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先生越看到后面，越欲罢不能，问王辛月，“书中这地方在哪？”

“你师父云游四海时，是不是到过？”

“世上真有从石里蹦出来能说话的猴子？”

“......”

王辛月都要被他问抑郁了。

他见王辛月不愿意多提起她师父，只得问起，“你打算怎么合作。”

说到王辛月感兴趣的事上，立马来了兴致，“老先生有几种合作方式。”

“一种是我们直接给你一笔钱。”

“多少。”

“嗯，五万两，你看怎么样。”

王辛月笑了，五万两，他怎么不上天。

但很快她也明白过来，这时代印刷术不好，费时费力不说，纸张也很贵。

写文的，赚的不过是一点小钱。

在这个封闭的时代里，空有才华无处使的地，五万两已经是季掌柜能出的最大限制。

但王辛月并不打算买断，钱不钱的先不说，但吴老的书不能贱卖，她要把它发扬出去。

便开口道:“那么另一种方式呢。”

季老半入黄土之人，自然知她不高兴了。

想了想，才缓缓开口，“那就是入股式，你出书，我们负责印刷和售卖，你拿一成，不，两成，你看……”

二成，这个价格说真的，不如她自己发表。

毕竟又不是不能操盘。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王辛月没有当场否决，而是委婉道：“我回去想想。”

季老先生很快拉住她，“三成，三成，你看怎么样。”

这已经是最高价了，再高，成本什么，他们没搞头不说，还得面临亏损。

王辛月也是知道的，但如果给三成，意味着书的价格会高很多。

这不是她的初衷。

她希望以最低的价格，出最多的量，让更多的人买得起吴先辈的书。

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想法多么幼稚。

这趟兖州之行，怕是浪费了。

对季先生道：“书乃恩师毕生之作，我得回去收拾起来，至于要不要出版，或以什么形式发书，我需要考虑一下。”

她也没说错，就是写，她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商场里，打印机什么都有，控制成本根本不是问题。

大不了，她自己开一个书铺，请个工，哪怕亏本，慢慢卖就是。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王辛月便对季老先生行了个礼，“感激季老先生认可恩师之作，能给的价格也相当可观。”

“但小的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也只是恩师初写的稿头，很多东西也需要整理，至于后面要不要合作，我还没好好想想。”

王辛月秉话留三分，再次见面好说话。

她想开一家自己的书铺，像新华书店那种，遍布全国。

现唐白两家对立，但未来，何尝不可三足鼎立。

利用商城，很多好书都可问世。

书一多，马甲也多，打乱他们视线，谁又知这背后是谁。

也能让更多的人有书可看，有书可读。

王辛月没有盲从，现代人讲究女权，男女平等之类的思想。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应当遵循的东西。去其糟糠，取其精华。

在书铺买了二十来本这个时代的书，拿回去参考。

季掌柜听到她这话，松了口气。

王辛月从离开书铺，就感觉到有人跟踪，她和成叔对视一眼，两人分开走。

王辛月路过成衣店，看了两眼，一头栽进去，借着更衣，换了身女装。

马上就有人冲进来找，她从更衣间里出来，不管从身高，还是长相，甚至性别都截然不同。

就这样，王辛月付了钱，直接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过，都没被认出来。

“站住。”王辛月走没几步，就被叫住，就在她以为自己被发现，撒腿就跑时，那人开口了。

“小姐，你刚从里头出来，可有见一年轻公子。”一人上前询问。

王辛月吓一跳。

可一想，就算认出又怎样，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不想招惹麻烦而已。

既然对方没认出来，那好办。他回头，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位小哥小，你说的可是一位公子，长得老俊了，浓眉大眼，高鼻梁，一身黑衣男。”

“手里拿着把折扇，面如冠玉，朗眉星目，长身如玉，恍若天人，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翩翩美男子。

她一口气不带喘说出几十个夸奖自己的成语。

那人嘴直抽，一堆杂乱的成语用在一人身上，她确定那是人而不是幻想吗？

要说是一个女子，还可，这大老爷们的，怎么感觉不是夸，是在损。

尽管他很不想承认，那人长得俊，但确实一表人才。

但实在受不了，抬手喊:“停。”

王辛月还没夸够呢，被打扰，这心里能舒服。

她不舒服，那她就不想回答他的话。

哼一声，“停就停。”说着转身，迈着步子走了。

那人只得再次拦住，“小姐，我错了，您说，只管说，只要你能告诉我，方才他从哪走了就行。“

他们已经将整个店都找完了，人却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

王辛月手一摊，拇指食指来回戳。

那人不明白这动作什么意思。

王辛月白了他一眼，“当我傻了，是你们要找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不给钱就想套话，门都没有。”

说完就傲娇起来，再次转身要离开。

男人没办法，快速解下腰间荷包，丢给她，“都在这了。”

王辛月颠了几下，大概有个几两，一脸嫌弃道：“真穷。”

“给了就是我的，不许反悔！”一边说着，一边把钱倒到自己袋里。

男人催促着，“钱也收了，现在能告诉我，人在哪了吗？”

再磨叽下去，人就真找不着了。

王辛月不干了，“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你吓到我了。”说着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她就是要拖时间，等会他们找不到人，以为耽搁跑的，而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我，我没有。”

“那个，你先别哭啊，我，我小点声，小点声，这总行了吧！”男人急了，很想掐死她，但只能压低声音道。

“你就是凶我，大不了，我把钱还你就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凶什么凶嘛。”说着就要把钱倒出来。

可倒出的数，远远没有放进去的多。

“我没有。”男人实在忍无可忍，恨不得现在就打爆她脑子，握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王辛月哭得更伤心了，“看，你就是想骗我把消息告诉你，然后把钱夺回走，说不定，你你。”说着她下意识捂住嘴，“你该不会是想杀我吧！”

脸色顿时煞白，连连后退，就想逃。

男人忍耐性已经到极点，但一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加上自己有求于人，一忍再忍，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我，我说，我真没恶意。”

王辛月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嘴里像机关枪一样拼命喷火。

“我娘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让我不能相信男人的话。”

“她还说了，有男人搭讪，不是要杀我，就一定是看上我，想把我骗回去当媳妇儿。”

“可可你太凶了……”

“闭嘴，我让你闭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的脸黑得已经不能再黑，拳头高高抬起，起了杀心。

王辛月本来还想逗逗他，见人已经在崩溃边缘，几两银子到账，狗命要紧。

“别别别杀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那人老厉害了，从那跳跳跳，嗖嗖嗖，飞檐走壁不见了。”连带手动作在空中飞。

男人撒腿就朝她说的方向冲，嗖的一下，也消失在她眼前。

王辛月几句话，就赚了小几两，有点飘。

嘟囔着，“如果多几个这样的傻子就发了。”

兖州的大街上，比平安镇大太多，人流也相当不错。

这里聚集着不少外来客，还有学府。

将来家里那五只小崽崽长大后，也得来兖州入学。

想想反正人也来了，不如在这里置办点产业。

人生地不熟，找人打听牙行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