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屠很满意吸了一口烟，转身看向这个眼神坚毅的小子。

说道:“小子，你就是特案组的人吧！”

冷均也配合般点上一支烟，颔首说道：“没错，在下冷均。”

“你很不错。”

老屠的话冷均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他看懂了白骨的信息。

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将老队长的遗骨拖上岸，其实是黑面让老屠这么做的。

开始他用脚印迷惑他们，老屠感觉能隐瞒下去。

他找到老队长尸骨的时候，请教过那个人应该怎么办。

他打好数字，按照那个虚拟号码发过去，告诉那个叫黑面的人，不过五分钟就给他回信，告诉他四个字———白骨传信。

传信不是来抓自己，就是另一个意思。

当时他还是有些担心和怀疑的，那可是最重要的线索。遗骨一暴露就可以定为凶杀了。

就这样告诉他们，之前的伪装全部都烟消云散。

所以，他才会急着动手，利用陶松和周林做内应。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那个黑面和这个冷均确实有两把刷子。

冷均当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他，只是淡淡一笑。

海上四野平阔，渔船和海警船不一定会出现在什么位置，他提前让武青青准备狙击枪，不过是有备无犯。

有能开枪的机会，可能距离会比较远，仅此而已。

当看见仇得发挟持了人质，冷均明白，这肯定是他的布局，因为他没有出现在渔船和海上。

这证明他还活着，活着就没道理杀不了仇得发。

他们见面肯定是不死不休。

那么，配合他击毙歹徒又有何妨？不过是个顺水人情而已。

老屠又看向武青青，此时她的手里还拿着M24。

“小丫头，你也不错。”

“师父是谁？”

武青青看着老屠，神色复杂，平静回道：“戴步威。”

老屠笑了，弹了弹烟灰又深吸一口：“听过这个人，当时差点被太监揍出屎来。”

“不过，现在好像也出息了。”

“他肯定没有告诉你，他的腿法还是太监教的。”

武青青吃惊，居然还有这事，难怪师父会专门会跑来戎城。

师父让自己去查太监的死亡原因，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若师父的腿法和那个人学的，那自己不是要喊他一声师公么！

看着他谈笑风生，武青青的喉咙有些哽咽。

如果这些话在认亲或酒桌上的时候说，该有多好！

看着她的表情，老屠讪笑：“小娃娃不要伤心，去问问你师父，老子做的对不对！”

武青青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陈功也走了过来，看着老屠雪白的头发，被他的气势折服，同时也有些扼腕叹息。

老屠站起身看向陈功，说：“你应该就是陈功吧？给我带上手铐，我是罪人。”

陈功声音有些低沉，说道：“老人家，不用了。”

说完摸出剩下的半包烟，带着打火机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老屠起身，带头走了出去。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勘察的了，拉走仇得发的尸体，带上周林和老屠，众人就准备撤了。

等老屠走出大门，坐在台阶上的冷均大声问道：“老人家，你吃过药吗？”

很多人都不明白冷均的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跟骂人一样。

而老屠却僵住了，他停在原地，没有转身，同样大声回答说：“老子从来不生病，没吃过什么药。”

猴子明白冷均的意思，他这话是在提醒老屠。

因为战后综合症属于精神类的疾病，若能证明他有这种病，是有机会不死的。

武青青有些焦急说：“这，若他之前没有战后综合症的病例，很有可能是极刑啊！”

猴子也有些惋惜说：“他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按照制度，被害人也存在过错，而且还是杀人罪，所以量刑的标准会考虑这点。”

“可是，死的人太多，这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冷均劝说：“这点就不用我们担心了，因为我们没这个能力。”

“青青，你给戴总教头打电话，让他联系最好的律师。”

武青青立刻摸出手机：“好，我这就打电话。”

……

众人回到戎城公安局，一排警车闪烁着警灯，很多人站在门口，目送老屠走进大楼。

陈功已经收到贾局通知，不要为难老屠。

将人送入询问室，他转身去询问陶松和周林。

询问室里有两个人等着老屠，正是贾局父子。

老贾一直在体制内，不用掩人耳目，只要不提他们的关系和以前的身份就行。

他们能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不在背后“暗箱操作”，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门关上，老屠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老子不想牵连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贾顿时哽咽，这么大的事，不是小偷小摸，怎么可能挡过去？

他不想牵连自己是情义所至，可惭愧的是，他想帮忙也无从发力啊！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于是老贾说道。

“老哥哥，你不要再这么犟了，我帮你请律师了，你配合一下，说自己有战后综合症……”

老贾的话还没说完，老屠就瞪了过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子没病，你们不要搞这些恶心人的玩意。”

老贾顿时无语，而贾局心中暖流翻涌。

他态度如此坚决，可能还是怕别人说自己闲话。

他说:“屠伯伯，您不用担心我，在这戎城我还能说上话。”

老屠点上烟说：“不用了，你们换个普通民警来，现在是询问环节，你们待在这里算什么事？给老子滚。”

老贾父子对望一眼，没有动静。

老屠猛然起身：“不走是吧？要老子死在你们面前？”

老贾看他拿起了烟灰缸做势要砸自己的头，立刻起身阻拦：“老哥哥你别，我……我们走。”

贾局也是叹息一声，拉着父亲走了出去。

环视一圈众人，贾局看到了副队长顾飞，安排说道。

“顾飞，你进去做笔录。”

顾飞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关系，只知道事情不简单，答应一声，带着一个笔录员走了进去。

面对顾飞，老屠事无巨细全部交代，除了没说老贾父子和陶松周林，其他事全部交代清楚。

包括通过仇薇薇知道仇得发准备家伙的事，也全部说了一遍。

通过监听的方式，特案组办公室内，冷均等人也听到了老屠的口供。

冷均思索后，给顾飞发了信息：顾队长，问问他当时船上定位信号是谁破坏的。

顾飞收到信息后，询问了老屠。

老屠的回答是自己破坏的定位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