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淮抽出一根香烟，默不作声的点燃，眼底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情绪。

“没什么原因，心血来潮。”

这个回答很敷衍，谁会心血来潮到用半生幸福为代价给别人求愿？

“我本就是应死之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为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是你一生的幸福？”

说着说着，沈乔眼底流出两行清泪。

江聿淮手筋凸起，他是想抬手给她擦擦泪，可是想了想，还是生生的克制住了。

无缘无分，过多的牵绊会让他越界，到时谢鸢就会遭到反噬。

“没什么值不值得，想做就做了。”江聿淮嗓音淡淡，仿佛丝毫不在乎。

沈乔喉咙哽咽，“我们以前认识吗？”

江聿淮指尖一顿，掐灭了烟，语气稀疏平常，“不认识。”

沈乔忽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很显然，江聿淮不愿告诉她关于过往的一切。

“过去的都过去了，既然你得知了一切，那就好好生活，也算对得起我。”

沈乔默了默，心口像是被刀尖划破了一样，血流不止。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谢鸢的？”沈乔攥紧手指，忐忑不安的问道。

闻声，顾以琛瞳孔骤然增大，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乔，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

面前的人不是沈乔，是谢鸢？

顾以琛怀疑的眼神瞥向江聿淮，却见他面色没有丝毫起伏，仿若早就知道一样。

“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就确定了。”江聿淮平淡无波的解释着。

沈乔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苦涩，她早该明白，像江聿淮这般聪明的人，定然能察觉到她的异样。

空气像是凝滞住了一样，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倏地，江聿淮伸出胳膊，抱了抱沈乔，一股清冽的香气将她包围，动作很突然。

不等沈乔反应，江聿淮抽身离去，仿佛刚才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不等沈乔说话，江聿淮转身离去。

那个拥抱，算作最后的告别，那也将是他跟谢鸢最后一次亲密接触。

沈乔缓缓蹲下身子，掩面哭泣，说不上原因，总觉得心里疼的厉害，眼睛也酸涩。

回到车上，顾以琛连忙问，“淮哥，这怎么回事啊？”

江聿淮转动方向盘，将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顾以琛嘴唇微张，眼里写满震惊，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靠，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不对啊，既然她就是谢鸢，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离婚？把人追回来啊！”

江聿淮默了默，眉眼间带着一层落寞，“我为她求重生的代价，是妻不能终老，胎死腹中，无福无乐，无子无孙，违背一条，谢鸢就会丧生，并且坠入不可轮回的境地。”

所以，从一开始江聿淮就察觉到了沈乔不对劲，他猜测谢鸢重生到了她身上，他不断的试探，直到偶然在南华寺发现沈乔（原主）为谢鸢求重生的红纸，他基本可以确定，谢鸢重生在了沈乔身上。

他沉默了一个下午，他可以接受谢鸢重生在任何人身上，却无法接受她重生在了他的妻子身上，让他放手舍不得，可是相守却不可能。

失而复得让江聿淮舍不得直接跟沈乔离婚，他想留她在身边一段时间，他便克制着对沈乔的感情，甚至表现出厌恶嫌弃，都是为了减少宿命带给她的反噬，跟她离婚是为了不违背宿命。

顾以琛默了一瞬，拍了拍江聿淮的肩膀，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