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远将手里的枪扔给旁边的死士，驱赶众人离开。

在偌大的客厅归于平静后，他落座在欧式沙发上，朝徐清婉示意，“坐。”

徐清婉在原地站着不动，司鸿远说，“你别忘了你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为了让我留下苏倾和司夜城那条命，你知道的，我能抓苏倾一次，就能再抓她第二次！”

徐清婉听着他的警告，这才抬步准备坐他对面，可他却拍了拍自己旁边说，“坐这儿。”

徐清婉眉心紧蹙，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即便如此，她还是坐过去了。

才落座，司鸿远就说，“刚才说多了话，我现在口有点渴。”

他这是在提醒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徐清婉抿了抿唇，倾身端起面前的紫砂壶，给他面前放着的茶杯里倒茶。

随着茶香味肆意，男人一动不动再度开口，“喂我。”

徐清婉心口狠狠一颤，看向旁边坐着的男人，男人灼灼的眸子盯着她，“司鸿远，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心口剧烈深呼吸着，“你究竟想干什么？”

司鸿远说，“我口渴了，而我又懒得动手，所以，你得喂我，难不成，你以为我之所以留你，是为了让你在这里享受司夫人的特权么？”

徐清婉深吸了口气，弯腰将她方才倒的那杯水拿起，递给他，他不接，哪怕递到他跟前他也不接，他提醒，“听清楚我的意思了吗？是喂，还是说，你不懂这喂是什么……”

徐清婉直接将那茶杯压迫在他唇边，手往上一抬，狠狠往他嘴里灌。

“唔！”司鸿远蓦地攥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拉开，半杯茶水洒落地上，几滴溅落在他的裤子上，“徐清婉，你想死是不是？！”

从前的司鸿远一如司夜城那般，桀骜难驯，嚣张跋扈。

他只有在徐清婉面前，会对她温柔，宠溺的厉害，却也不乏毒舌。

他时常看到她裙子短了或领口太低，会说，“徐清婉，你想死是不是？谁让你穿这么短（领口这么低）的裙子了？再敢穿腿给你打断！”

或，他专门打来电话说想她，她却为了逗他，故意说不想他时，他就会咬牙切齿的说，“徐清婉，你想死是不是？竟敢说不想我，你不想我想谁？等会儿回去你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跟她说话，话里一向不怎么好听，但你就是知道，他爱你，爱你入骨。

而曾经，“你想死是不是”就是他的口头禅，以前，她每次听到这句口头禅，心都会特别暖，特别幸福，而现在，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听到，她心里除了心酸，只剩下冰冷。

没有任何一种感情是时间打不败的，她对司鸿远的感情早就被没了。早没了……

当年，她确实是为了报仇才故意接近他的，她没想到他竟那么好勾引，她不过只跟他简单打了声招呼，给他介绍了两款他未曾尝试过的菜名，就那么离开。

而他竟就这么喜欢上她，对她一见钟情，都说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起初她满不在乎他对她的喜欢，只想着利用他报仇，可随着跟他的相处，她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他，还在极短的时间里跟他上床，那时她和他的感情进展真的很快，两周内跟他上床，一个月内答应他的求婚，三个月内完成结婚仪式，在蜜月期怀上司夜城，之后三年抱俩。

那时的他曾给予她无上荣宠，让她倍感幸福，导致她一直以为她跟他会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直到她那个前任出现，她的幸福被毁了。

她起初一直以为他的情绪失控单纯只是因为她的那位前任。

那时的她还特别有自信的觉得只要她跟他解释清楚，他们就会轻易的和好如初，毕竟，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的相爱，而她跟她那前任确实早就分手了，他对她的纠缠不过只是一厢情愿。

直到后来意外得知是因为她那时的好闺蜜去他面前胡说八道，说她当初之所以接近他，是为了利用他报仇，她真怕他误会，当即就急了，忙准备找他解释清楚，可她一连几天见不到他人，直到某晚夜深，他突然出现在家中，她焦急跟他解释所有，可他，一直无心听，无心听。

他甚至还对她一脸厌烦，那时，她就知道他们的婚姻完了。

而之后，也果真如她所料那般，他那段时间之所以彻夜不归是因为他出轨了。

他不但出轨了，还让对方怀了他的孩子。

知道这件事，她表面装作淡定模样跟他谈判，转头就躲在房中哭了一整夜。

没人知道她那一夜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来，似乎仍能感觉到她当时的心疼的有多麻木。

她如何能不痛啊，她刚跟他历经三年蜜恋，那时的她俨然已经爱惨了他。

而他，一直都是一副只要她敢提出要天上的月亮，他就能立刻再给她的模样，可就是这么一个爱她入骨的人眨眼却变了，她又怎能不觉得心痛和寒心啊？

后来，他情妇一个接一个冒出，私生子一个接一个生下来。

每每午夜梦回时，她看着旁边空荡的大床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这些年来，她偶尔会忍不住陷入回忆，回忆她和他当初刚结婚那段时间的甜蜜幸福生活，每每回想，她的心口都止不住的发甜，可她却一直都很清楚，曾经带给她甜蜜生活的那个男人早就死了，他早已不复存在。而她和司鸿远的感情也早就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司鸿远突然开口，“从我知道江泽的死跟司夜城和苏倾有关时，我就没想过动他们……”

徐清婉的回忆被打断，蓦地看向他，呼吸极度不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鸿远扼住她的细腕，“我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