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瑶先给期刊杂志送去写好的散文诗，然后坐着黄包车就去宋启川的别墅找他。

“何小姐，你没事为什么总来别墅？我先生他不在。”

陈苹这会儿正坐在楼下的花园里喝咖啡，看见何清瑶来，那股子傲慢鄙视的劲儿又上来了。

“什么你先生？少帅他知道你这么叫他么？”

陈苹的咖啡立刻就喝不下去了，她将鎏金的陶瓷杯使劲放在玻璃茶几上，站起身就想去跟何清瑶这种不速之客理论一番。

清瑶跟吴叔了解到宋启山在奉山公馆办公，离这里还有不远的距离。

她朝陈苹看了一眼，这女人可能是见了她的打扮，整天观摩学习，这会也穿得很洋气，只不过她身材贫瘠再加上面色灰黄，总有种男扮女装的感觉。

“陈大姐，这打扮不适合你，你还是穿点和你自己相配的吧！”

陈苹听到前儿媳妇这么叫她，当即就有些要发火，但何清瑶确实说的是实话，她自己看的也有些别扭，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要你管”。

*

奉山公馆，男人靠坐在黑皮办公椅上听着几个参谋官的汇报。

这片地是块大肥肉，看上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敢真的来和他比试。

老爷子还掌权的时候，他就跟好几个勉强称的上对手的人交火过，这群人现在都不在人世了，如今的他军火充足，实力雄厚，谁要是想来跟他硬碰硬，他反倒是很乐意的那个，指不定对方采买的军火还经过他的手。

勉强太平的世道，要靠稳定物价来维护，他发行银元，又监督银行作为，整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儿，毕竟如果这些事全都要让他来处理，手底下这群人那可就是真饭桶。

“少帅。外面有个何小姐要见你。”

“……”宋启川的平时不爱皱眉头，这几日皱眉的次数比曾经一年都多。

让眼前这群人散会，他才冷声道：“叫她进来。”

很快，一道娇俏的影子闯入视线，她的到来直接让原本沉闷冷硬的公馆变的暧昧起来。

“你最好有事。”

男人的胳膊撑着桌子，双手交叠，他看向何清瑶的眼神中带着威压，一般的人根本受不了这种眼神。她还在他桌子上看到了一支手枪。

察觉到她的视线，宋启川拉开柜子，将那支枪放了进去。

嘿嘿，这是怕她吓到？她其实对这种武器是有些心痒痒的，等攻略到手宋启川，在缠着他教教她怎么用才好。

宋启川瞧见何清瑶那没心没肺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开始烦躁。

烦躁自己的心会因为她而波动。

何清瑶以前一直都是朴素女学生的打扮，现在她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发型和装扮习惯都变了，不得不承认也确实很美、很适合她、很有女人味儿。

像这种女人，他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能兴奋到把个几天几夜都不算完的。

“启川，我来还你的手帕。”

她轻轻合上门，挡住了外面那群耐人寻味的眼神。她撅着身子趴在桌子上靠近他，将灰色方巾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

那方巾沾上了女子身上好闻的清香，已经变得不像是他的。反倒是她给他的礼物。

“何清瑶，你叫我什么？”

宋启川的声音不辨喜怒，他抬起下巴向后靠坐着审视她，眯起的狭长眸子，眼神更显锋利。

“启川啊~我给你的手帕清洗干净了，你闻闻，上面还有我的香味呢。”她没脸没皮地绕过桌子，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屁股下军装的面料有些硬，但她还能区分出来什么更硬。

她满意地抬脸朝他微笑，像个妖精一样将那手帕放到他的鼻尖挥舞，丝巾柔软的划过鼻尖，宋启川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在哪。

等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身下的不对劲时，直接铁青着脸色把她推开站了起来。

“启川……刚才什么东西硌我屁股。”

“闭上嘴，赶紧给我滚。”

宋启山怒了，清瑶在他那古铜色的俊脸上发现了可疑的红晕。

“启川，你居然凶我，你还让我滚。”她眼里立刻就蓄满了泪，眼泪汪汪地朝他看去时活像是被他欺负了他又不认账的某个富家小姐。

“……”宋启川扶额掩面，她要不是个女人，这会儿他就直接掏枪把这个比戏子还会演戏的人给崩了才算满意，“不准再喊我 启川。”

宋启川一直以为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他见过老爷子和那些贱货媾和的样子，母亲落泪寻死的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所以当他的义兄托孤于他的时候，他是欣然接受的。

没想到自己居然对何清瑶有了最原始的冲动，这让他气急败坏。

“你不是何清瑶。”

他闭着眼沉默了半晌，倏地睁开双眸，寻了地上的方巾就点着了。

丝缎燃烧的味道让他安心，好像这样就能将这段日子的诡异经历烧得一干二净。

“对，但我是清瑶。”虽然不是何清瑶。

“……从这出去经过三个十字路口，你去福音医颠院，让他们最好的医生过来给你瞧瞧，诊治费我出，那儿院长我熟。”

“……”这是拐着弯儿骂她精神病呢，不让他凶她，改阴阳怪气了是吧。

“又或者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军统？中统？”

行，这会儿她又变成了特务。

宋启川看见趴在地上的小人委委屈屈朝他嗔目，冷哼一声将刚点燃的雪茄摁灭，侧头吐了那烟气，伸手给她递过去准备拉她起身。

“抱我。”就不起来。

“你别蹬鼻子上脸。”

宋启川眉毛一跳，他真是没见过像何清瑶这么会勾引人的女人。

“被你推得跌伤了。”

“我他妈根本就没用劲儿。”

“我的病才刚好，现在很虚弱。”

“你少来，整天生龙活虎跑这跑那不是很能缠我？”

她就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询，活像个娇气包，宝贝疙瘩要人宠着才好……

“地上好凉，快点抱我，一会儿我该肚子痛了。”

宋启川从未觉得自己这么贱过，他真的怕她着凉，拉起她的胳膊勾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结果这人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直接双手挂到他的脖颈，趴在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