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有个狠夫君
作者:花开微漾 | 分类: | 字数:7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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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玉佩
“君小姐,这块玉佩明明是您给奴婢的,这么快就忘了吗?”春喜近前一步,隐隐带着诡谲的笑。
本来事情就要了了,没想到春喜又蹦跶出来,还掏出个什么玉佩。方氏本能的感觉不对,当即喝道:“下去!”
春喜哆嗦了一下,咬了咬牙,手捧玉佩跪到方氏面前,“夫人,奴婢是签了死契的,这辈子都是将军府的人。奴婢不敢撒谎,红色香囊是奴婢送的,绿色香囊委实不知。另外,奴婢今日在春晖阁的小院子里发现君小姐怀抱狮猫与一男子隔着一道花墙说话。奴婢推门而入时猫和人一道跑了,她手中拿着这块玉佩。奴婢便问怎么回事,她说是猫叼来的,不知道是谁的东西。随后让奴婢把这块玉佩上交给夫人说要寻找失主,奴婢刚才一时忙碌忘记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方氏恨不得一脚踹死春喜,这个没眼力见的小贱婢,有什么事不能私下里说吗?非要在这里宣扬!
秦老夫人黄氏正不自在呢,这会得了讯息立马说道:“宋夫人,本来这是你们将军府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插手,但今日诸位小姐都在园中,那个春晖阁……老婆子没记错的话那个院子与我们一早休憩饮茶的院落只有一门之隔,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不查清,恐怕日后流言四起,污了其他小姐的名声。”
流言四起?那还不是在你们嘴里!出了这个园子你们若是不说谁能知道?方氏心里恨恨的想,眼睛则狠狠的盯着君梨,有心想要保她,可惜烂泥扶不上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日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允她出门!
正要开口,柳夫人殷氏也道:“是啊,为了我家姝儿的名声,事情一定要彻查清楚。”她的心思很简单,只要君梨罪名坐实那个位置就空出来了,她女儿便有了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人不跟也得跟,连连说是。
方氏没法,只得问道:“春喜,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小憩之时我就在庭院里,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
“事情并不在那个时候,”春喜回道,“是夫人带着诸位贵人去了赏花台大约两个时辰不到,君小姐突然折返,衣衫不整,正好被奴婢撞见。她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回来换衣裳的,等梳洗完毕已临近中午,奴婢来采薇厅打探何时开饭,等奴婢再回春晖阁小院时发现她在里面与一男子说话。”
“!!!”君梨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皮肉。那些话与事实大差不差,但此刻从她口中说出却莫名的变了味道,弦外之意昭然若揭。
“春喜,你怎能如此胡说!什么男子?什么玉佩?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云裳刚才如坠云雾,这会终于听出了子丑寅卯,急忙否认。
“云裳姐姐,当时您正在屋里,门窗紧闭,自然不知道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我看的清清楚楚,花墙外面,梅花窗前,端端正正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而君小姐一直抱着那只猫与他说话。我进门的时候不慎惊扰了两人,那个男子跑的飞快,猫也是。”
“你……你胡说!”云裳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却无力反驳,急的跺脚。怎么会呢?就在她关闭门窗的片刻工夫竟会出现男子,还有什么玉佩!
她看向君梨,可怜巴巴。
君梨捏了捏她的手,轻轻摇头。其实此刻她心乱如麻,并且沮丧到了极点。
春晖阁,狮猫,白衣男子,一切都那般自然,顺理成章。只要再来个证人,便可以将她钉死。
今日,她要栽了。
“天呐!”秦老夫人黄氏抬起拐杖重重的敲着地面,“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头一回听说有丫鬟关着门窗让小姐在院子里私会的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是啊,大家小姐怎能做出这般伤风败俗的事,礼崩乐坏,不堪入目!”
