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女捕快
作者:苏扬 | 分类: | 字数: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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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厮杀
赵瑱自记事起,就被各种翰林学士团团围住,教授各种典籍,这事儿确是难不住他,略一沉吟,张口便说道:“《楚辞离骚》中有云:‘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因此兰花也称九畹,还有如兰苕、郑女花、侍女花、服媚等等,都是兰花的别称雅号。”
“多谢老爷!”聂飞练听罢,为意至得,站起身来道,“兰花又名侍女花、服媚,侍女就是丫鬟,服媚即是福妹,这块手帕,表面上看是送于小姐,其实乃是秦温在和侍女福妹私下共缔鸳盟罢了!”
房中一时悄无声息,那个多嘴之人此刻也不再多嘴了,云机社的长者在慢慢地摇头,好似有点不信,但又不由得他不信。假如聂飞练所说的只是一种巧合,但这几种巧合同时凑在一起,那未免也太巧了些,他难以决断,便对聂飞练说道:“公差大人,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有所不知,秦温乃是鲁班主从小抚养长大,教他技艺,还要将小姐许配于他。受恩深处报恩时,我们做眩人的,多半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这个道理却都是明白的。假如秦温真的如你说的那样,意图抛弃小姐另娶,那此人之负恩背义,没有人比得上他的了,我们也绝不会对他容情,毕竟这关系到一条性命,因此还是要请你明白言讲,方能让我们心服。”
聂飞练点头道:“好,我也正要对你们说。之所以怀疑秦温,并非全是出于猜测,倘若只用猜的,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没有人会将‘凶手’两个字写在额头上,当天晚上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甚至还包括了钟铁匠父子,都有可能成为行凶的嫌犯!但在我看来,小姐手中的那条帕子只是其中的一点,看来鲁小姐终日在闺房之中,倒也不是无所事事,仿佛知道‘服媚’即是兰花这个典故,是以才对秦温起了疑心。她自己倒是可以隐忍不发,又是一个女子,这种事羞于对人讲,但没有理由不将她的怀疑告知父亲,不知怎地,竟让秦温知道了此事,为了得到鲁班主多年苦心经营攒下的家资,这才起了杀人的念头!”
云机社众人听飞练讲到秦温竟然有可能就是杀害鲁班主的凶手,俱都露出愕然大异之色,还有的人心中悸慑,向后退去,好让自己离他远一点。已有婚约之人,一时贪恋他人美丽的容颜,固然令人不齿,但放在少年人身上,这也是常有的事,而一旦为此而行凶杀人,那自然就完全不一样了。
秦温被莫怀雨捆得十分紧,尽管他是一个变戏法之人,坏就坏在这条绳子却是货真价实,因此无法挣脱开,但还是极力争辩道:“大家不要听一个外人胡说,此人一会儿说自己是木材商人,一会儿又说是开封府的,谁知道她究竟是干什么的,来这里有何目的,你们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
莫怀雨就站在他身边,警告道:“你还是老实点,不要知道我们的身份才好,要是知道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秦温在生死攸关之际,还想再最后拼一下,对方再怎么样也只有三个人,而且坐在椅子上那人看起来恂恂儒雅,不像是一个会武之人,还有一名是女子,可顾虑的,只有旁边的这个,可他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他想到这里,便不再去理会莫怀雨的警告,往前挪了几步,泫然欲泣道:“她只是一派胡言,其实全无证据!各位请想一想,班主是在反锁的房中悬梁自尽而亡,假如真是我干的,要么我是在屋中杀人,要么在外面,杀死鲁班主后,再将他移入房中。可这两样,我就连一样都做不到,不仅是我,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也绝无可能在出门后,再将门窗从里面反锁!如此明显的漏洞,她竟敢来搬弄是非,不知是何居心,大家先将我放了,等到真正开封府的人一来,便会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虽然只是殊死一搏,但说出来的话,却也句句在理,在场的人又多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从私心讲,还是同情他的人更多,于是就有几个人开始悄悄地向赵瑱和聂飞练靠近,竟然还有目露凶光的,好似真的想要来个倚多为胜。
莫怀雨一见局面有些不受控制,不得不撇下秦温,飞身挡在宪宗身前,手腕一抖,已将暗藏的匕首拔出握在手中,大声喝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还不快给我退下!”
众人并没有理睬他,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往前走一小步,其他人都会不知不觉地跟上来,很快就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云机社的那个老者站在后面,既无力阻止,又有点想要静观其变,是以并不出声。
莫怀雨用力地攥住匕首的刀柄,好似要把它攥出水来,一咬牙,暗道:“实在没有办法,不得已,只好先杀两个人再说,好在他们手里都没有兵刃,我和飞练应该可以抵挡得住。只是皇上半点武功也不会,假如他们中间有人趁乱袭击陛下,我和飞练又如何向太后和群臣交代?”云机社的人比他们多出数倍还不止,这一点倒是真的不能不考虑,一想到这里,莫怀雨也不禁心下惴惴,浑然没有了主意。
眼看众人再往前一两步就要短兵相接,莫怀雨更是前手向外推,后手向下坠,气敛神聚,已经摆出了厮杀的架式,这时忽听聂飞练大声叫道:“秦温要跑了,快抓住他!”
原来秦温一看有机可乘,机会只在这一瞬间,错过了今后就是死路一条,于是不顾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拔腿就往外跑,心中狂喜,暗道:“这下得救了!”
谁知他这样想,还是太早了一点,因为跑得太急,一出门,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这一撞好不沉重,两个人同时滚翻在地,那个被撞之人哎呦连声,叫道:“撞死了啦!撞死人啦!”仔细一看,只见这人生得头小额尖,还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原来却是下午才被聂飞练放走那人。尽管没有真的被撞死,但这一下倒还真的不轻,只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他身后有一人大跨步上来,但不是去理会山羊胡子,而是一把拉起秦温,问道:“你是谁?为何被人绑住?皇上他在哪里?”
前两个问题也就罢了,但第三个问题着实非同小可,秦温一听便大惊失色、张目哆口,声音都不见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你说什么,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