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鸢顿了顿，打量了一眼沈乔，才继续开口。

“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只是因为你的身份。倘若你是秦家大小姐，他们绝不敢如此待你。自古以来，阶级性就存在，不属于你的圈子，硬融也没有用。换而言之，你的背景匹配不上江家少夫人这个位子，自然不会赢得尊重。沈乔，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事已至此，沈乔不知道该为自己伤痛，还是为原主悲哀。秦姝鸢说的句句在理，阶层的确是跨不过去的坎。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江聿淮根本不爱她。

“你大可不必担忧，是你的我自然夺不走。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往后我不会跟他有联系。”

沈乔轻呼一口气，眼底带着一抹释然的的心酸，“最后，祝你们幸福。”

秦姝鸢轻举咖啡杯，莞尔一笑，“谢谢。”

而后，她拿出一张精奢服装工作室的消费卡，打量了一眼沈乔的着装，然后将卡推到她面前。

“这张卡给你，你身上的裙子已经皱了，去买几套新衣服。不管发生什么，女孩都应该永远精致。你毕竟是曾经的江家少夫人，体面些总归是好的。”

她没有说难听的话，也没有不雅的举止，可就是体现着一股高高在上。那种鄙夷和轻蔑自然而然的就表现了出来。

沈乔轻笑一声，将卡推了回去，“谢谢，但我不需要。”

秦姝鸢面色有点难看，她还没被人这么拂过面子，但只眨眼间的功夫，她就调整好了。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是我多虑了。”

沈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略带歉意，“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正当她转身离开时，秦姝鸢突然开口。

“对了，你的抑郁新药项目已经进入临床试验，且效果显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应该能够上市。谢谢你将这个项目移交江氏，能给我一次闪耀医药界的机会。”

沈乔压下心底的疼痛，五年的心血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不用谢，你好好推展项目。”

时至今日，沈乔也逐渐释怀。有盛寒墨压制着，她根本不能顺利开展项目。幸亏有江氏，这个项目不至于搁浅。

“你甘心吗？这个项目是一个全成品，新药上市是迟早的事情，不管是谁接手，都会名扬医药界。名利双收的事情，任谁也无法拒绝吧。”

沈乔转过身，看着秦姝鸢，眼底闪着一抹坚定，她异常认真的开口，“我做这个项目的初衷不在于名利双收，我只希望新药能给所有抑郁症患者带去福音，消减痛苦。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甘愿交给你。”

秦姝鸢眼睛飞速闪过一丝惊讶，沈乔不像是在说谎。

可这般医者仁心的人，真的存在吗？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咖啡馆，沈乔在等车。

黑色的卡宴平稳的停在路边，沈乔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江聿淮的车，她低头看手机，尽量忽视他。

“聿淮，你来了。”

秦姝鸢亲密的挽上了江聿淮的胳膊，一脸亲昵。

她看向沈乔，大方的开口，“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过去。”

沈乔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尽量装的坦然，“不用了，我叫的车马上就到。”

江聿淮的眼神掠过沈乔，不禁皱了皱眉头，这才几天没见，她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仿佛风一吹就倒。

“去哪？”江聿淮重新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秦姝鸢面色僵硬了一瞬，她刚才不过是想客气的问一句，并没有真的想让江聿淮送她回去。

可江聿淮却不是客套一下。

这两个人好不容易断了，万万不能破镜重圆。

“不用了谢谢。”沈乔直接拒绝。

秦姝鸢唇角微勾，还算是懂分寸，看来她刚才说的话，沈乔全都听进去了。

江聿淮面色微冷，“随你。”

看着扬尘而去的车子，沈乔心揪在一起，痛的难以呼吸。

她缓缓蹲在地上，眼里闪着泪花。说不清是不甘心还是放不下。总觉得她跟江聿淮不该是这样的，动心容易抽身难。

她等了很久，出租车还是没来，于是取消了订单，正好她也不想看到盛寒墨，还不如在路上多拖延一下时间。

回到沉山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客厅里一片漆黑。

沈乔想，这个点盛寒墨应该还没回来，存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走了进去，刚想打开客厅的灯，一道声音传来。

“我让你几点回来？”

沈乔吓的一哆嗦，蓦的抬头，正好撞进盛寒墨含冰的眼睛里。

他就坐在沙发那，双腿微敞，鹰隼似的眸子让人惊惧。

凭着多年的经验，沈乔一眼就能看出盛寒墨生气了，他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违抗他的命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的解释，“九点。但是我没打到车，所以回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盛寒墨冷声一笑，将一沓照片摔在了沈乔脸上，“是没打到车，还是根本就不想回来？”

白皙的脸被照片划出一道血痕，沈乔低头一看，正是她和江聿淮同框的照片。

“我再问你一遍，你干什么去了？”

沈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盛寒墨想听到什么解释，一旦说错了，又是一场折磨人的惩罚。

见她不说话，盛寒墨更觉得她做贼心虚。

“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指望着江聿淮能救你。”

盛寒墨一句话就戳破了她的心思。

“你还真是蠢得可怜，我早就告诉过你，没人能救得了你，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呆在我身边赎罪。”

沈乔攥紧手指，低低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盛寒墨拨弄着手上的戒指，“把照片捡起来。”

沈乔弯了弯腰，手指刚碰到照片。

盛寒墨睨了她一眼，冷声开口，“跪着捡。”

沈乔沉默了一瞬，这无异于将她的自尊踩碎在地上，可她丝毫反抗不了。

“好。”

她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低眉敛目的将照片一张一张的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