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棍下去，“小个子”的惨叫声和求饶声都说不太利索了，廖天见状才停了手，随手将电棍扔给了身后的安保，道：“按规矩办吧！”

我不知道这所谓的规矩究竟指的什么，是关小黑屋，还是关水牢，亦或是浸猪笼？浸猪笼这事我倒是见过一次，那是半个月前的一个下午，一个0业绩的“猪仔”被人关进了铁笼里，用绳子吊着放入水牢中，水的深度刚好没到铁笼的一半，为了活命那人只能蹲着，发明这种刑罚的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海爷的眼神瞥过三人，落在那个被电棍击打的“小个子”身上。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在试炼，蹒跚着走到“小个子”面前。众人此时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连呼吸都忘记了。

海爷抬起沧桑的手，轻轻抬起“小个子”的下巴，那是一张已被恐惧和痛苦折磨得无法形容的脸。他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和鼻涕流淌着，但他已经无法哭出声。

海爷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按住“小个子”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这一刻，所有的责备、惩罚和痛苦都暂时消散了，只有两个男人在无声的交流。

“想活命吗？”海爷低声问道。

“小个子”浑身颤抖着，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抬头看着海爷，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他的嘴唇哆嗦着，强大的求生欲促使他拼命的点头。

“还要不要逃跑了？”

海爷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周围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两人身上，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小个子”摇了摇头，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你呢？”

海爷的目光移到了洪之达的身上，洪之达想都没想就说：“不跑了，以后园区就是我的家。”

还未等海爷问话，外侧那个皮肤白净的“小鲜肉”就抢先说道：“我也不跑了。”

海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们早有此觉悟就好了，只可惜太迟了！”

这话一出，三人大惊失色，他们看着海爷的背影，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和不安。海爷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入他们的内心深处，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渺小。

洪之达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或许他曾经也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过，但是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变得如此软弱和无助。

那个皮肤白净的“小鲜肉”脸色苍白，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在寻找一种安全感。

中间的“小个子”则紧闭着眼睛，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仿佛在承受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我看着他们，心中百感交集，我很想帮他们一把，这园区里每一个受苦受难的人我都想帮，可我却又谁都帮不了，因为这里是缅北，这里是魔鬼的领域，我这样一个凡夫俗子要是急于出风头无异于以卵击石。

随着几声惨绝人寰的叫喊，我知道他们要是还能活着的话，下半生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后来我还是见过一次洪之达，那时的他已成了一个业务能手，业绩一直都位列小组的前茅，只是被他伤害过的那些女性，又怎么会料到一个成日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人其实是个瘸子。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三人的腿被打断后，依旧被绑在钢管上暴晒了大半天，直到午后才看见他们被人送去了园区的医务室。

离开中央广场时，我的心情是极其沉重的，这看似是一场正常针对逃跑者的惩罚，却像是有意在敲打我一样，只是谁都没有点破。

面对眼下的形势，我深刻的意识到，培训工作必须马上就开展起来。园区几乎每天都有新人被骗进来，园区的统治者们采用都是以往的暴力摧残模式，往往这一通操作之后，很多原本性格开朗的人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要是我的工作能帮助更多的人减轻痛苦和折磨的话，我的所有付出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只是，我又何尝不明白，自己是在助纣为虐，也在间接的帮助园区培养“电诈”人才。可除此之外，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先想办法活着，我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一些我不曾接触到的东西，才可能为国内传回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此刻，我似乎能体会到当年李鸿章签下那些丧权辱国条约时的无助了，他不签字土地就不会被割让了吗？当然不是，他不去做的话朝廷就会派张鸿章王鸿章去。

就像现在的我，就算我不去提出搞一个培训小组，也总有一天会有其他人提出的，只是这些事情由我去做的话，或许会好很多。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我遇到了秦小勤，对于她我的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昨晚我 的话实在太重了，这么对她感觉多少有些过了。

走路都像是丢了魂的秦小勤也看到了我，她缓缓停下了脚步，直到我走近了，才道：“你变了！”

秦小勤用手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真的变了，变得让我好陌生！”

我无奈的苦笑着，“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秦小勤冷笑一声，道：“算我瞎了眼，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你就好好做你狗屁组长吧！”

“小勤，也许你会怪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只是想先活下去，才能去想更多的事情。”

秦小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这一转身，错过的也许就是生生世世了。

食堂外的队伍依旧拉得老长，这样的场面无论刮风下雨都无例外，虽然排队最终也可能是挨饿，可要是不去争取，是真的会被饿死的。

下午的时候，我就将培训组草拟的名单提交了上去，包括我在内一共5个人，其他人分别是张君竹、白小燕、小齐、童小年，当我拿着人事部门的调岗批准书，前往各个部门要人时，有几人的换岗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