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女捕快
作者:苏扬 | 分类: | 字数: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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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代管
一行人酒也不喝了,离开了正堂,跟着聂飞练去往马厩。这些人中,既有当今大宋朝太子赵署、金国枢密使卓鲁这样两国中的重要人物,也有双方的随从、侍卫、宫女等等,巡检丁保良、宫女敏娜、几位尚书重臣都在其中。皇甫大娘原不在正堂伺候,听说发生了事情,也即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浩浩荡荡,足有几十个人之多,人数虽然众多,可是又有一种出奇的安静,只闻细碎的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马厩门前。
卓鲁的心最急,立即就想往马厩里面走,不想巡检丁保良出现在身前,不客气地对他说道:“使臣大人,您虽然是客人,但太子殿下更是我家主子。你身怀利刃,和殿下同在一个屋檐下,恐怕是有些不方便之处吧。”
卓鲁看了他一眼,好像是第一次正眼看他。只见此人双颊苍冷、其貌不扬,一只右手吊在颈中,但左手仍是紧紧地握住刀柄,目光凌厉。眼看不交出武器,就绝对无法踏入马厩之中,卓鲁无法,只得取出匕首,连鞘捧在手中,说道:“此物虽不值钱,却是我国皇帝陛下赏赐给在下的,请允许我交给一个本人信得过的人。”
丁保良想了一想,点了一下头。大家都在猜想卓鲁会把匕首交给谁,多半是会给随他前来的随从。那些随从都是万里挑一、豪健剽悍的汉子,梳着奇怪的头发,大概也都是这样想,个个争先恐后,眼中流露出万分期待的目光。
却不料卓鲁看了一圈,说道:“你们与我本是一体,放在你们身上,与放在我的身上,有什么区别?”
他说罢,走到聂飞练面前,双手捧起匕首,说道:“聂捕快,能为我暂时保管这柄匕首吗?”
这一下不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更是完全出乎聂飞练的意料之外,简单的一个举动,已让她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自若,简直有些懵然不知了。等到糊里糊涂地伸手接过匕首,就感觉沉甸甸的,低头想了一下,便即转身将东西交给了身后的皇甫大娘,说道:“大娘……”
这一声,差不多已经是在求助,皇甫大娘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太子殿下、使臣大人,我这双手,向来只会抹桌扫地,不会舞刀弄剑,放在我这里最好。时候已经不早了,就是我这个老婆子,也想听听白马究竟去了哪里。只是马棚粗陋,诸位王爷大人休嫌简慢,过后我再向各位赔罪。”
马厩还是几天前的模样,马槽边上仍然还是只有那七匹黑马,无精打采地啃食着干草,连那只猴子也还蹲在房梁上面,警惕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许多人。由于发生了盗马案,太子下令封锁了大门,这几匹马已经困在这里好几天了,它们是生性热爱奔跑的动物,草原才是它们的天地,因此个个神志委顿,对于来人,仿佛也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众人进来之后站定,好在马厩之中十分宽大,并不显得局促。太子赵署的人和金国枢密使卓鲁的人自觉地分开两边,自然是赵署这边的人更多,两拨人之间,留下了一条小道。只是有一件事两边的人马都是出奇的一致,就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中间的聂飞练。
飞练还是和过去断案时一样,并不急着开口,而是先把整个案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自觉得没有什么破绽了,这才拱了一下手,说道:“太子殿下、使臣大人,自从我进京以来,就时常感到忧心如捣,只因这件案子毫无头绪,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好。一匹马,至少也有六百多斤重,何况殿下对白马爱若珍宝,平日悉心喂养,还亲自为它起名‘纤离’,想来绝不只有六百斤,应该会有八百多斤重。
“像这么重的一匹马,马厩的地面门窗屋顶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没有人看到它出入府邸,那又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我就是因为如此,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内心时时踧踖不安,甚至因此还起了临阵脱逃的念头。好在殿下自有神灵庇佑,有些事,开始时不明白,但慢慢想,总是会想通的。今日我在这里所说,句句是实,并不是因为怕死而胡说八道,假如我的猜测不错,那么,这匹珍贵的白马纤离,不久之后,就将出现在诸位大人的面前。”
马厩中诸人听了这话,神态不一,有的暗中欢喜,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似乎难以置信。聂飞练停了一下,又道:“我记得,在两天之前,巡检丁保良告诉我一个新的线索,那就是他发现有人翻墙而出留下的痕迹。我曾亲往查看,丁巡检所说不假,当时我就怀疑白马可能已被转运至府外。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天地茫茫,就再无追回的可能,因此一度心灰意冷,想要放弃。幸好经人提醒,说是世间并无有此神力之人,我听他说得有道理,这才重新有了追查下去的勇气。”
“聂捕快,”巡检丁保良插话道,“世间之大,奇人奇事也并不鲜见,你又怎么知道并无神力之人?再说,假如白马并未运至府外,那也就是说,它还在府内。这里太子爷和皇甫大娘都是亲眼所见,我们差不多已经将府中每一片瓦都揭开找过了,却始终没有找到白马的一根马毛,又该如何解释?聂捕快,倘若你并无证据,只凭猜测就说白马还未运出去,恐怕难以让这里的诸位大人心服吧!”
聂飞练笑道:“丁巡检归于太子门下多年,可以说是忠谨审密,尤其在失马之后出力甚多,就连右手受伤,至今未愈,恐怕也是因此事而起……”
皇甫大娘插话道:“丁巡检在太子手下效力多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但手臂受伤,却是在失马之前,不小心从高处跌下所致,这是我亲眼所见,当时只是匆匆外出包扎了一下,就立即回府,依旧当差,我劝他也不听,实在说得上是忠心耿耿了。”
聂飞练听罢,微睨了丁保良一眼,脸上似笑非笑。丁保良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臂,有意避开了聂飞练的眼神,心道:“这个小娘们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难道她真的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