦姨娘已经欢喜地跑向了沈锦顾：“阿顾！可是娘的阿顾啊？你都长这么大了？真好啊！阿顾，真好啊！”

说着，她竟是直接扑在了沈锦顾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沈锦顾：“阿顾，娘回来了！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们了，娘要一直都留在你们的身边！阿顾，娘真的太高兴了！如今你是状元郎了，阿顾你太棒了！”

“咳咳！”

沈锦顾十分不习惯焦姨娘如此做派，轻咳一声，然后将焦姨娘推开，即刻对着焦姨娘皱了眉：“你怎么在此？”

沈锦顾的表情并不欢喜，甚至带着几分厌烦一般。

让焦姨娘怔了怔，才红了眼眶：“我是你们的娘，我为何不能在此啊？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们的！”

沈锦顾取下头上带着的官帽，然后才冷冰冰道：“找我们做什么？自你离开沈家的那一日，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如今我并非你儿，你也并非我的娘亲。本不必来找我们，做这许多样子的。”

连聂屏书都觉得，沈锦顾这样的态度，足够让人心寒。

焦姨娘也意识到，不管是沈锦顾还是沈家云，都并不欢迎她的归来。

她点了点头：“看样子，这里不欢迎我。可我是你的娘，这是你们不能否认也不能改变的事实不是吗？”

她上前，一把拉住了沈锦顾：“阿顾！我想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你……可愿意？”

回来？

说实话，聂屏书并不希望焦姨娘回来。

她总觉得焦姨娘这个人会在沈家最落魄的时候抛下一切离开，便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

“不愿意。”

沈锦顾却毫不犹豫地甩开了焦姨娘的手，然后冷笑一声：“当日沈家最难的时候，你抛弃了我们离开。如今又说要回来？我们凭什么让你回来？你不过是瞧着我高中了，又看阿云如今也在云顾花坊有地位了，才想着回来享福吧？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不成？”

“阿顾！”

焦姨娘又一次地上前，急急地挡在了沈锦顾的面前：“我……我也不是非要如此的！我走之后，又生了一个孩子！就是你弟弟，你们的弟弟啊！他如今重病，我若不来找你们，难不成要眼看着他病死不成？！阿顾，我只有你们能依靠了！”

她总算是说出真话，说出此行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