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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仙

作者:大麥茶 | 分类:言情 | 字数:1.8万

陆 一天之内都乱了

书名:笔仙 作者:大麥茶 字数:3920 更新时间:2024-10-10 23:09:01

狄骞冲出酒吧后立刻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尔丝家。

他心里有着巨大的不安,总觉得会出事。听了Jucy的话,他更觉得Hunk会对尔丝不利。他也听说过那个男人很爱面子,尔丝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怎么想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停催着司机快点,害怕晚一步就是抱憾终生。

计程车驶进小区,按他的指示在一栋楼下停了下来。

狄骞匆忙的扔下一张钞票就火急火燎的下了车,却在瞬间僵立在那里——他不知道尔丝家的具体地址。

尔丝的家庭住址和宅电号码都是她讳莫如深的话题。她天真的守着自己以为的一方净土,希望那个遗弃她多年的母亲在回来接她时不会对她产生失望的情绪,所以她的房间布置的干净整洁,更是在电话铃声响起的瞬间冲过去接起来,然后用纯正的美式英语发音打招呼——那是多年远离校园的她说的最标准的一句英文。

狄骞也是当初和尔丝交往时无意中知道了她家里的电话号码,自那以后就喜欢在找不到她时直接打去她家里,他总觉得,这样好像他比任何人都更贴近真正的尔丝。

而这栋楼的位置,也是一次尔丝醉酒晚归,他怕她会出事,就一路悄悄跟在她后面保护她,一直跟到了这里。那天,向来健忘的他,将那栋楼的地址深深印在脑海中,然后带着纯情少男初次拉到喜欢女孩子的手般的喜悦回了家。

狄骞看着眼前的住宅楼,深吸口气,以光速冲向了第一单元——既然不知道具体的地址,那就一家一家的敲,直到找到为止。

子木从阳台飘进尔丝的卧室,发现她没在。

听着浴室发出的“哗哗”的水声,他知道她在洗澡。他再一次站在了那面他最爱的全身镜前,没有现身的他在镜子前面很可笑——镜子里没有他的身影,仍是一片空白,对镜子来说,他与空气无异。

他只把头部露了出来,做了个尔丝常做的鬼脸,然后禁不住抖了抖,好吓人。他赶忙让全身都现身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完整的自己,他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

有些天然呆的子木总是这样不知疲倦的重复自己吓自己的过程,怎么看怎么白痴。

他原地转圈圈打发着无聊的时间,却不禁疑惑:尔丝怎么还没出来?她洗澡虽然很慢,却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洗完。

糟糕!她不会在浴室里昏倒了吧!

一想起有这种可能,子木立刻飘向浴室的方向,却又在浴室门口硬生生停住。

这样直接闯进去……好像不太好,万一她真的还在洗澡的话,自己不就是偷窥了吗?

他抓了抓头发,有点苦恼,一低头却看见从浴室里流出的满地的水。

他骤然一惊,急忙隐去身形飘进了浴室。

整个身体都泡在冷水中的尔丝硬是扯出了一抹带着虚弱的自嘲的笑:让你装什么高傲的女王!这回总算尝到苦果了吧……

她头上还带着伤,已经痛得有些麻木,而下身的痛楚却在冷水中越发剧烈明显。

她冷的想要发抖,却发现自己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意识在恍惚间渐渐飘远,自己即使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呢。或者,最后笔仙先生会及时发现她的尸体,让她不至于泡的太烂。这么漂亮的她,不想死的那么难看啊……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头顶的水流停了下来。是停水了吗?看来,她还是挺幸运的。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身下浴缸中的胶塞也被拔了出来,冷水很快流光。暴露在空气中的她反而感到更冷了。

她逼着自己清醒,不能就这么昏过去,不然,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却看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一条毯子正在向她飞来。

她在心里笑,她家的普通毛毯原来是飞天神毯吗?

毛毯轻柔的落在她身上,让她在一瞬间感到无比温暖。那条毛毯仿佛带着魔力,将附在上面的子木心中所有的关心忧虑传达给了她。她的心底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尔丝,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你再忍忍,不要怕,我这就叫人来带你去医院。”

那是笔仙先生的声音啊,他终于回来了吗?

她想开口回答,却说不出话来,连给他一个微笑都做不到,她所有的力气都流光了,化为眼泪流了出来。

在承受Hunk无尽的折磨时,她没有哭;在被冷水浸泡无比绝望时,她也没有哭;却在听到子木声音的一瞬间,禁不住哭了出来。她想,这就是对爱人撒娇的情绪吧……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佯装坚强,而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却不自觉的展示出自己的脆弱,希望可以被疼惜,被安慰。

子木做完一切就飘出了尔丝家,直奔她学校而去。

他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初见尔丝时和她一起玩笔仙游戏的女孩子。

而曾经只跟着她去过一次学校的子木,却能顺利的找到她所在学校的位置。原来,他早就在不经意间牢记了关于她的一切;原来,他早已经在不经意间喜欢上了这个矛盾的女孩;原来,他是这样的迟钝;原来,这么多的原来,造成了今天的悲剧。

狄骞从第三单元的楼道里冲了出来,停在楼下不停喘息。

他已经敲开过几十户人家的门,却没有一扇门后是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他用拳头抵住胸口,那里面是猛烈的跳动——不仅是因为他剧烈的运动,更是因为他巨大的忧虑。

他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双腿,冲进了第四单元。这栋楼只有六个单元而已,他已经找过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而已,他一定能成功找到的。

刚踏上第一个台阶的狄骞突然听到外面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一下子退出了楼道,正好看到骑着机车扬长而去的Hunk。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雷击中。竟然真的被他猜中了!

