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日，重阳佳节。

清瑶的孕肚已经显怀。

魏太医说她的胎相很稳，皇帝把她照顾的很好。

“皇上，臣妾想出去玩。”清瑶整日待在祁临殿和御花园，无聊透顶。

“今日重阳节，人多眼杂。朕要坐镇围猎，只怕顾不住你。”顾萧承对她很坦诚，但看到她黯淡下去的目光时，忍不住又道:“你若是想热闹，今晚登高重阳宴，朕带你去。”

“好啊，会有很多好吃的对吧！”顾萧承笑着点点头，他捏了捏她婴儿肥的小脸。

明明已经五个月的孕妇，不看肚子，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清瑶最喜欢皇宫的一点，就是有各种好吃的，御厨来自各郡县，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顾萧承从身后环抱住她:“白日你就好好歇歇。等晚上……”

“知道了皇上，别念了。”清瑶自从怀上龙种，顾萧承每日对她的叮嘱就没少过。

吴仁友见乐贵嫔敢这么打断皇上说话，偷偷为她捏了把汗。却看到顾萧承也不恼，他逮住乐贵嫔的小脸，不顾她的挣扎狠狠亲了一口。

非礼勿视。

吴仁友带着其他宫女太监，关上门禀退。

“清瑶?朕怎么样?”

每当她咬紧下唇，顾萧承会不知疲倦地诱她开口。

“还有皇儿……”

“没事……魏太医说胎相很稳，可以的……”

“你该去……猎场了……”

他在她耳边轻笑。

清瑶被顾萧承折磨得七上八下，却又沉醉在他引以为傲的功夫中。

“皇儿踢我……”

顾萧承听到这话，生生停下。

宏伟并未消退。

分开时发出水声。

“疼吗？”

清瑶睫毛扑闪，摇摇头。

想怪他仓促停下。

又不好意思开口。

清瑶脸红的要滴血。

“朕叫太医过来。”

“不用了皇上……”

顾萧承大掌轻轻覆上她的孕肚。

掌心温度似火。

隔着肚皮，似乎都能训诫到皇儿。

两个宝宝听话般地不动了。

“清瑶，苦了你了。”

他低头凝视她，黑沉的眼眸中隐有疼惜。高清瑶被他严肃地盯得不好意思，只是无声勾住顾萧承的脖颈轻吻……

小舟在狂风暴雨的热情中沉浮。

祁临殿的宫女太监都知道，皇上宠爱乐贵嫔。从卯时一刻，一直蹉跎到辰时七刻。

顾萧承走之前，问她:“高之让是你父亲?”

攻略对象自己提主线了，清瑶大喜。她一直在想怎么开口，没想到顾萧承先问了。

高清瑶点头:“我父亲他是被冤枉的。”

“朕知道了。”

他又走回来，动作轻柔地为她整理好散乱的秀发:“暝昏朕让人来接你。”

“好。”

总算是把顾萧承送走。清瑶沐浴完，又用了早午膳后，沉沉睡去。一直睡到黄昏。

落日余晖照到长禧宫的池水中，波光粼粼。橙红色的晚霞和蓝紫色的天际交相辉映。

“娘娘，您醒了?该梳妆了。”

清瑶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坐定。荞香姑姑端着红木托盘进入屋内，脸上满是喜气。

“今晚重阳宴，皇上特地命吴总管给您送的华服宝珠。”

紫罗兰色的广袖流仙裙，样式华丽，轻盈飘逸，银步摇、短流苏、还有一套碧玉宝石镶嵌的头面。

清瑶不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宠爱，她以为后宫每个人都有份。

梳妆打扮完毕，她对周围人惊艳的眼光早已习以为常。

行至宫门，顾萧承派来的采仗已经等候多时。

“姐姐也是去登高重阳宴吗？”

周才人软糯的声音响起，清瑶转头看去就见到周才人也穿着宴服款款走来，她身着青绿色曳地望仙裙，穿戴都是象牙饰品，气质清新淡雅，和之前的宝贵人有些相近。

“一起走吧姐姐。”

荞香姑姑皱着眉头插话进来：“不可，这不符合规矩。”

“天色已晚，登高宴又不在皇城内，而在云仓山上。我们姐妹二人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清瑶盯着她，想要把她看穿。这个周才人平时文文静静，也不出殿门，不与人来往。和她虽然同住一宫，除了每日请安，真的不熟。

荞香姑姑又想说什么，高清瑶拦住了她：“你就跟在采仗后面罢。”

坐进来是不可能让她坐的，周才人也不气恼，她高兴地连连道谢:“谢谢姐姐。跟着姐姐妹妹就不怕了。”

清瑶目送她坐进后面的马车，心道:“让我吃个安心饭吧。”

☆

云仓山。

山脚下，是一些登高望远的百姓，还有一些吟游诗人，沿街售卖的还有各色的菊花和茱萸。

清瑶对这些人间的玩意，最是好奇。她也凑热闹买了一些，入乡随俗地在头上插上红艳艳的茱萸和盛开的金菊。

荞香姑姑忍不住赞叹:“娘娘，虽然这不合规矩，但确实很好看。”

“无事，我就这么戴着，皇上不高兴了，我就说是我自己要戴的。”清瑶不管这些，她只想着怎么玩的开心怎么来，反正她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周才人在后面看到高清瑶的行为，没说什么，她还是保持着甜美的微笑。

宫里的奴才个个是练家子，他们的脚程比山中的轿夫还快，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顶。

重阳登高宴，宴请群臣。

山顶有座气势磅礴的楼阁，是皇家独有的落脚处。

麒徉楼。

群臣们就坐在下面几层，皇帝后妃则在顶层，只有一些重臣才有机会坐在皇帝面前。

山顶上灯火通明，到处张灯结彩。

顾萧承已经会见完宾客，听了很多才子赋诗，喝了很多不喜欢的菊花酒，现在头痛欲裂，就是很想清瑶。

“她来了吗？”

吴仁友自然知道皇上问的是谁，他弯腰笑道:“回皇上的话。乐贵嫔这会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席外太监通传:“乐贵嫔到，周才人到——”

所有人都朝门口看去。

一时之间，席座上全是赞叹之声:“乐贵嫔真乃美人哉！”

“六宫粉黛无颜色乐贵嫔也！”

“……”

每次见到高清瑶，每次都有新惊喜。

龙椅上的顾萧承听到这些大臣赞叹，却忍不住黑脸，他恨不得把清瑶藏起来，想同时挖了这些人窥伺她的眼，他后悔让她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