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睡会儿罢，看你眼皮都沉得抬不起来了。这件事，你放心。待你出了月子，我一定让你满意。”

苏樱：？？？

见他没听见自己唤他，匆匆离开了产房，顺道按照产婆、太医的指示，带走了等会儿可能会闹腾，让她睡不好觉的新生儿。

苏樱躺在榻上，有一瞬极为迷茫。

怎么感觉霍明他还是没懂呢？

她想让他次数少点啊。

他想啥呢？！

霍明确实没懂苏樱的意思。

军营里将领们都八卦过，若是一个男子没能让女子欢喜那事，要不就是他身无长处，要不就是他技术不行。

霍明现下满心满眼都把苏樱的话理解为“樱樱嫌弃他技术不好”，压根没工夫想别的。

安顿好二皇子后，他即刻回了御书房，翻起了春宫册。

可这些册子，他在大婚前夕就看过。翻来覆去没个新鲜花样。

霍明拧了拧眉心，唤了内侍。

内侍俯首垂脑，恭候陛下的指示。

只听陛下道：“民间有没有，咳……春宫册子？”

内侍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使，幻听了。

结果陛下接着补充道：“你去多寻几本来。要花样多一点的那种。”

内侍只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倒吸一口凉气。

“是。”

见他退出殿外，霍明叹了口气。

从前在军营，有时候风餐露宿，哪怕是将领也不是没彼此看过、比过。

连他也不例外。

按说，他是将领中最厉害的，应该能让女子喜欢。

可樱樱，怎么就……

霍明将这一切归结到了花样不够多上。

微微磨搓了一下扳指，霍明暗下决心。

这一个月，趁着樱樱还在月子里，他定要好好学学此道，待她出了月子，再验收成果。

……

一月后，霍明从太医那儿得了可以行房，不会危害苏樱身体的保证后，便立马拉着她行事。

苏樱几番沉浮，也不知是这次生产导致她身子敏感，还是霍明真的学有所成。

这一回，她各方面都舒坦不少。

宫内春色渐浓，彼此契合的夫妻二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年年岁岁，岁岁又年年。

眼见小汤圆三个孩子，个子从那么一小点点，拔高长大，霍明眼角的纹路也越发深刻。

春转冬的天儿，时冷时热。

霍明在这天气下着了风寒，原以为能像之前一样很快就好，却没想到一直不停咳嗽。

一天夜里醒来，他忽然想起有关自己前世的那个梦。

梦里，今年就是他过世的年份。

忽然，他心头涌上一股悲凉。

身边，苏樱还在熟睡。

霍明凝神，细细将她的模样放在了心底。

这么多年过去，他身体渐渐不如以前，面容也一年年苍老，可樱樱，她还如以往般貌美。

霍明眼底有些湿。

苏樱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睁开眼，恰巧看到霍明指尖擦了擦眼角。

“怎么了？咳得睡不着吗？还是又做噩梦了？”

霍明道：“没……只是做了个不想醒来的美梦，结果突然惊醒，现下有些感慨罢了。”

于他而言，这辈子能与异世的苏樱结为夫妻，就是个永远、都不想醒来的美梦。

夫妻数十年，彼此间早有了默契。

苏樱知道霍明的言外之意，伸臂抱住了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陪你到老，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

霍明眼底的湿意，再止不住了。

他埋在苏樱的肩胛处，喉中哽咽，良久苏樱才听到他的声音。

“嗯……”

“樱樱。”

“嗯？”

“等我禅位给太子后，我们一起去一趟山崖下罢。”

苏樱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良久无言。

最终伴着他的一阵咳嗽，她压下了眼底的泪，道：

“……好。”

数月后。

春日里的宫闱，除了御花园的花草，一片雪白。

太上皇此生殚精竭虑，为国为民，却崩于一个不知名的山崖下，成为百姓私底下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话题在太上皇驾崩不出半年，苏太后也随之而去后，更增添了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一本本有关帝后伉俪情深的话本子，从文人笔下写出。但无人能全部还原，二人相知相识相恋相守的日子。

这段记忆，随着棺木的葬下，牢牢刻进了霍明的心里。

也让苏樱存放于心，带着回忆，进入空间休息几日，缓解心中送走霍明的难过后，穿入了下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