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蝙蝠

哥谭的小巷绝对有资格竞争整个DC宇宙最神秘的地方。在这座一年之中都见不到几次阳光的阴霾城市里，巷子本身似乎就是罪恶的代名词：无数命案在此发生，哪怕是大名鼎鼎的哥谭守护者，蝙蝠侠也曾在此折戟沉沙，失去了玛莎...当然，是他自己的那个。

那个诗怎么唱来着？哥谭小巷黑漆漆，六脚进去两脚出，珍珠项链撒一地...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总之蝙蝠侠要退出历史舞台啦！

胡思乱想的赵明被虚弱的哀嚎声拽回了现实世界。他看到冷冽的蝙蝠在刺耳的嚎叫声中一脚踩碎了那个家伙的大腿。从弯曲的弧度来看，折的应该不轻...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那种。

“蝙蝠...蝙蝠侠！”中年白人的泪水和鼻涕流了一脸：“放过我，求求你，我就是...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的杀掉一个小女孩儿吗？”赵明向前挪了几步，用身子遮挡住了小女孩的视线，不让她看到这残忍的画面：“哪怕是最混账的混球也不过如此了吧。”

“滚出去，明天我要在GCPD（哥谭市警察局）中见到你。”蝙蝠侠的嘴唇蠕动。中年白人如临大赦，欣喜地向外爬去。

赵明看着这一幕将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蝙蝠侠这个家伙的准则，不杀蝙蝠嘛，反正无论如何都不会杀人...但他自己的确接受不了对方的观念。

尤其是犯人还是一个试图残杀小女孩的凶徒的时候。

好吧，他承认自己高看蝙蝠侠了。他还觉得不管怎样，面对一个试图枪杀小女孩的罪犯，蝙蝠侠总得心狠手辣一点吧？起码打断四肢，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儿？

踢断一条腿……这个惩罚轻了点。

“要宰了他吗？”焰的嘴角咧起一个笑容，她感知到了赵明情绪中的不满，洁白的牙齿微微露了出来，就像是一只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要把邪恶...现在就干掉吗！”

“随你喜欢。”赵明耸了耸肩。

他是不喜欢随便杀戮，还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量帮助普通人...但人渣不包括在内。

无论怎么看，一个要枪杀小女孩的家伙都完美符合‘人渣’的标准。

这种家伙，还是死了的好。

“不...”中年白人身子一颤，加快了爬行的速度。赵明看到蝙蝠侠默不作声的移到了道路中间，冷冷的抬起了头。

“我不管伱们是谁。”他的声音沙哑：“但最好不要在这里惹...”

“轰！”

激光喷射而出，蝙蝠侠侧身躲过了这一道粉红的激光，甚至还有余力踢飞了地上爬行的那个家伙。

地面融化，拉出一道长长的轨迹后，激光溃散成了一朵美丽的烟花。赵明轻松地打了个响指，蝙蝠侠的身体顿时僵硬在原地。

‘这是什么，魔法？’他的大脑飞快转动，寻找着解除这种特殊控制能力的办法。电流刺激？不，这并不是作用身体的能力。他沉下心，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能量盘桓在自己的脑海中：蝙蝠侠明白了。

这是一种对‘意志’的干涉。他的‘意志’遭受到了冲击，所以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意志？

蝙蝠侠最不害怕的，就是比拼意志。

时间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秒钟，蝙蝠侠沉住气，开始试图用自己的意志消磨脑海中那股奇怪的能量：他必须赶在那个女孩杀死爬行的白人之前挣脱束缚！

焰并不知道蝙蝠侠的心理活动。她开心的哼着歌，像是在学校组织下要出去郊游的可爱学生。可对趴在地上，大腿骨折、拼命爬行的中年白人来说，她就像恶魔一样恐怖！

“不要杀我！”他低声的哀求道：“我发誓，这只是个误会，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

“邪恶总是喜欢狡辩的啦！”焰开心的举起了粉色的法杖，硕大的心形宝石在路灯下反射出微弱而又细碎的光芒，微微照亮了黑暗：“那就...乖乖去死吧！”

“等，等一下！”

法杖突兀停在了中年白人的脑袋上方，焰疑惑的回过头，看着叫住她的小女孩。

此时，蝙蝠侠已经挣脱了控制：他一个翻滚来到中年白人面前，狠狠地扔下了什么东西。

“砰！”

带着刺鼻气味儿的烟雾爆开，赵明再次打了个响指。一阵清风凭空卷起，将烟雾吹向高空。

可当烟雾消散之后，地上的中年白人已经失去了踪影，只有蝙蝠侠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他刚刚明明已经靠着钩锁飞到了身后房子的天台上，顺便带着那个断了腿的家伙一起。

可前脚刚落地，一股莫名的能量就包围了他：幸好他在察觉到不对的那一刻就把手里的中年白人给扔了出去。

再然后，他就又回到了原地...这是什么古怪的魔法？

“啧，怎么就剩一个蝙蝠侠了？”赵明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好像犯了一个小错误：刚刚他心中想的，是‘把离开的蝙蝠侠带回来。’

