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王诚带人去了医院，涂明随着小张返回局里。

彪子只是呆呆望着涂明没说什么。

“给你看点东西……” 涂明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拍摄地点就在破旧的门市。

视频刚刚开始，彪子呆滞的目光有了细微的变化。

“你知道这里，对吗” 涂明轻声问道。

“你……你们怎么找到地”长年吸烟，彪子声音沙哑低沉。“他……他们……没做坏事”

“对，他们没做坏事，他们帮了遭受虐待的猫咪……”涂明肯定回答道。

“……”彪子低下头，手指拨弄着手腕上佩戴的穿线珠子。

“很漂亮，你自己做的吗”

彪子摇了摇头。

“是他们做的，送你了”

彪子点头。

“他们真好……”涂明会心一笑。

“是，他们真好，你们能别抓他们吗”胆怯的彪子小声哀求着涂明，“不是，他们没想打人，都是……都是……”

彪子和一群同龄孩子生活在城市最底层，因为身体有缺陷，他们这些人活的异常辛苦。

“有人笑话我们，说我们是傻子、怪物……”

彪子一行人一直勤勤恳恳工作，酒吧、KTV等娱乐场所的老板们尽量多关照一下这些可怜的孩子。

第一次，彪子和同伴在酒吧后巷正收废品，喝醉酒的男女晃晃悠悠走过来试图吓唬走碍事的彪子和同伴。

“我们已经走了，他们还在骂，一直在骂”

这个社会对残疾人士还存在偏见，即使有所谓的“人人平等”宣教，但真正做到平等的能有几个。

男女衣着华丽看似很有涵养，开口却是满嘴污言秽语，彪子和同伴忙拎着废品离开，这对男女倒是不肯放过了。

“俩SB，你们这种人有TM脸活着吗，少在外面瞎晃悠，赶紧给小爷滚蛋”男人急着和新认识的美女亲热，轰走彪子等人，他就能彻底放飞自我。

“别啊，他们怎么也是小弟弟，今晚，咱们给这俩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上一课呗”美女勾住男人脖子抛着媚眼，“有人看着，不兴奋吗，咱们给他们来个现场直播，哈哈哈”

男人威胁彪子等人睁大眼睛待在原地，随后脱下裤子和怀里的美女一番亲热。后巷里，男女欢愉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

“为什么要侮辱我们，我们没有做过错事啊”

彪子和同伴惨遭男女恶意羞辱，同伴气不过对男女下了狠手。

“之后你们就离开了……”涂明顺着彪子的故事讲下去。

凌晨酒吧的工作人员去后巷扔垃圾时发现了受伤昏迷不醒的男女。

花钱消遣，彪子等人成了这些自视高人一等下三烂消遣对象。

“你知道伙伴的下落吗” 彪子被抓，他没有供出伙伴，涂明再问一次，意义不大。

“……”彪子陷入沉默。

“彪子，你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这次，他们该站出来承担后果”

“我们……我们只是打了他们……”彪子特意强调着，“就只是打了他们，没做别的”

几位被害人中伤势较轻的已经能出院了，剩余三名伤势较重的还在医院救治。彪子强调只是打了被害人，那么现场是否有第三方动手……

“找到你的伙伴才能知晓事情的真相，你们做过的逃不掉，没做地……没做过，为什么要妄担罪责呢”

彪子为人胆小怕事，这几起案子，他只是旁观者未动手施暴。剩余的时间有限，涂明更希望彪子能说出点有用的线索。

“我们在门市及附近闻到了一股松香味，工业松香对人体有害，长时间接触，你的伙伴会中毒，你保护他们的同时也是在害他们，这样做不划算” 涂明分析着彪子刻意隐瞒之下存在的利弊，“你们的身体状况本就比正常人要差，长时间待在有毒的环境中，他们只能越来越虚弱，彪子，耽误一分钟影响不大，可是一直耽误下去，你能坚持住，他们能吗”

王诚已经发出协查公告，市区各公安民警都在逐一排查着彪子伙伴的下落，现在熬地只是时间，人肯定会找到。

涂明累了去休息，小张待在审讯室等着彪子开口。

“事情解决了吗” 苏宁儿打来视频问着涂明。

“没……”涂明累了躺在王诚办公室的小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涂明走后，涂穆、涂楌小哥俩还算老实，这会儿苏宁儿得了闲空正在阳台上美美晒着太阳。

“王诚就是死脑筋，全国有的是专家、教授，随便请一个总比你大老远飞回去省事多了，时间紧迫就该好好利用起来，他咋就犯二非等你呢” 苏宁儿着实不明白。

“请我自有请我的好处，王诚心里早盘算明白了”同学一场，涂明怎能不晓得王诚的小心思。

王诚不是死脑筋，他可聪明了。涂明向来不喜名利场，以前，每每结案后，上级总要奖励立功人员，涂明不愿戴高帽索性都推给王诚。就这样，短短几年的时间，王诚从默默无名的小警察摇身一变成了警队的顶梁柱。上级对王诚是给予厚望，王诚自己也想着再接再厉往上爬爬。眼下案子若成功侦破，王诚抱住了乌纱帽，这官衔肯定又得升一级。

“我这边也快了，事情结束，我马上回去” 虽说沈翛人在国外，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涂明没有深入了解过沈翛的背景，一是不愿再有交集，所以没必要。二是怕真查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心里堵地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