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萧奶奶和外婆都看到楚净秋红着脸，嘴唇红肿着，两人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萧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佩兰，要不是小秋岁数还不够，我恨不得让他们现在就结婚，两个孩子关系这么好，我跟老萧他们商量过，想趁小秋回北省前，给两个孩子办个订婚仪式。”

李佩兰也赞同的点点头，“我看可以，把小秋交给以寒，我和老贺也放心，抽时间我跟小秋商量一下。”

萧老爷子看到萧以寒有公事要办，他和萧奶奶也跟着一起走出了贺家。萧以寒告诉楚净秋下午六点过来接她一起去吃饭，就带着齐越和小徐走了。

来到公安局，萧以寒先通知曾旭阳，然后吩咐下属把李青圃带到审讯室。

萧以寒看着对面脸色明显憔悴许多，再也没有昨天那么嚣张的李青圃。

语气冷冽的说：“李青圃，听说你要找我谈一谈，不知道你要跟我谈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我们的政策不用我多说吧！你自己也喊了很多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青圃嘴里装有剧毒氰化钾的毒牙已被拔出，所以萧以寒已经把他的下巴安上了，他看着对面的萧以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想不到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我之所以找你谈，是因为我敬佩你，虽然你是一个年轻人，但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正直、有原则和有底线的人，我只是希望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萧以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冷冰冰的说：“李青圃，你不用恭维我，现在的形势你也清楚，如果你不交代清楚你的问题，你们一家都是反革命，都是特务。

你更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好好想想吧！你不担心你的生命，你得为你的老婆孩子着想吧！

现在都解放20多年了，你还傻傻为你湾湾的主子卖命，值吗？”

李青圃这么多年其实心中早已磨灭了当初的信念和忠诚，他只不过在等萧以寒的筹码。

“我所说的条件并不是为我自己，我知道我肯定是死路一条，我找你就是为了我的老婆孩子，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死了，你让我老婆孩子跟我划清界限，让她们娘几个不受我拖累，我就什么都交代。”

萧以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李青圃的目光已经变的坚定，不再有不屑和迷茫，“我们得判断你交代的信息是否准确，如果我们确定你的家人确实没有参与特务活动，不用你跟我们讲条件，我们也会按规定来。”

李青圃点了点头，开始缓缓的交代自己所犯的罪行。

“1948年，我还在上大学期间，被同学介绍加入了军统，我当时的任务就是解放后潜伏下来，随时配合反攻。

解放后，我大学毕业，被分到钢铁厂当技术工人，一直干了十年，这十年一直风平浪静，我正常的升职、结婚、生子。

我以为他们已经忘记了我，我甚至都忘了我自己是一个间谍。我有时候也希望这种平静的日子能一直延续下去。

1960年左右，我看到报纸刊登的寻人启事，我知道我要被唤醒了，我拿出了电台，接到自己的任务。

我们这条线的任务主要是为反攻和特务活动提供资金的支持，通过电报，我知道了M国对关押的日国战犯进行审讯时，他们交代了一条重要信息。

他们在战败前，在大青山埋了大量的金砖，这些财富的地点被当时的军官记录到了一幅画上，这个日国军官后来切腹自杀了，如果找到这幅画，就能找到这些财富具体埋藏地点。

我们也不知道这幅画的名字，只知道当时这个军官自杀后，他的画全部被国军一个营长收走了。

后来，这个营长把所有的画放到一个画廊寄卖，画廊举办了一个大型的画展，这些画全部被一批来自京市的画家买了。

这批受邀请的画家一共来了28人，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摸清这28人的具体名字和身份。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找到这幅画，斗争开始了，我在上面的指导下，一步步通过造反升为革委会副主任。

我寻找那幅画的最好机会来了，我私下找这些画家的亲人或者朋友检举揭发他们，每一次抄家我都把字画偷着弄回家里研究。

一直找了27家，都没有找到，只剩下楚百川一个人时，我遇到了障碍。

他个人身份还有他岳父的背景，对我来说真的难以下手，我通过调查知道了秦俊义跟他的关系。

我就找到秦俊义，让他去检举揭发楚百川，结果这个废物失败了，我从他那拿到一把钥匙。

趁半夜溜进楚家查看时，被他家里一个老人发现了，我打晕了那个人就跑了。

我知道楚百川搬到了军区大院，而楚家什么都没有发现，上面催的很急，没有办法，我只能从贺齐贤身上下手。

我再次找到秦家，让他们动手杀了贺齐贤，然后污蔑楚百川。

秦家这群人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可以干，而且诡计多端，要不然当然也不能成功骗过贺老。

想不到他们也失败了，我看到他们在树洞留的纸条，就差临门一脚了，我真的不想功亏一篑，我决定进医院亲自下手。

我打算进医院以后，在贺齐贤的输液管里推进大量的空气，造成他栓塞猝死，真没想到这是你们给我布的一个局。”

萧以寒疑惑的问：“你为什么在秦俊义还没有准备充分的时候，着急催他去检举和揭发。”

李青圃眼睛闪了闪，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为了这批宝藏分成两路，一路去大青山直接寻找，我这一路负责查找藏宝图。

我除了找画，还负责经营黑市，经营所得都打到供销社一个账户上。

当时我接到一个紧急指令，大青山那路全军覆没，让我立即去供销社杀掉那个副主任，切断跟他的联系。”

萧以寒听到这句话，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大青山那一路的马梦娇不是你的下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