按他的想法，蝙蝠侠肯定会提着那个行凶的中年白人逃离现场。只要他回来了，另一个人肯定也逃不了。

可现在蝙蝠侠倒是带过来了，正主不见了...这算怎么回事，总不能真把蝙蝠杀了吧？

这可是DC世界的亲儿子蝙蝠姥爷。懂不懂什么叫亲崽待遇啊？就是大家打架，超能力与必杀技齐飞，热射线共绿灯能量一色轰击敌人的时候，蝙蝠侠能在旁边划水的扔个会爆炸的蝙蝠镖...而且这蝙蝠镖还能打出全队最高的DPS，要不就是最佳辅助！

简直离谱。

杀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乱子等着自己呢。远的不说，蝙蝠侠的好基友，超人克拉克就得发疯。再加上不知道有没有组建的正义联盟，蝙蝠侠可能存在的情人们——什么刺客联盟首领的女儿塔利亚啊，猫女啊之类的...杀了一个蝙蝠，捅了一窝疯狗。

就在赵明头痛的时候，焰率先动了起来：她才不管什么蝙蝠侠呢。

她只知道，赵明同意了自己消灭邪恶，而那个邪恶被眼前的家伙救走了...

“你帮助邪恶。”她郑重的说道：“你也是邪恶。”

‘噗通’

蝙蝠侠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他的瞳孔猛地开始收缩，大脑如同被针扎一样细微的疼痛了起来。

眼前可爱的小女孩形象逐渐变得模糊，就像从清晰的4K影像变成了马赛克。一股莫名的粉色气体从她身上缓缓析出，他看到对方露出了獠牙，盘旋着身子——从人变成了一只庞大的、令人作呕的羽蛇。

“邪恶！”她的声音共振，在空气中回荡出细小的波纹：“你...去死吧！”

挣脱开。

挣脱开！

钢铁般的意志迅速转动，蝙蝠侠表情不变，迅速冲击着那股控制着自己身体的能量。他看到羽蛇的身前亮起了层层粉色法阵，法阵中，一道道激光凝聚。

“挣脱...”蝙蝠侠的声音从微小变得响亮，如同洪钟大吕：“给我，挣脱开！”

赵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的确准备在焰激光发射的一瞬间解除施加给蝙蝠侠的控制，毕竟不能真让蝙蝠死在这儿。哥谭的反派有些还是很棘手的...比如小丑，小丑，还有TMD小丑。

没有了蝙蝠侠的制衡，天知道这一个搅屎棍...不对，天知道这一坨屎会搞出什么大动作，又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至于焰的激光会不会蝙蝠侠留下点什么伤疤？反正姥爷脊椎都断了好几次，受点伤什么的，毛毛雨啦。

可自己只是准备解除而已，还没撤销能力呢。而在刚才，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施加在蝙蝠侠身上的‘限制’被主动冲破了。

即使他只用出了相对于身体中储存能量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即使他没有配合自己的‘言灵’施展能力...但能力的本质，心想事成是不会改变的。他所坚定的事实，所相信的一切...就这么被蝙蝠侠用意志给冲破了。

真是见鬼。

激光喷涌，如热熔射线溶化大地。蝙蝠侠狼狈的向右躲闪，但身后宽大的蝙蝠斗篷还是不小心蹭到了飞驰的粉色激光。。

这可以抵挡子弹与手榴弹爆炸，甚至能有限抵挡火箭筒和炮弹的斗篷就像是热刀下的黄油一样直接被划开，烧出了一个焦黑的大洞。蝙蝠侠忌惮的向后跳去，准备先离开这里...毕竟蝙蝠侠从不打遭遇战。

只有做好准备的蝙蝠...才是真正的，黑夜骑士。

但焰怎么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他？她踏前一步，粉色的法阵再次出现：这次的法阵可不是激光法阵，而是在对付‘一无所有’时使用的爆炸法阵。

粉色法阵会像子弹一样射出，在来到敌人面前后被焰用意念引爆。威力嘛，纵然是血肉进化、坚硬如铁的‘一无所有’也会被炸的血肉蠕动。

区区人类，一定会被炸成碎片的。

可就在法阵即将完成时，一只小小的手揪住了焰的裙角。

蝙蝠侠狼狈的倒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发现刚刚的羽蛇也好、粉色烟雾也好，都只是自己的幻觉。从头到尾，与自己战斗的都是那个穿着亮片蕾丝裙的女孩。

赵明没有去管沉默的蝙蝠，他歪着头，看向那个胆子大到敢去抓焰的裙子的小女孩。

正是被自己救下的那个孩子。

“大姐姐...”一头金发，宛如洋娃娃般可爱的白人女孩声音软糯：“能拜托你不要再欺负蝙蝠侠了嘛？”

她抬起头，眼睛中仿佛有星星在闪烁：“因为，丹妮最最最喜欢蝙蝠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