距离尔丝回到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些时间里……他在她家都对她做了什么?!

狄骞仿佛发狂一般冲进第五单元,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害怕一切都会来不及。

子木顺利到达尔丝所在的学校,他深吸口气,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现身,然后跑向柳白在的班级。

此时正赶上放学时间,他很幸运的不用多等就跑进了教室。

刚踏入教室,他的视线就锁定在了坐在第一排的柳白身上。

他急忙走向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要怎么介绍自己比较好?

哑了几秒钟,他直接说道,“尔丝受了伤一个人在家里,你快点去她家,门我是虚掩的,你直接就能打开。”

柳白一愣,长弓怎么突然和她说起尔丝的话题?随后因为尔丝受伤的内容而惊醒,急忙拿起书包就向外跑去。

子木正要跟在她后面,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长弓在教室的最后排不可思议的喊他,“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木猛然回头,“长弓?!”

狄骞终于在第五单元的三楼找到一个虚掩的门。

他推开门,看到了门口处随意摆放的尔丝的高跟鞋。

他发狠似的冲进客厅,却差点因为满地的水而滑倒。他看着满地的水渍,还有客厅墙上的一片红色血迹……

他大步迈向浴室,表情发狠。

FUCK!该死的Hunk!尔丝如果有事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他终于在浴室里找到了尔丝。

尔丝脸色惨白的躺在浴缸里,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额头上是已经结痂的伤口,脸上带着泪痕,身上盖着一个毯子,她看上去仿佛随时都会死掉。

他长腿一跨便来到了浴缸前,弯下身轻柔的抱起了她。

尔丝在被他抱起时嘴唇动了动,他没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看懂她的口型。

他将她抱进卧室,轻轻放在了床上。

看着她灰败的脸色,狄骞的眼睛变得潮湿。

他还是晚了,他没能及时赶到,他没能保护他爱的人免受伤害,他该死!

他狠狠一抹眼睛,在心里骂自己:一个大男人哭个P哭!赶快处理尔丝的伤要紧!

伸手轻触尔丝额头的伤口,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伤口很深很长,一定得去医院缝针。

他在房里的衣柜找到一件长外套,然后回到尔丝身边,将她身上的毯子打开。

FUCK!他再次狠狠的咒骂。尔丝全身上下遍布青紫色的淤痕,那个人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他咬牙忍耐,用控制不住发抖的手帮尔丝套上长外衣,将她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随后一把抱起她,走向门口。

他已经无比清楚的知道尔丝的遭遇了,那种伤痕……

他的步伐很快,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那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疯狂的决定,却也是一个他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柳白很快就赶到了尔丝家,急忙的跑进屋里,却扑了一个空。

她看到床上保持着掀开状态的毛毯,还有被翻找过的衣柜,尔丝应该已经被人送往医院了吧。

她突然变得很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想知道尔丝现在怎么样了,却不知道她会被送往哪家医院。

她瘫坐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仔细看清子木身上衣服的她认定了那个便是长弓。

她被一堆问题埋住了:为什么长弓会突然跑来和她说关于尔丝的话题?为什么尔丝受伤第一个知道的人会是长弓?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幽长的巷子里,一人一鬼并排前行。

长弓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之前他受到了太大的震惊,他竟然看到了自己已经死去一年多的双胞胎哥哥,他一定是见鬼了!

而在子木三言两语的解释中,他明白了,原来他真的见鬼了……

“爸妈在你死以后就把原来的大房子卖了,在我升上高中以后,直接在学校附近买了一栋小一些的套房。”

怪不得他回去原来的家里地址找不到人……

“原来考上的学校是贵族高中,现在家里供不起,只能退而求其次来这里读。”

怪不得他在那个两人共同努力考上的高中找不到弟弟的身影。

“在你出车祸以后,爸就从公司倒闭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他找了一份文职工作,和妈一起也能勉强维持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原来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子木突然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的心底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汝生前执念已解,且在世间未有任何作恶行为,吾特赐汝重堕轮回。

子木一惊,他成为灵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是因为对家里人的担心?

他有些焦急,他不能就这么离开,他还有事要做。

“那个,我不知道你是谁啦,但你可不可以让我晚一点再去投胎啊,我在这里还有事没有做完,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吧。”

片刻后,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准汝晚一日轮回。

只有一天?这也太短了。他再次焦急的开口,“能不能再多给我点时间啊?一天根本不够啊!”

威严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汝休要贪得无厌。

子木沮丧的闭了嘴,他只有最后一天的时间了,明晚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才刚知道自己喜欢她,却只有一天的缘分,这就是他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