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斑驳。

四下静谧。

男子的温柔除了声音，

还有力道。

“高乐言。

弱水三千，朕只想饮你……”

许是第一次见她的惊艳，也许是她发呆时的可爱，亦或是她气人而不自知的娇憨……

情愫难言，

他想把一切都呈给她，

包括，他自己。

“人间的皇帝不都是应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吗？

嗯……不要，皇上！”

她没有预料到的。

这个矜贵的男子竟然会……

他抬眸，

眼中氤氲成雾，似有化不开的柔情：

“人间？”

顾萧承咀嚼了一下她的话。

轻笑:

“所以，你真是妖精吗？

朕的妖精……”

红浪翻滚。

“皇上……

臣妾尚未洗……”

他甘之如饴。

细嫩的腰间，青丝缠绕。

满室春色……

“乐言……朕唯爱你。”

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念起，从未感觉到的好听。

她不知道，

顾萧承久在深宫长大，终日复仇而生。

见过后宫阴私不断。

清瑶就是他在漫长的黑夜中的一束光。

顾萧承不知道她吃了保胎丸，一直在忍着自己，取悦她……

“清瑶……”

他被狐狸反客为主，压在身下。

世间最尊贵的男子，此刻就在她的身下，

瞳孔震颤，眼尾通红。

他被她大胆的举动震撼。

月色下。

女子美得像世间最精致易碎的瓷器。

“嗯……”

他闷哼出声。

她太懂如何让自己疯狂。

男子喉结上下滚动。

迷人的锁骨微微反射着亮光。

似是在忍受巨大的诱惑一般。

紧致的小臂上青筋暴起。

“皇上，可以的~”

她轻轻抚摸他。

自眉眼到鼻尖，

自唇角到胸膛，

男子不禁仰起头和腰身，战栗。

她在他耳畔巧笑低语。

热风吹起暧昧。

“折磨人的妖精！”

清瑶被翻在身下。

他抓紧了她细弱的手腕。

男子声音哑的厉害，

还带着隐约的娇。

清瑶的双腿在第二日都是麻的。

还有手伤上。

洗了很久，仿佛还有味道。

他真的是被她勾的不轻。

可是因为害怕伤害到她和皇儿，

始终没有真正施展。

清瑶望着自己的手心，

有些无奈又有些幸福的笑了。

*

方听说他在前朝又发了火。

一人舌战群臣。

“娘娘，奴婢奉皇命来给您量身。”

尚衣局的女官秋弗前来找清瑶。

“量身？”

“娘娘，皇上要与您举行帝后大典，奴婢给您量身定做凤袍。”

“……好”

虽然他曾经说过立她为后，她没想过他会这么快。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

可顾萧承一点也不嫌弃。

他总觉得她太瘦了，恨不得搜尽天下适合身怀六甲的女子的吃食给她。

清瑶望见铜镜中的自己，美艳的妇人容光焕发，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她觉得，这便是被宠爱的模样吧。

那是为狐为人几百年，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

帝后大典自是盛大无比，隆重庄严又热闹非凡。

她住进了他命人修建了近一年的宫殿——长春宫琼华殿。

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粉墙黛瓦……华美程度令世人瞠目。

后世有言：

“祁夏君王建琼华，只为瑶妃谈笑间。”

典礼过去数月之后，她便顺利在琼华殿生产。

这次止痛丸吃的很及时，清瑶无痛分娩。

又是两个白胖的皇子。

她的孩子，他都爱。

清瑶瞧见顾萧承不停亲吻孩子的高兴样子，却撅起嘴：

“皇上，我想要个公主。”

他却不想让她再忍受分娩的痛苦。

九五至尊沉默着为她擦拭鬓角的汗水。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朝他撒娇：

“不痛的，臣妾想要个公主嘛……”

顾萧承拗不过她。

崇兴三年十月，清瑶总算是心满意足。

祁夏皇室最宠爱的小公主，皓玥降世。

小公主一生下来，就有五个哥哥和父皇母后的宠爱。

清瑶的六个孩子，性格虽然各异，但都是情绪稳定的乖宝。

至少在她和顾萧承面前是如此。

他们管教是一方面，但从未为哪个孩子费神。

大皇子胤鸿从小就好学，能文能武，跟夫子学得也是纵横治世之道，小小年纪就有顾萧承的影子，顾萧承亦是将他当作储君来培养。

二皇子胤灏和三皇子胤熙皆无意治国，平日最爱行侠仗义，学得也是武林顶尖术法，十五岁时便双双从军驻边去了。四皇子胤兴喜欢书画，一幅墨宝能值千金，后世有关他在书画上的造诣评价很高。

五皇子胤泷生得很像清瑶，少年时就被称作天下第一美男子，他喜欢独来独往，对人不感兴趣，唯爱抚琴奏乐，年少时就显现出极高的音乐天赋，后来创作出的乐章被万世传颂。

六公主皓玥从小娇宠，博爱异常，除了整日和胤灏胤兴两个哥哥学习骑马射箭武术，还会搜罗世间的美男子。公主府上，男宠很多，好在清瑶一见便知，这些男子都是心甘情愿跟随皓玥的。

眼神骗不了人，她在他们眼中看到了顾萧承看她时的眼神。

祁夏在顾萧承的手中治理的风调雨顺，后宫除了一些年老色衰无法出宫的妃嫔，只她一人。

不是没有战事和危机时刻，

他会和几个皇儿摆平，有时，皓玥也会上战场。

人世间的五十载眨眼便过。

顾萧承年迈的脸上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秀。

他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和清瑶赏春花。

他已经生病了很久，在此之前，他从未生过病。

系统像是坏了一样，死活都叫不出来。

清瑶靠在他的肩头，

欲语泪先流。

他像是在轻叹，又像是在安抚：

“清瑶……朕有你，此生无憾……”

“顾萧承，我爱你。”

无人再答话。

抬头望去，

他垂眸似是睡去。

清瑶泪眼朦胧，笑着抱紧他：

“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