“青天白日,隔墙私会,就是戏台上也演不出这样的戏码,有生之年,在我们京城,在思梅园居然……居然……”
众人一声接着一声叹息。
方氏自是难堪,恨不得拂袖而去,但是眼下这个烂摊子还得等着她收拾,她是最不能撂挑子的那个人。
冷着脸从刘嬷嬷手上接过春喜递交的玉佩,仔细翻看,精致的让人吐血。这东西即便不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也是市面上难得的奇珍。若说春喜蓄意栽赃,她这辈子的月钱也买不起一块像样的玉,更别说这块宝玉了。
真是气煞人也!
方氏的胸口起伏难平,瞧着玉佩后面的一个“婉”字,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开口。若君梨将这桩丑事认下,将军府的颜面何在?若是不认,又该如何翻盘?
刘嬷嬷伺候了方氏大半辈子,一个眼神便能猜出大概,她看方氏久久凝视,凑上前故作惊讶道:“婉?这是姑娘的闺名吧?”
姑娘……方氏眸色一顿,若是姑娘之物,事情便有转机。
对!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玉佩上刻有一个‘婉’字,莫非与秦姑娘一样的闺名?”
第34章 玉佩
秦婉探头过来,仔细瞧了一瞧,笑道:“也许是吧,这块玉佩如此精美,看着就很稀罕,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
其他人纷纷凑近,都想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好玉,价值几何,甚至……是否认识。
刘嬷嬷煞有介事的看向众人,问道:“欸,四小姐呢?我记得她有一块好玉,与这块相差无几,有鱼有莲托,花纹都一样。”
方氏会意,暗赞聪慧,一会将这玉说成四丫头的,再让刘嬷嬷前去寻人,两人统一口径这事不就支吾过去了。至于春喜,太不晓事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认君梨,回头必要找个由头料理干净。
一念至此,方氏微笑,“是啊,淑玉是有这么一块,但这‘婉’字……”
既是做戏自然要做的真些,方氏将难题推给了刘嬷嬷。
刘嬷嬷的年纪果然不是放在那里看的,眼珠子一转很快回道:“您忘了,四小姐的外祖母对四小姐是千般疼万般爱,特意给她定制了一块玉佩,‘婉’是她老人家对四小姐的期盼与祝福。”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
两人一唱一和,一时间倒是唬的在场的人信了几分。但是……听刚才那丫鬟的意思这玉应该是那个男子送的,这会怎么牵扯到宋家四小姐了。
柳夫人殷氏眯了眯眼,似乎品出了方氏的用意,若是一味求真让这个当家主母下不来台,她女儿的婚事岂不是要黄了,哎呀大意啦!她果断迎合道:“我也记起来了,这确实是宋四小姐的玉佩!嗨,这个小婢女,什么墙啊窗的白衣客,你眼花了吧!”
嗯?众人吃惊,殷氏真的认得?
秦老夫人黄氏虽然年迈却不糊涂,脑子里飞快的转着,随后给秦婉递眼色,一面悔恨刚才孙女太拔尖了,差点把人逼到死胡同里,而自己还助力了一把,啧,失策!失策!
秦婉与祖母感情甚笃,自是意会,忙道:“是啊,香囊的事这个小婢女就搞混了,想来玉佩也是如此,乌龙,乌龙。”
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家小姐,礼部侍郎顾钦安的孙女顾雅也是个人精。她是由她母亲何氏陪着过来的,全程冷眼旁观,随时准备捡漏,对于方氏的心理多少猜出大半,此刻走到人前施施然行礼道:“宋夫人,君小姐是您一手养大的,将军府家风严谨,书礼传家,即便我们不了解君小姐的为人,也断不会质疑您治家的手段。宋将军常年征战,为国劳苦,若不是您兢兢业业,操持有方,又怎能有将军府如今的安定与兴盛。”
一番话说的方氏十分受用,众人也频频点头。
君梨懵了,刚刚还在焦灼该如何自救,一瞬间忽然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何意?
