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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女捕快

作者:苏扬 | 分类: | 字数:37万

第8章 徐氏

书名:重案女捕快 作者:苏扬 字数:2694 更新时间:2024-11-07 02:23:57

聂飞练和曼苏尔在京城的住处暂时安置在城南莫怀雨的老宅,尽管旧些,总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处,聊避风雨而已,闲时还可以帮忙打扫一下,看上去就不会太过陈旧。莫怀雨似乎是有些愧疚,近来还暗自托了人在汴京各处寻找更合适的住所,但对于聂飞练来说,这样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第二天,曼苏尔一早起来,就想要出门去打听消息,这本是昨天他就与飞练说好的。但奇怪的是,他前脚出门,紧跟着后脚又回来了,匆忙找到飞练道:“飞练姐姐,裴家的人来找你了!”

裴大郎的娘子徐氏文文静静的,有祥和柔婉之容,就是脸色有点偏黄,将茶杯轻放在桌子上,微睨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没走的曼苏尔,低眉垂首,沉吟了片刻,可能还是觉得有些话非说不可,于是小声地问聂飞练道:“聂寺丞,那边的小兄弟,是你的人吗?”

聂飞练一开始还没有想到她问的是谁,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这才反应了过来,笑道:“他是我的同伴,名叫曼苏尔,你有话就说,用不着避着他。”

徐氏判断失误,又担心会因此得罪聂飞练,微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这个氛围,她说道:“小女子没有什么见识,得罪勿怪,我不知道汉人中还有这个姓的。”

曼苏尔道:“我是回鹘人,本来就跟汉人的姓氏不一样。”

曼苏尔是回鹘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那徐氏听后却露出诧异的神情道:“你是回鹘人,那你也是从西边来的吗?”

聂飞练见她问得蹊跷,就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一样,立时警觉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还认识谁是从西边来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裴大郎?”

徐氏点了一下头,表示聂飞练猜对了,说道:“是的,大郎是在十多年前举家迁来汴京城的,几年之后,有人做媒,我爹爹便作主将我嫁给了他。至于他是从哪里迁来的,我也曾试探地问过几次,但每次他只说从西边来的,至于是西边的哪一州哪一府,却怎么都不肯细说。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既不说,那我以后不问就是了。”

曼苏尔听到这里,突然问道:“那他当年是不是乘船来的?”

徐氏想了一想,说道:“大郎当年来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如何得知他是怎么来的?不过,我似乎听他无意间说起过一两次,说的是来时路上的风光,好像是从水路而来,因为他很少提及这个事情,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

聂飞练心道:“这不是小事!嗯,不会错,昨天侯管家说到他们东家坐船去环州时,曼苏尔也格外留意,同样是船,只不过一个是去时的船,一个是来时的船,曼苏尔两次都指出来了,难道说,裴大郎之死,当真与他的老家有着某种联系吗?那么曼苏尔呢,他又怎么会知道?抑或是,他自己也参与了裴大郎一案中?(她禁不住地看了曼苏尔一眼)不,不太可能,要是他这么做了,至少不会当着我的面问出这种问题,而是应该暗中去问才对。但不管怎么样,待裴家娘子走后,我必要审他一审,看看他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

她想到这里,转而对徐氏说道:“裴大郎举家迁到汴京,已经有十多年了,期间没有回过出生地,与他交往的,都是汴京本地人,近期又不见从西边来的陌生面孔。因此他是从哪里来的,是乘船还是坐车来的,与这个案子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必在这个事情上过于纠结。嗯,不过还有一件事,听说你家中藏有不少名书古画,就连你的小叔子二郎都是其中高手,想来大郎应该也不会差。你知道我是干捕快的,但有时候也喜欢附庸风雅,你家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珍稀的画,能借我观赏一番吗?”

聂飞练说得很认真,也是有意不让徐氏轻易看出自己的意图,但徐氏听后,不知怎地,却忍不住笑了出来,笑毕又连忙解释道:“寺丞大人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笑你,而是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我那个小叔叔会画画是不错的,他和他哥哥完全不一样,就像个女孩儿似的,平日里就不爱出门、不爱见人,但是画画得也是真好。至于大郎嘛,一见写字作画就头疼,家中藏画虽多,他却是一眼都不看的。对了,你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大郎以前跟城里百宝斋的老板解大官交情甚好,时常来往,有时在百宝斋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还要长,可是……可是……”

聂飞练见徐氏说话间吞吞吐吐的,便知道接下来她所说的话,可能与本案有重大关连,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你只管说来!”

徐氏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想了一想,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以前大郎总是不住口地说解大官是如何的好,就连在家中时也是这样。可是,自从那天晚上,解大官来我家看完画后,过了没多久,大郎就又十分厌恶起此人来,既然如此厌恶,却又不时拿出大笔银子去百宝斋买一些不值钱的画,买回来后又神色郁郁,就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几次三番地想要劝他,但一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二来他花的是自己的银子,就算把整个裴家都搬到百宝斋去,我做妻子的,也不好去说他什么。”

聂飞练逐渐地对那个裴二郎有了兴趣,问道:“你不劝,难道二郎他也不会劝一下哥哥吗?”

徐氏摇头道:“不,二郎更加不会,他兄弟二人感情极好,可能是因为年纪相差了十几岁,父母又已离世,大郎对他的兄弟,就好像是对亲生儿子一样的照料。大人请想,假如是父亲做的事,孩子敢说一句半句的吗?”

聂飞练听徐氏提到有一天晚上,解大官曾到裴家看过一幅画,这件事昨天晚上侯管家也说起过,想来应该是真事无疑,就又问道:“那你再想一想,看画的那天晚上,裴二郎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这回徐氏连想都不想,再次摇头道:“这还用得着想吗?二郎他本来就不喜欢见外人,何况一向最讨厌的就是解大官的为人,自然是不会出面的。平日里倒也没见他说过什么,但毕竟是一家子,都在一个屋檐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聂飞练听到这里,就好像已经抓住了事件的尾巴一样,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想法,便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由于是刚搬进来没多久,墙壁上还没来得及挂上什么饰物,她停下脚步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思索片刻,心中暗道:“原来是这样,昨天侯管家也提到看画一事,可到底那是一幅怎样的画?我必须要看到这幅画,才能知道事情的本末究竟是什么。”想到这里,她回头问徐氏道:“你知道那天晚上,他们看到的是一幅怎样的画吗?”

裴家尽管有些资产,终究也还是一户寻常人家,况且裴大郎生前恐怕已将家产败去大半了,聂飞练料定徐氏必定不敢直接拒绝大理寺丞的要求,但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顺利,只听徐氏说道:“是,我将画带来了,喏,就是这幅,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请大人看一下这幅画的。”

就在徐氏与聂飞练密谈之时,有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到了刑部大门之前,驾车之人正是裴家的那个丑仆,他刚将车停好,从后面的轿厢内就传出一个声音道:“这里风大,我就不下车了,你去通报一声,就说裴家老二前来自首,哥哥他,是被我亲手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