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他便打算去不求回报的豁出命来。

凌寒霄蓦的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

女帝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扶住凌寒霄，却被凌寒霄伸手拍了开来。

女帝并不介意凌寒霄那逾矩的行为，她看着凌寒霄，抿了抿唇道：“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收你为养子......你将享受与其他皇子皇女一般无二的待遇。”

凌寒霄一脸疲惫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累了。”

女帝愣了愣，下意识问道：“那你需要什么吗？”

听到女帝的这个问题，凌寒霄也愣了愣，随后他轻笑道：“怎么？如果我要你的那个位置，你也给我吗？”

在听到凌寒霄的话后，女帝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反倒是陷入了沉思。

看着女帝这个样子，原本一脸不为所动的凌寒霄蓦的就僵住了，他一脸不确定的看了看女帝，表情不太自然道：

“你这是什么反应？！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女帝却是一脸认真的抬起头，看着他道：“这有何不可的？只要你关爱百姓，善待忠臣良将，我将这个位置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啊。”

凌寒霄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帝道：“陛下，可我是男子啊！”

女帝却是皱了皱眉头，不解的反问道：“男子又怎么了？”

凌寒霄失语了，满脸茫然的看着女帝。

女帝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划过一抹怀念道：

“当年，你父君......时常跟我说，谁说男子不如女子的，他偏要打破这个固有思维，他要成为江湖史上，第一个以男子的身份成为武林盟主的人，以此来证明，男子不比女子差。”

“他做的很好，也很成功。”

女帝轻轻的笑了笑，她分明是用一种非常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凌寒霄蓦的有点想哭了。

他昂起头，看着女帝的侧脸道：“陛下，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女帝愣了愣，随后迅速反应了过来道：“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吧。”

凌寒霄点了点头，随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帝的眼睛道：“您是想要杀了小皇女吗？”

女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身，看向了凌寒霄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谁告诉你的？”

凌寒霄见女帝这般反应，心中瞬间就凉了半截。

他喃喃道：“你真的打算对殿下动手？为什么！”

女帝看着凌寒霄的反应，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她试探性的开口道：“孩子......你是喜欢小雪吗？”

凌寒霄没有隐瞒，他看着女帝看了半晌后，这才开口回答道：“嗯......我叫凌寒霄。”

女帝愣了愣，明白凌寒霄这是自我介绍，她也笑了笑道：“我叫樊紫月，你的......师叔。”

凌寒霄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反对，也没有拒绝他们的亲近，但他还是固执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一个樊紫月，为什么要杀樊映雪的答案。

樊紫月看着凌寒霄眼中的光，看了半晌后才撇过头道：“你确定......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是什么吗？”

凌寒霄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樊紫月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强调反问。

樊紫月似乎是察觉到了凌寒霄固执的目光视线，她无奈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道：

“如果我说，你们现在所认识的这个“樊映雪”......其实是假的，她并不是我的孩子呢？”

凌寒霄愣了愣，或许是因为樊紫月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又或许是他下意识的不想相信樊紫月的话，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等凌寒霄回过神后，第一反应便是不信，这是不可能的，而且真的很荒谬，不是吗？

他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枕边人是谁，都分不清呢？！

但，对于他的不信与反驳，樊紫月却只是回过头，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

凌寒霄却是蓦的从樊紫月的眼睛中，得到了一个答案——她说的都是真的。

“哒——”

——这是什么声音？

凌寒霄有点迷茫。

——是有什么人来了吗？

就当凌寒霄正在困惑，“怎么会又有人来了，她们也是来刺杀樊紫月的吗？”的时候。

却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手帕。

凌寒霄茫然的抬起头，就听见樊紫月叹了口气道：“把眼泪擦一擦吧......”

凌寒霄愣住了，抬起手，并没有去接那个手帕，却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眼中流露出了几分疑惑道：“我......这是哭了吗？”

“嗯。”

樊紫月嗯了一声，随后再次将手帕递给了凌寒霄道：“我还有话想跟你说，你......还好吗？”

凌寒霄抿了抿唇，接过了樊紫月的手帕，擦了擦眼泪道：“您直接说吧......我现在，应该还挺冷静的。”

樊紫月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眶，并没有揭穿他现在心情并不平静的这个事实。

樊紫月在一旁的茶几前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凌寒霄也过来坐。

凌寒霄迟疑了一下，随后还是走了过来，坐在了樊紫月的对面。

樊紫月喜欢喝茶，以前在江湖游历的时候，喜欢喝红茶，因为红茶香气浓郁，口感醇厚；

但回到这皇宫中，坐在这孤寂的位置上后，她却是喜欢上了黑茶，可能是因为黑茶的香味比较沉稳，又或许是因为黑茶，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不过......樊紫月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眼眶红红的凌寒霄，默默的将手中的黑茶，换成了青茶，也就是乌龙茶。

乌龙茶入口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苦涩，但回味之后，却有一股淡淡的甜美，这种先苦后甜的味道，蓦然间就让凌寒霄的心情好了些许。

他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着樊紫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