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舞在无妄之前
作者:氿桑 | 分类: | 字数:4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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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邪恶,却又熟悉
浓密卷翘的睫毛下覆着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眸。
端的是正气凛然。
闻言,她只是松了松眉宇。
祁苏,有些耳熟,只是在脑海中找不到任何有关的记忆。
仇缥缈扭动脖颈,发出咯吱的声音。
悬在空中的少女,一袭红衣,浑身鬼气弥漫。
“关你何事。”
少女唇齿冰冷。
仇缥缈的发丝随着她俯身朝祁苏冲去而在脑后胡乱纠缠着,被黑气侵染过的脸显得她面目可怖。
祁苏右手执着玉箫,他手腕一转,玉箫打在了仇缥缈的手上。
他凝视着那双红色的眼眸,隐隐有种熟悉感。
祁苏绕到仇缥缈的身后,灵力缠绕住仇缥缈的手腕,交叉在胸前,而后将玉箫抵在她的手腕上。
“流氓,松开我。”
竟然是一点也挣脱不开。
祁苏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开,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碰到她。
“吾非流氓也。”
这人是什么品种的傻子,老古板牌吗?仇缥缈白眼一翻:“放开我我就说你不是。”
祁苏没理仇缥缈的冷言冷语,在他眼里仇缥缈不过是一个只会耍横的无理小孩。
长发被一根金簪圈起,撑着一把浅绿的伞,尉迟瑾禾踩着恨天高踏破虚空而来。
“她是我的手下,就不劳烦祁苏大人管教了。”
“汝竟圈养厉鬼?”
“她不是厉鬼,是人。”
尉迟瑾禾的视线往仇缥缈瞥了一眼,她眼底的猩红开始消退,鬼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不过是受了点伤,被鬼气侵染了,这不是马上就好了。”
“希望如此。”
仇缥缈沉默,这两人身上怎么有种长辈教训不懂事的小孩的既视感。
祁苏长辈说:“教育好她,吾不希望今后她犯下大错的时候,还得让你出面。”
尉迟瑾禾长辈冷哼一声:“不劳烦祁苏大人操心,就此别过。”
仇缥缈的束缚被松开,祁苏手背在身后,衣袍被风拉开,破空而去。
看见祁苏的背影消失,尉迟瑾禾回头质问道:“顾璇呢?”
“丢下去了。”
接触到尉迟瑾禾的目光,仇缥缈补充道,“没死。”
仇缥缈手一抬,就看见顾璇慢慢升了起来,顾璇明显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见仇缥缈就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仇缥缈,你又想杀我。”
顾璇扯住她的衣袖,势必要和她不能罢休。
然后两人噗通一下,从空中摔了下去。
尉迟瑾禾扶额,将两人捞了起来。
她指了指顾璇,昂头道:“顾璇,你跟我走。”
顾璇乖巧的点头:“哦,好。”
临走之前,她对着仇缥缈狠狠地挥了一拳,嘴型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两人离去残留的空气,仇缥缈才闭上原本想开口的嘴,走到一旁的路边。
传送的阵法,首先是要在一处设立阵眼,另一处设立连接点。
好比插座板和需要充电的手机一般。
插座板就像是阵眼,需要充电的手机就像是连接点。但唯一不同的是,是阵眼和连接点,是双相传递的关系。
阵眼和接入点连接好之后,会形成一个通道,人就像电流一样通过这个通道传送过去。
如果仇缥缈在这里设立阵眼,还得回来将阵眼拔掉,以免有人误入。
之前就有位渡使前辈,以为是荒郊野岭便放心的将传送阵法阵眼设立在此,而且事后也没有回去将阵眼拔掉。后来前辈在马桶上思考人生的时候,一对野鸳鸯滚到他的面前来,六眼相对,这种事情非尴尬两字可以概括。
所以说每一条规则的背后是前辈的血泪教训。
所以说仇缥缈还得步行回去,当然还是第二种选择就是像尉迟瑾禾那般,直接划破虚空离开,可是仇缥缈她还没有那等实力,真心羡慕了。
所以说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
离谱!
祁苏坐在树上,望着圆月,右手在空中一滑,一杯泛着热气的茶杯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极少出冥界,来到人间。
今日为何是一个例外,许是因为一个荒诞的梦。
梦里指引他来到一处当地人称为精神病院的养老院,刚迈进去,院中有一人扭头看向他,然后兴奋的跳了起来,指着他说,大喜大喜啊!
而后,那位看似癫狂的人跑他身边来,绕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这时,他的兴奋消减了不少,表情越来越一言难尽。
祁苏不由问道:“先生可是瞧出了什么?”
瘦的跟个杆似的男人,故作深沉的开口道:“奇怪,太奇怪了。”
“这是何意。”
“你会遇到一个人给你带来希望,但是好像,又会是空欢喜一场。”
“镜花水月啊!”
男子伸出手指,几根手指交替着在大拇指上点了点,“这样吧,后天,大约凌晨一两点这样,你去隆昌山上试试。”
“必然有所得。”
祁苏叹了口气,轻抿一口茶水。
但凡是跟她有关的消息,不管信或者不信,他都会试一试。
反正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再空欢喜一场而已。
他视线往下一瞥,是先前那位骂他流氓的少女,边踢着脚下的石头,嘴里边嘟嘟囔囔的。
祁苏若有所思的将茶杯一晃,好像帮助一个回不了家的小孩,似乎也还不错。
念此,他手一挥,玉箫从他身旁飞了出去。
仇缥缈正在心里骂人,看见先前打过她手腕的玉箫出现在眼前,她不禁脖子一缩,往四处张望。
玉箫一绕,在空中开辟出一条通道。
“这是?”
“送你回家。”
仇缥缈脸色有些不自然,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谢谢啦!”
她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方向,就每个方向都摆了摆手,“再见。”
然后踏入通道,通道逐渐闭合,祁苏微微一笑,将茶杯收了回去。衣袍一甩,手垫在脑后,躺在树枝上望着天空。
真的已经很久了,久到快要想不起来你的模样了。
他甚至曾经无数次在心中祈求神明。
可是身为神明的她,早已经消失了万年之前。
夜很寂静,足够一人的思念如同星河,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