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云也连忙扶礼道。

“皇上，沈大人此言差矣，沈大人既然说沈小姐与臣妹并无私交，不会做出推人之事，那臣妹又怎么会做出陷害沈小姐之事呢！

而且现在是臣妹受伤卧床，婢女只是将所看到的事情如实禀告，却要莫名的被人怀疑陷害沈小姐，臣实在无法理解。”

皇上深邃的眼神瞟过沈家和司家，背在身后的大拇指转动着食指上的翠绿扳指，随后眼神落在跪在地上的桑欢身上，沉声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是敢撒谎，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桑欢匍匐在地，颤抖着身体，眼中流着委屈的泪水，连忙摇头道。

“奴婢不敢，在皇上面前，奴婢怎敢撒谎，奴婢确实看到的是蓝色身影。”

这时大殿中后方传来谈论的声音。

“真是没想到啊！沈小姐竟然这么嚣张，明目张胆的就将人推下三米高的石台。”

“谁说不是，也不知道司小姐何时能醒，我听那太医说司小姐的胳膊可是断了，可怜呦~”

“沈家如此护着沈小姐，那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在皇上的寿宴也敢做出这种事，皇上必定不能饶恕。”

议论声此起彼伏，通通传到顾天御的耳朵。

此时顾云瑾扶礼道。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是小事，一个婢女之言确实不可信，而且司小姐如今未醒，待她醒来，真相自然大白。”

顾云瑾向着沈家，顾云觞自然就要支持司家。

顾云觞扶礼道。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已经很清楚，正因为只是一个婢女，她才没有胆子说谎，何必还要等司小姐醒来。

在宫中行凶，虽未伤及性命，却也致伤残，其罪应杖刑一百。”

林秀隽猛地抽了一口气，吓得差点昏过去，还好沈世轩扶了她一把。

顾天御没理会两位皇子，而是转头看向顾云墨，试探道。

“云墨，你觉得呢！”

顾云墨面色平静，微微颔首道。

“既然都说沈小姐是行凶之人，为何不问问沈小姐作何解释呢！”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沈悦心，从始至终她好像都没辩解过，也没有人问过。

顾天御眼神微眯，闪过一丝疑惑转到沈悦心的身上，缓声道。

“沈小姐，可有何要说？”

沈悦心本想着自己当个鹌鹑，没想到还要自己上场。

沈悦心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眼神冷静锐利，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道。

“回皇上，小女能问婢女几句话吗？”

“可以。”

沈悦心走到婢女的前方，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

“我记得你说，司小姐和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你是在远方看着的，想问问你，当时是在哪个位置看的呢！”

桑欢低着头，眼神转动一下淡淡道。

“奴婢是在太清殿正门口前右侧拐角处看到的。”

沈悦心点点头又问道。

“那拿完披风之后，你发现司小姐摔在台下，是在哪个拐角看到我的身影呢？”

桑欢抿了一下嘴道。

“是在太清殿后边后左侧拐角处看到的。”

沈悦心嘴角露出笑容。

“当时我和司小姐是在太清殿后右侧拐角处相谈，你在这两个拐角处看到我倒也说的过去。”

桑欢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嘴角缓和了紧张。

沈悦心早就观察桑欢的表情，自然也看到桑欢的变化，眼眸低垂继续道。

“只是......太清殿外围白玉台的宽也有五十多米，长一百多米，按着你说的两个拐角最近也要四十多米吧！

这么远的距离，你竟然能一眼看清我这是绣着兰花的衣服，眼神实在是好的过分。”

她衣服上的兰花刺绣也就裙摆处有几个不足一拳大小的兰花，在那么远的距离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

此时众人目光也看向沈悦心的裙子，看到那秀珍一样的兰花刺绣，看向桑欢的眼神不对起来。

桑欢眼神闪过一丝惊慌道。

“那时奴婢没看到兰花，只是看到颜色，是在刚刚看到沈小姐的衣服，才说是绣着兰花的淡蓝色衣服，因为奴婢先前已经认出沈小姐。”

沈悦心扬起笑容道。

“明明没看见衣服样式，却说看见了，那你岂不是想说哪个衣服样式就可以说哪个？”

桑欢摇着头，满脸慌张。

沈悦心嘴唇勾笑，想要逼迫她说出幕后主使，继续道。

“如今又说那时已经认出了我，那你是在我和司小姐说话的时候认出我的，还是你看到司小姐掉下去时，看到那个拐角处晃过的身影认出我的呢？”

“是，是说话的时候认出的。”

桑欢已经无法思考，这些小姐都没有告诉过她，她只能凭感觉说了。

沈悦心微微弯着腰，眼神盯着桑欢，声音掷地有声道。

“那你怎么证明那个晃过的身影也是我呢！

就算那个人也是我，你也没有看到我把司小姐推下高台的瞬间吧！

你只是在事发之前看到我和司小姐在一起，然后事发之后看到一个慌张的身影，就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这......未免儿戏了吧！

断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仅凭你一个谎话连篇的证人恐怕不成吧！”

桑欢吓得瘫坐在地，连连摇头。

“我，我......”

咳咳咳~

此时司凌雪在床上醒来，猛咳几声，打断问话。

司云转过身看向妹妹，关心道。

“妹妹，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司凌雪眼含泪水，嘴唇苍白，楚楚可怜道。

“我头好疼，胳膊好疼，浑身都疼，我会不会要死了。”

司云抚了抚妹妹的头发，温声道。

“妹妹说什么傻瓜，你就是受了伤，以后慢慢会好的。”

众人仿佛被这兄妹的温情感动，已经完全忘了婢女的事。

沈悦心直起腰，眼中闪过一丝淡笑，这司凌雪怕早就醒了，所以才在这个关键时刻打断她。

一旁的顾云瑾眼光灼灼，没想到沈悦心可端庄大气，可娇俏可人，还如此冰雪聪明，才思敏捷。

他对沈悦心越来越感兴趣了。

看向兄妹情深的二人没有一丝感动，眼神平静又带着轻佻笑道。

“司小姐既然醒了，不妨说一说司小姐是怎么掉下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