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往门口张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人过来。

虞锦禾只好先替丁凝看一下，给她把了一下脉，就被她紊乱的脉象吓了一跳。

丁凝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眼睛睁开一条线，怔怔地看着她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放心，哪有这么容易死。”虞锦禾稍微一算，想来大概是山路难走，那大夫腿脚也快不了，可这丁凝确实万万拖不了了，于是她沉着脸色，“我是会一点医术的，算不上多精通，但是你这个毛病，我有一个法子，就是从来没有实践过，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丁凝看着她的脸，缓缓点头，露出了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现在，除了相信你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大不了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无所谓。”

虞锦禾点了点头，嘱咐阿妹，“去拿白酒，蜡烛，针线，麻沸散过来。”

阿妹没有犹豫转身离开，很快就把东西都准备齐全，自觉地退了出去，显然对于丁凝这种人是死是活并不关心。

“我要剖开你的肚子，你的胎儿已经成型了，现在流不掉，死在里面了，我要把它取出来。”虞锦禾再次强调，“很有可能你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你可以接受吗？我必须要再跟你说一下，我从来没有对人做过这种事，只是救过几只灵兽。”

丁凝咬着牙说，“放心，快点来吧。”

虞锦禾把麻沸散喂着她喝了下去，看着她眼睛缓缓闭上，自己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也没有犹豫，脱下丁凝的衣服，划开她的腹部。

她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算心下没底，手里也能做的又快又好，她之前养的那几只灵兽其实都是已经有了灵识，离化形就差最后一步，和人类相近的地方也越来越像的时候，因此和人还真的有不少相似之处。

她忙活着也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速，中途阿达把大夫绑上来还被她赶出去了，这整个房间自己都特意消杀过一次，防止有些么灰尘垃圾沾上丁凝。

大半天过去了，虞锦禾总算是缝好了丁凝的肚子，她浑身上下几乎都是血，去洗了一下手，而后再探了一下丁凝的呼吸，很是不幸的是，她竟然开始发烧了，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虞锦禾立刻出门叫方才阿达强行掳上来不让走的大夫，推着他进了门，神色紧绷地说，“大夫，你快看看。”

大夫查探了一下丁凝的脉象，立刻大为摇头，“真不知道你那是什么妖邪之法，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人的脉象十分衰弱，估计已经不远了，你们好好准备吧，我是无能为力了。”

虞锦禾扶额，“她吃的那些药，人能吃？”

“不能，对人来说是有毒的。”大夫回答道，“这么想来，如果没有你刚刚那一手，把她肚子里面的死胎给拿出来的话，或许人早就没有了，只是你这个办法耗费心神，最后也没有办法把人给救回来，还是多此一举。”

阿妹不忍心地拍了下虞锦禾的肩膀说，“你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情不能赖你。”

虞锦禾却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很擅长医术，但是我懂一个道理，就是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给一件事情盖棺定论，你说她死定了，我还是会尽力救她。”

“何必呢，不过是让她更加痛苦而已。”

虞锦禾思忖片刻，走到书房，开了一个药方，交给阿达，“你去把这个药给开了，这次注意了，一定要按照药房上面的计量开，一点都不能出错，丁凝的命就在你手里，你把她害成这样，必须要负责，快去快回知道吗？”

阿达哪里来得及思考，连忙拿着药方子下了山，没有半个时辰又跑了回来。

“去把药煎了，这些药都是清热去火，补血益气的。吃完可能就没事了。”

那大夫还没有走，看了一下他的药方，“可不要乱吃，要是吃到药性相冲的东西，人走得更快……你这药方倒是厉害。”

这是虞锦禾前世同一个和自己私交甚好的神医手中取来的，当时他说这个方子是救命药，她也是经过这么一遭突然想起来，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有没有效果还不知道。

看太医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莫名其妙，“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师出何门，竟然能拿到这种药方，真是厉害。”

虞锦禾很轻而易举地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暗示，“你若是喜欢这个药方，尽可以拿它去救更多的人。”

前世这个方子是他朋友的传家宝，这个世界又没有他们哪个宗门，倒是无所谓旁人知不知道。

“真的？”

虞锦禾敷衍的恩了两句。

太医就欢天喜地地道了谢，“若是之后这药方能赚到钱，你七成我三成如何？这方子出自你的手，这是行里的规矩。”

有钱送上门若是不要就是傻子了，但是虞锦禾突然想起前世这个药曾经被炒到天价，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这方子是为了救人的，收钱的话合理一些，否则我随时把方子散的满大街是。”

前世不少平民百姓为了拿这一张救命药耗费了全家财产，最后也没有把人给救回来，毕竟这药主要就是在清热解毒上有效，至于其他的毛病，是顾不上的。

没有多久，阿妹就把药给端了上来，虞锦禾亲自给丁凝喂了下去，就给她这么灌了大半夜的药，丁凝额头上的温度竟然真的在慢慢下降。

看到旁边睡不着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阿达，虞锦禾有些好笑，“应该是没有什么事了，你不用一直在这里看着了，快回去睡，明天还要你干活呢、”

阿达微微舒了一口气，旋即才敢跟虞锦禾说起寨子里面的事情，“大当家，前两日我们运送粮食的车，被官府查办了，粮食也被充公了，剩下的粮食恐怕就够那些流民再吃两天，两天之后要怎么办？”

虞锦禾皱眉，“张掌柜库房里面的粮食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