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下，男子的胸肌饱满。她胡乱找寻帕子的间隙，一个没忍住还趁机揩了油。

“……”

沈徊之没说什么。清瑶知道他不会说什么。拿手帕给他轻轻擦拭香阳郡主摸过的地方。

隔着帕子，暗香浮动。他微微一顿，似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做。

男子好看的侧颜和颈项在日光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清瑶给他擦了好几遍脸。

沈徊之始终眼神清明。好像早已看破红尘的佛子。清瑶想一定是自己现在太丑了，有些期待看到她变回原样时沈徊之的表情。她怀疑，就算她现在要把他从侍者变成男宠，沈徊之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好了，走吧。”

国子监的第一进院大路上。

学子们就看到一个清冷出尘的男子背着一个极胖的女子，长腿稳步迈上台阶。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清瑶趴在书案上，支起脑袋。

她已经连着听了一整个时辰，国子监专门教授四书五经的博士却讲授得津津有味不知疲倦。

不愧是卷进国子监的教书先生……清瑶现在脑子都嗡嗡的，昏昏欲睡。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不该把早膳全推给沈徊之的。

她无意扭头，瞥见轩榥外的百年文昌槐上有个人影——沈徊之居然没走。他青绿色的束身衣袍和苍翠的古槐融为一体。若不是清瑶又转头仔细辨认，还察觉不到。

恰好对上他顶顶漂亮的桃花眼。

沈徊之正无声地凝视着她。

他的卧蚕很深，但不曾笑过，疏冷的眉眼就更显得深邃、忧郁、深情。普通女子见到他这么看自己，可能会误会他对自己有什么感情，而心跳不止。

清瑶只是心里咯噔了一下，便很快反应过来，他只是在尽忠职守。这恐怕又是上官清瑶之前下的指令。

连上课也要人陪，这不是折磨人吗？

清瑶朝他投去最诚挚的笑意，唇语道：“辛苦了，等本宫下学。”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恐怕好不到哪去，但还是尽力表达。

对方将剑反握在掌中，右手放在左手上，轻轻一拱，回了个恭敬的揖礼。

国子监午时总算下学了，只是短暂的午休一段时间，下午还得接着上到酉时。清瑶总算知道上官清瑶之前为什么不经常来国子监读书了。他们这群皇子公主又不用科考，学得内容和形式却和民间比起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徊之，我们走。”（已经非常熟稔地不叫沈侍卫）

沈徊之麻利地背起她就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跟在他们后面不停议论他们。

“这就是那个千西国的质子沈徊之？”

“是啊是啊。他母妃就是那个千西国跟先皇进献的第一美人！”

“怪不得，长得真是一绝啊！”

“怎么，你看上了？”

“嘿嘿嘿嘿，这身材要是被我玩两天就好了……可惜便宜了那个死肥猪丑公主。”

“哎是啊！不过，没关系！这肥猪公主看着就活不久，等她死了，咱就把这个沈徊之抢过来，狠狠享用一番！”

清瑶冷怒回头。

那是两个属地的郡王世子。他们见她回头，反而更加挑衅的看回去，似乎料定这里是国子监，公主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看样子，上官清瑶以前对于这种流言很是纵容。

她可以自己不在意，但清瑶却突然很不想沈徊之受委屈。

“徊之，给本宫好好收拾他们！至于力度，你自己决定。”

她给了他足够的权限。

“卑职遵命。”

沈徊之将她轻轻放在花坛边的石凳上。紫藤花开了，有紫白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花香极淡，甜丝丝的，清瑶可以闻到。

“你……你要干什么?沈徊之！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两个世子听到长公主下达的命令，又见到沈徊之站直的样子，立刻有点犯怵，慌忙往后退了几步。都掏出自己华美的玉具剑防身。

沈徊之朝他们走来，他手中提着的，是一把旧得有些发绿的长剑，猖狂得连剑都没有出鞘。

两位世子爷看了也不怕了，随即朗声笑道：“沈徊之！你也太搞笑了吧！公主竟然也舍不得给你赐剑吗？不如，你就从了本世子，我给你寻把好剑……”

其中一人话都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到他身后的沈徊之打中脊背。

沈徊之很聪明。未出鞘的剑自然不会让他们见血。可是他们感受到的疼痛一点也不比出血少。

整场打斗下来，清瑶简直没眼看。因为那俩个花拳绣腿的世子爷纯粹是丢人来的。

别看沈徊之长得人畜无害，清冷圣洁。沈徊之要是真跟他们一样有龙阳之好，也一定是在上面的那个！

一顿暴揍看呆了众人，却没人敢过来拉架。因为这些人都知道，整个国子监现在最尊贵权势最大的就是这个长公主。另外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沈徊之的身手居然这么毒辣老到，和他男女通吃的长相形成了巨大反差！

“很好，回来吧沈侍卫。”

清瑶神清气爽地趴在沈徊之宽阔的肌肉背上，无比傲气地朝那两个龇牙咧嘴躺在地上的世子爷，扔了一个钱袋子：

“去医馆吧，刚才那顿是本公主赏你们的。以后，谁再敢跟他们一样妄议本宫和沈侍卫，统统少不了吃瓜落儿！”

长公主留下这句霸气无比的话，就和她那位超尘的男侍离开了国子监。

那日之后，那挨打的两个世子也没脸在国子监读书了。国子监再也没有人敢随便议论他们。

回去的马车上。

沈徊之安静地坐在她身旁，像个乖巧的小猫咪。完全和刚才狠狠揍人的男子，判若两人。

清瑶注意到他抱在胸前的剑柄好像破了。她这次仔细看才发现，沈徊之用的黑剑原来是这么老旧。他居然还用着小沈徊之的那一把剑！

也对，他长这么大，确实没有其他身外之物。

“不知道沈侍卫喜欢什么样的剑呢？”

清瑶在厢房内，吞下了今日的另外半颗复颜丹。一连两日两颗复颜丹下来，清瑶感觉比最初肿得快要爆炸的自己要消减了一些，已经精神多了。还需要继续坚持。

清瑶想着，明日支开沈徊之，给他准备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