“君梨,你一向是个好孩子,断不会做出那等龌龊之事,委屈你了。”方氏笑若春风,朝她张开了双臂,“我方才那般询问于你,心里其实是痛的,莫要怪我,我亦不忍。”
君梨被她满满的拥入怀中,还在发怔。
犹记得十年前初入京城,她也是这般甜笑如蜜的抱住自己,而她的身后是一脸欣慰的宋留春。此刻,她的身后是一脸欣慰的诸位贵人。
她没有说话,淡淡一笑。原来逢场作戏是如此恶心。
正当方氏准备用三言两语结束这场闹剧时,方慕颜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拳头握的不住抖动,其母王氏惊道:“慕颜,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娘!”方慕颜倒在母亲怀里,嚎啕大哭。
王氏慌了,“怎么了慕颜?别哭别哭,有事说话,娘给你做主!”
“那个……那个……”方慕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个玉佩是……是世子哥哥的,那个‘婉’是他……他娘亲的名字,她在离世前把玉佩传给了他,说是将来成婚……成婚的信物,哇……”
仿佛一记惊雷从头顶滚过,炸的诸位脸都黑了。
——玉佩是昭王世子元无疾的!
那刚才……
方氏已经气的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今天是怎么了?说起来都不是外人,为什么都不顾她宋家的脸?现在这个谎让她怎么圆?!
其实不仅是方氏,黄氏殷氏她们也很尴尬,风向转了又转,口径及时更改,可是这破事就是层出不断,宋家这个未来长媳是真能干啊,接下来大家要怎么说?
厅堂里一片静默,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
方氏只能硬着头皮上,“君梨,春喜这话是真的吗?”
君梨早在心里想了一遍又一遍,始终猜不透春喜受谁指派。可以确定的是那人不会是方氏,刚才她都帮到那份上了。
那会是谁呢?春喜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方之义?
“君梨,说话。”方氏又问,有气无力。唉,大势已去,今日这张脸是保不住了,明日京城便是她宋家的各种流言……
一波三折,君梨忽然不慌了,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冷静。
“夫人,玉佩确是狮猫叼来的,窗口也确实有一陌生人,但我并不知他身份,也未与他有任何对话。是他寻猫而来,隔窗相望,看到我正在逗弄狮猫,开口说是他的,我尚未回答春喜就进门了,也许是怕人误会那人匆匆而去。”
“嗯。”方氏点头,看向春喜重咳一声,“君小姐说的可对?”
咳嗽的本意是想提醒她不要胡言,没想到那丫头开口便道:“不对,奴婢推门时确实听到他们在交谈,似乎还很融洽。”
作死!方氏强按着心中火苗,“你听到了什么?”
“奴婢听到君小姐在跟那人说什么有主没主,要做个潇洒白衣客,还幕天席地什么的。”
众人细细品味,眼神忽然晦涩,有些小姐还侧过脸去,耳根泛红。
想什么呢!君梨暗道一声污糟,脸也有些烫了,急的。
她赶紧解释道:“我是在跟狮猫说话,问它有没有主人,戏称它是不是幕天席地的白衣客。不想有个人突然出现说它有主人,我吓了一跳发现窗外人影立马背转身去,紧接着春喜就推门进来了,那人和猫都吓跑了。”
这个解释,好像……勉强可行。大家看向方氏,准备顺水推舟。
偏偏方慕颜怒意正盛,大叫着道:“呸!你骗谁呢!跟猫说话,你懂禽语吗?那就是一只畜生,你还问猫,谁信你你就是大棒槌!”
“慕颜!”这一刻方氏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你给我闭嘴!”
“姑姑,她就是只狐狸精,想要勾引我世子哥哥!若不是她别有用心,狮猫怎么会与她亲近?还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招呢!”
方氏不想与她纠缠,朝着王氏道:“麻烦嫂嫂先带慕颜回去梳洗。”
先前方慕颜与君梨扯在一处没吃亏,但刚才哭了一场把脸上的脂粉擦去不少,看着有些狼狈。
王氏点头,去拉女儿,没想到方慕颜来劲了,再次叫道:“姑姑是怕自己脸上挂不住吗?她又不是宋家的人,您养了她十年够仁义的了,是她自己不检点,哪里配的上我表哥!上午在赏花台我还帮她说话,哼!我真是瞎了眼,她就是只狐狸精,跟她娘一样,当初我姑父就差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