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真是的——”

兮夜明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坐起身，他的意识才刚从混沌深渊中离开，腿上就反馈到一股压力。

什么东西？

兮夜明揉搓眼睛朝自己大腿看去，熟睡的比奈正枕着自己的腿躺着。

“这丫头……”

兮夜明拽过来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比奈身上，随后兮夜明又找来枕头垫在女儿的脑袋下边，为了不吵醒自家女儿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望着女儿沉睡的面庞兮夜明才打起一点精神。

他已经知道了诺伊哈克还有米莲艾露甚至是自己外公里昂的故事，现在的兮夜明正琢磨事情的下一步该如何发展。

一阵轻微的响声在兮夜明手边发出，阿凉端来一碗热粥放在兮夜明旁边。

阿凉说道：“圣意大人，吃些东西吧？”

兮夜明瞥了一眼阿凉面前还升起热气的米粥。

“我怎么能确定你没给我下毒？”

实际上大多数毒药兮夜明凭借气味和色泽就能察觉出来，再不济进嘴里可以靠口感还能马上吐出来，而兮夜明只是趁机逗阿凉玩玩。

阿凉：(°ー°〃)

兮夜明嘴角一咧质疑道：“你那什么表情，你不会真下毒了吧？”

阿凉的表情恢复正常说道：“不，只是圣意大人的性格挺出乎我意料的。”

兮夜明：？

“我还以为圣意们都是什么高洁之士，没想到也有圣意大人这般存在。”

兮夜明头顶上又升起一个问号，他没理解阿凉想干嘛，批判自己吗？

“担惊受怕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

兮夜明眼神里全是冷意。

阿凉这番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被当成小屁孩了？

“啊不是，我是想说圣意大人很可爱哦，像个孩子。”

阿凉的解释越抹越黑，兮夜明的表情也越来越便秘。

兮夜明终于受不了打断掉阿凉的话，“好了不要再说了。”

兮夜明平时最受不了的三件事之一就是批判他的外貌长相。（其他两件分别是父母师长相关和被坏女人挑逗）

阿凉的表情看着略显失意的兮夜明，于是娓娓道来起自己想说的话。

“圣意大人应该知道海魂镇吧？”

“当然，怎么了？”

兮夜明刚从海魂镇见了血怎么可能不知道。

“报纸上发布的消息我也看到了，并且与家里人通了信件，其实来当您的侍女是家人们让我争取的。”

阿凉道出自己成为兮夜明侍女的真正原因。

兮夜明心中嘀咕道：“靠，怎么信使都走的比我们快？”

“大家，海魂镇的居民都很感谢圣意大人，而我同样很感谢圣意大人，因为您拯救了我的家乡。”

兮夜明沉默不语将视线移开。

“就像做梦一样，我在侍奉真正的圣意十志。”

“所以你想说什么？”

不是兮夜明不解风情，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合。

“阿凉只是见圣意大人仿佛在为什么烦恼，所以想要为圣意大人解惑排忧。”

兮夜明可没想着把一介侍女拉进自己的“家事”，“别逾越了，你做好你的事情就可以。”

“圣意大人似乎是看不起阿凉，是因为阿凉仅仅是一介侍女吗？”

“我没有……”兮夜明刚想辩解却又词穷了，“好吧，给你三分钟时间开导我，若是真能让我满意事后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两个。”

兮夜明无语了，来到魔法世界后这好像还是头次有人跟他讨价还价，“行，两个就两个。”

“好，圣意大人一言为定。”

“那你说吧。”

兮夜明非得瞧瞧今天阿凉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圣意大人为何会感到烦恼呢？”

兮夜明回答道：“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讲。”

“是因为和皇后有分歧吗？”

兮夜明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

“作为温泉旅馆的侍女，早在您来之前我就发现疑似银发的客人来到这里，既是银发又有可能和您扯上关系的人恐怕当今只有皇后了。”

“……继续说。”

很奇怪，分明只是普通的推理，兮夜明却有些期待阿凉接下来的话。

“您想必内心其实是想和皇后搞好关系的吧？”

“你胆子还挺大啊，居然敢妄测我的想法。”

显然，阿凉说对了。

兮夜明内心深处就是不愿意与皇帝皇后为敌，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自己梦寐以求十几年来的血缘至亲。

可这份思念总是在和自己身为世界交界处的立场相互敌对，在自己心中彼此折磨消腾。

“阿凉不敢，阿凉只知道圣意和皇帝不一样，圣意大人是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会砍掉阿凉脑袋的。”

“你还挺自信……”

“圣意大人也许是在为一年前各国对世界交界处发动的战争耿耿于怀吧？”

兮夜明已经不再打趣阿凉的问题了，他发现对方真的是说准了自己的问题，兮夜明不知不觉间端正起态度倾听起阿凉的话语。

“圣意摸不透自己应该怎么做才好，所以才在吉利格特上不断旅行着，其实是想让身为父亲的皇帝注意到自己的行为。”

“……！”兮夜明一听这话终于是起了点反应，“我说，你别太聪明过头了。”

“圣意大人何不自己去一探究竟呢？”

“一探究竟什么？”

“皇帝和皇后的看法。”

“哈……？”

“与其等待一个不确定的答案，还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唯有自己的答案才是最重要的。”

兮夜明驳斥道：“你说的轻巧，皇帝老儿事先可就对我态度不怎么好。”

阿凉却反问道：“圣意大人敢保证那是皇帝的真实想法吗？”

“……”兮夜明的脸上流露出迷茫和犹豫地神情，但很快就绽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连眼睛都清澈无比。

“就像圣意大人一样，大家都以为圣意十志是遥望不可及的人物，但圣意大人却无比体恤民情，心系民生，还有比您更配得上圣意十志称号的魔法师吗？”

“哼，”兮夜明被气笑出声，“你这哪是开导，明明是哄我开心拍我马屁。”

“事在人为，我相信圣意大人会明白这背后的道理。”

事已至此兮夜明释怀般笑道：“你……有点意思，只是当个侍女未免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