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姊难为
作者:葡萄茶茶 | 分类: | 字数:5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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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为什么老是置气
卫亦舒连一丝笑意都扯不出来,交代他就离开了。
今日她自己单独出来,连如意等人都没带,上了马车,心绪便一重跟着一重。
卫朝安为什么要她嫁给袁从简。
为什么。
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顾不上,为什么特意安排了她。
原来的‘卫亦舒’嫁的,又是谁。
直到了家里,马车停在了西院,她还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直到卫斯越过来掀帘喊她。
她才恍然回神。
“长姊?”
她下意识就扯了些笑意掩饰自己的神情,“我有些晕车,就多坐了一会儿。”
卫斯越笑着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扶她下来。
卫亦舒将乱成一团的思绪搁置在一边,只觉得头又开始疼起来。
“长姊的头又开始疼了吗?”
她倒掉药的事还瞒着他,此刻就随意敷衍过去了,“就是吹了风,有些晕。”
卫斯越蹙眉看着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梁女医与我们说了几次,等二月到了,就换药方。”
她一下就听到了卫斯渺的存在,脚步也顿住了,“她和斯渺说了吗?”
卫斯越见她打定了主意要瞒着,一时没有说话。
她这才后知后觉被他套了话。
两人都没有开口,卫亦舒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斯越,只是一时不喝药而已,不影响什么的。”
只是暂时会耽误病情,会修养得更久。
可是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想离开,迫切的想要离开。
色令智昏的皇帝,上行下效的权贵,宛南的动作,京安的暗流,像一张张网一样朝她扑过来。
可这些话提起来,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该从哪里解释呢。
“长姊心中有了决断就好。”
她知道他此刻必定是生气了的,生气她拿自己的身体冒险,可还是为他这句话生了许多委屈。
“回去吧。”
她头也不回的快步往里走,卫斯越还是跟了上来,“我不该说这样的气话。”
见她仍然快步往前走,他想也不想就拉住了她,“那是我的气话,我没有同你置气的意思。”
卫亦舒挣开他的手,依旧不肯看他,“我知道。”
他拦在了她的前路,她也不想再这么同他小孩子一样发脾气了。
可是对着他,她的理智,道理好像离家出走了一样。
“你在别人面前总是那么彬彬有礼,为什么老是让我有这么多的脾气?”
卫斯越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慢慢将理智拉回来,缓缓叹了口气,“别吵架了,回去吧。”
一年的开头才到,年头吵架,要吵到年尾,这不好。
卫斯越没有再挡着她,退了一步,看着她离开。
然后默默的跟着她。
直到了院子门口,两只小狼过来接她,她的心情菜好了些。
她弯腰摸了摸它们,然后抬头邀他,“它们好像长胖了。”
卫斯越蹲在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它们,缓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惹你生气。”
卫亦舒惯常以柔克刚,遇强则强,是一个足够清醒足够克制的人。
不管是卢虚灵的欲加之罪,还是袁从简的探究质疑,或是卫家人的得寸进尺,她总是能理智反驳回去的,在他们面前,与其说是辩驳,倒不如说是替自己正名出声,她维护的,终究是自己的尊严与底线。
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卫斯越面前的脾气,是不一样的。
卫斯越在外人面前如何的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事事妥帖恰到好处,可也从来都是疏远客套敬而远之。
可小心试探,说话表里不一,自我怀疑与克制不住的情绪也是他。
“斯越,我们不吵架了。”
归根结底,是她心中秘密太多了,而他又太细心了,她有不得不隐瞒的苦衷,他也有不得不有的疑惑。
何况,感情怎么能讲道理。
卫斯越侧目看着她,她脸上的笑意依旧,可眼眸中的心事好像又多了一重,即便是这样缓和的话,也夹杂着异样的愁绪。
“好。”
大抵是很久没有吃药,加上心事重重,没过两天,她又病了。
这一次,卫亦舒还算清醒,只是头疼得厉害,卫斯越也趁此请来了巫医。
屋内烟雾缭绕,几个身着异服的女巫医正在跳着不知名的舞。
她倚在床上,咳嗽得厉害。
院子里的梁女医静静看着。
她看了片刻,才抬头看了眼天空,嘴角勾着一丝讥讽的笑意。
卫斯渺皱着眉头听着巫医的话,“一定要离开宛南,往西北方向去吗?”
巫医肃声道“非去不可,不然,贵人的病是好不了的。”
这算是歪打正着了,卫亦舒从头疼开始,再没有断过汤药,去了江全,才好了一段时间,回来的路上又发病险些出事。
因此卫斯渺没有质疑她们的话,而是烦恼起了时日问题。
“也只能三月去吗?”
巫医道“三月弥生,万物回春,正是贵人精神最旺的时候,去了只会更好,若是过了,就是四月,百花殆尽,阴气甚重,于贵人无利。”
卫斯渺越听眉头越是皱得厉害。
他跪了许久,耳边的乐器声音就格外的刺耳起来。
“那就去,我们一起去西北。”
卫斯越沉吟许久,方才道“我可以和长姊先去。”
卫斯渺惊诧道“你疯魔了吗?”
卫斯越没有说话。
卫斯渺继续道“既然时间定在了三月,那就是在殿试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要去,你也要去。”
若是得了圣人赏识,他可以自请前往西北赴任,等阿姊病好了,再想法子回来也是可以的。
若是圣人不肯,便就此作罢,到时候再考也不迟。
卫斯越默然。
事情已经定下了,巫医被卫斯越送出了院子,到了门口,为首的巫医忽然道“其实贵人命格与我方才说的并无二致,东南与贵人犯冲,最好是如期离开。”
只是她心知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
东南方位不止于这位女郎不利,稍有不慎,还是她的丧命之地,是不利于整个卫家的煞地。
只是这样的话她哪里敢说。
卫斯越本是嘱咐她随意扯了这样的借口,乍然听见她的话,还是敛了笑意。
巫医言尽于此,不想多留,“总而言之,郎君一定要谨记在心。”
只待雪融将她们接走了,他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只是掌心还是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