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天神，你作为天地之神，从未真正庇佑过苍生，是司行，是他除魔族，是他解决民生民怨，是他以真神之力滋养每一个仙族。”

晚月说着司行为天下做的好事。

只听那个老顽固又说：“那都是他该做的，若不是他没死，天地间会生出更厉害的真神，更不会出现你！”

他的声音有些气恼，而晚月似乎是抓住了重点，司行的死与新真神又有什么关系？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谁？”她问。

“你是谁？你就是那个失败的产物！九州瑜嘉！如果不是因为司行，你将是天地之间，最完美的真神。”

晚月蹙眉，她听到自己只是一缕神识的时候，就大概猜出了自己是谁，但听到他说时，又不忍的有些怔愣，但是这一切和司行又有什么关系？

她心中又想起了已经陨落的三位真神，若不是因为司行？若不是因为司行没死？

晚月恍然大悟，四位真神陨落之时，新真神化生之日。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然妄图用四位真神换取一个完美真神！那么所谓的神罚之战也是你所创？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你才是那个为祸三界的元首！”

晚月指着并不存在的他大骂。

“我这是为了苍生！”他反驳道，过了一会儿又朝着晚月开口：“你这个鸠占玉莲的东西，若不是我，连你都不会有，你不感谢我，反而在这里责怪我。”

“我宁愿这世间少一个我，也希望司行他能活着为苍生造福。”她开口。

“少一个你？”天神像是生气了。

“你可知你原本是谁？你可知司行灭的又是谁？若不是我念及你心善，怎会放你一条生路，还让你钻空子进了玉莲，毁了我最完美的真神。”就听他再一次开口训斥。

这一些话无疑将晚月弄懵了，难道自己在化生成为九州瑜嘉之前还有别的身份？

晚月正在思索着，脑中还没有一个答案，过了一会儿就见这篇虚境在坍塌，她下意识用手遮挡住头，但却未有任何东西掉在自己身上，她慢慢将手放下来，就见自己已经在方才剑掉落的地方。

她蹙着眉，看向天命仓石，已经没有幽紫色的光了。

她低眉看向手中的伤，想着再次召出天神，仿佛听到了墨池的声音，就见墨池朝自己飞奔而来。

“晚月，快躲我身后。”墨池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晚月这才反应过来，神宫的人已经将二人包围，看和墨池为了自己厮杀，想起天神所言，反正自己北侯晚月的一生一世都只是为了历劫，那么她也不想再拖累墨池。

她拿起掉在地上的剑，细细打量了它，这也是一等一的仙器。

随后，她将方才划伤的地方对准自己的额间，血浸入花钿，她的体内再次聚集满灵力，上神之力，护墨池一次。

她飞身朝着周遭的人杀去，不过多时，百来人就被二人一一解决。

她笑了，笑自己终于能解脱了。

墨池也笑了，自以为逃脱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应礼见状不对，于是幻了一副模样，飞身朝二人杀去，他的目的是杀死北侯晚月，唤醒小殿下。

墨池率先反应过来，与他对抗着。

刚赶来的的有苏斛见状，正打算上前帮忙，就见有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肩。

是司行。

这是晚月该历的，他不该阻拦。

“她不是北侯晚月，她终归是要归回神宫的。”司行开口解释，他答应了炉光，那么他就会做到不去插手。

有苏斛内心震惊，又紧握了一下拳，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未去阻拦。

晚月抱着剑，看着为自己拼命阻止的墨池，想着自己死了那人大概就能放过墨池。

于是她将上神之力注入剑中，再次在心中与墨池告别后一剑刺入自己心口。

那边的司行似有所感的心头一疼，看着她忍着疼将剑搅动的时候，他也口吐鲜血。

“晚月！”

“晚月！”

有苏斛不管了，他直接向晚月冲了过去，墨池也停了手，还遭了应礼一击，应礼打中墨池就注意到了晚月的动作，他心头一怔，本以为还需自己动手，不曾想她竟然......

司行也未曾想到，她竟会自杀，他泪湿两行，她竟是如此不想再活下去吗？还是说这世间再无她可以留恋的一切。

她回眸朝着自己奔来的二人一笑，随后飞至最高处，一跃而下。

应礼看着这副画面，赶紧回了神宫，小殿下快醒了。

这里乃万米高山，重伤跳下，再无生还。

墨池不知是心疼，还是方才应礼的那一掌太重，他吐出一口血，随后疯了一般的爬向悬崖，跟着她跳了下去。

他生来无父无母，过惯了清冷孤寂的日子，是她如同灯火一般点亮了自己，如今，她死，他随。

晚月下坠之时，看到了跟随自己而来的墨池，在心中嘲笑他怎么如此傻。

墨池则加快了下坠的速度，随后就将晚月揽在怀中，那一柄剑将墨池的心口也刺穿，随后他又吐了口血，原来刺进心口的感觉，那样疼。

她的上神之力已在自杀那刻消失殆尽，她现在好冷，好冷。

于是她抱紧了墨池。

“墨池，我好冷。”她的声音好虚弱，又担心的想着墨池，自己死后会借另一个身份回来，那么墨池呢？若他只是宗宣墨池，未免太可惜了些。

“不怕，晚月不怕。”他紧紧抱住她，二人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明明是刚落下的冷，一眨眼就被风刮的不见了。

晚月没有答了，她更像是睡了过去，在墨池怀中静静的。

墨池泪如雨下，抱着她哭喊一声，随后就见金黄的光芒包裹着二人，而二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晚月，来世，再娶你。”

生难同心，死亦同眠。

......

随着两缕金光飘过，方才还在伤心的有苏斛抬眸目光追随着那两缕光，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神宫飞去。

忽然想到什么，有苏斛朝身后看去，已经不见了方才刺杀墨池之人的身影，剩下的只有被血渍弄脏淡紫衣衫的司行。

天下起了雨。

悲欢离合皆如梦，风雨飘摇舛终生，晚月，你这一生的苦，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