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陆砚初抬起她的手腕手指着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勾着唇笑，“你知道这个玉镯有什么意义吗？”

桑柠犹疑地抬眸，瞪圆了眼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在桑柠惊讶的目光中，陆砚初肯定地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款玉镯是陆家媳妇和女儿身份的象征，我妈有，三婶有，明瑞也有。爷爷送给了你，就表示承认了你是陆家孙媳妇的身份。”

桑柠：“……”

她想到那天陆砚初给她戴上这个镯子时，陆家人的笑容，还有陆明瑞揶揄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所以，你这是一早就有预谋了？”

陆砚初毫不心虚地点头，“迟早都是要给你的，早一点也没关系。”

“狡猾！”

“嗯！”

“奸诈！”

“嗯！”

“我就说呢，为什么这个镯子找不到卡口，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你就不担心我不答应和你在一起啊？”

陆砚初将她揽进怀里，用手指勾了几根发丝抓在手里把玩着，声音惫懒却语气笃定，

“不担心，反正除了你，我就没想着别的女人有戴上它的机会。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你没和我在一起，它就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你了。当然，我是不会给这个机会你的，就算你和别人结婚，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桑柠扬着头，眸中诲暗难明，“你的意思是，就算我没和你在一起，也要戴着象征着陆家媳妇身份的镯子和别的男人结婚？”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那当然，你要是和别人一起了，我是不会让爷爷拿出工具帮你打开它的，你只能将它锤了或者就这样戴着。还有”他俯在她的耳边，声音危险，“不要想着有别的男人，你只能是我的！”

“霸道！”

陆砚初表示赞同，“你或许可以认为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你可能不知道，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了。”

“第一眼？什么时候？北城一中你和乔学长给我指路的那一次？”

在桑柠的记忆中，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陆砚初摇头，“那是第二次了。”

陆砚初第一次见到桑柠是在南山墓园。

那天，他去看完奶奶，从陵园下来，经过一排又一排墓碑，桑柠就站在墓碑中间。一身黑纱长裙，身形纤细，弱柳扶风，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少女可能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不知触动了他心底哪根心弦，他突然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异样的心思。

那双眼睛陆砚初至今记得，清澈明亮，像秋天明净的水波一样。

在他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眼睛。

不知为何，他内心有一种无比的笃定，他们还会见面的。

几个月后，在北城一中的校园里，他们又见面了。

那天是北城一中新生报到日，不少新生前前后后跟着好几个家长来报到，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拖着个大行李箱来学校，然后对着前方岔路口露出迷茫的神色。

他和乔知舟回学校打球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乔知舟上前和她说话，她眼睛亮亮的，闪着星星。

然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桑柠。

桑榆非晚，柠月如风。

名字很好听，人亦如其名。

从此，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那年，她十五岁，他十八岁。

“陆砚初，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喜欢我什么呢？”

这是桑柠一直想问的问题。

陆砚初认真地想了想，他想说些好听的话哄她，但最终实话实说，“喜欢就喜欢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动心就在那一刹那，但喜欢你是日积月累，越陷越深。”

分开的那七年，他有想过试着去喜欢别的姑娘，然而，有桑柠这个标杆在，对那些围上来的女人百般嫌弃，漂亮的不够她可爱，有钱的不够她干净，有才华的不够她漂亮。

后来，他就想开了，既然都看不上，那就她了，这辈子都不改了。

“你就没想过这七年我可能结婚了？毕竟七年时间并不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还真想过，“如果你有男朋友我就拆散你们；如果你结婚了，就让你们离婚；甚至，我想过你可能会有孩子，我该怎么办？想了五秒，我给出的答案是，如果你有孩子，我就连同孩子一起抢过来。”

桑柠看着他，嘴唇微张，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说的句句是真，如果有那一天，他真的会按他说的做。

陆砚初低声问：“宁宁，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我是觉得自己有病，不过，这病别人治不了只有你能治。”

桑柠听着心里难受，心脏似被揪在一处，直抽着疼。她从不知道分手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她以为大家相识一场好聚好散，分手后，各自安好，世间的好多情侣不都这样吗？

为何他们俩就不行？

陆砚初盯着她的眼睛，见她眼里神色未明，皱着眉头，“你怕了？”

桑柠抬眸，碰触到他受伤的眼神，心里刺痛了一下。

陆砚初抓着她的手在用力，箍得她手臂发疼，见她没说话，又追问了句，“真的怕了？”

他将她按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声线有些紧张，“宁宁，只要你和我在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不要怕我。而且，就算怕我，我也不会放手的。”

桑柠伸手抱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身，盯着他的眼睛，“陆砚初，我不怕的。”

她只是没想到他的执念会这么深。

从认识他那天开始，她就听说过他的事迹，知道这个人全身上下都很优秀，优秀到完美。不管身处什么环境，他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人。

而她，恰恰相反，除了成绩还过得去，没有一样能和他匹配，而这点成绩在他那儿也根本算不上什么。

桑柠一只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指尖摩挲着他耳后，眼神温柔地和他对视。

“陆砚初，我没有怕你，我是心疼你，我……”她哽咽了下，“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脾气轴，缺点还多，你换个人喜欢的话，就不用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