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鹅城，进去野鸡的势力范围并没有哨卡。

野鸡乃是西边最大势力，背靠林家，因此无人敢惹，其跟独眼不同。

独眼两边都是强敌，自然要将领地管理得更严些，而胡子的势力范围旁边就是华国，自然也要设置一些哨卡，这就是野鸡与两者的不同。

“这里跟滇南很像。”

一路上，张云没碰到任何武装分子，有的不过是在田里劳作的老农，以及炊烟袅袅的村舍，这让张云感觉回到了滇南一般。

“缅南跟滇南本就处于西锤地区，百年前这里还是华国的附属，人文相似也不稀奇。”

“这里破落到连车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张云观察了很久，西边，大多数农田种着水稻，其间偶尔夹杂着一些罂粟花田，但也仅仅是一些。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路异常泥泞，没有现代化的水泥路，就像一下子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像这偏僻的角落，很难想象方嫣然会来到这里。

“东边接近华国，华国严禁毒品流入，毒品只能走水路。西边靠近印洋，是重要的出口，然而罂粟花适合生长的地方刚好在东面，这也就造成胡子的地盘以种植罂粟为主，野鸡这边主要还是负责出口，久而久之，西边也就半种植毒品了。

当地人大多靠做海盗为生，害怕被政府管治，所以反对修路。”

“原来是这样……林曦，为什么你对缅南这么了解？”

张云感到意外。

林曦比他小一岁，而且两人都是华国的警察。

身为缉毒警察，打击国内毒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

对于缅南了解这么多，实在不正常。

“我？……害！张云，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知道，身为缉毒警察，这些是常识好吗？

况且，我们高中就有学过这些，难道你的学历是假的？”

林曦诧异地问道。

“有……吗？”

张云文化课确实算不上优秀，他只知道缅南是罂粟的源头，对于缅南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可能没有吧，在滇南扫毒扫多了，自然而然也开始了解缅南了。”

林曦轻叹一声，她在滇南工作甚久，而滇南的贩毒势力来自缅南，自然而然比张云了解。

“对了，林曦，你说这次你是来缅南旅游的？”

张云突然想起林曦所言，先是来旅游，却不慎被独眼控制，这才巧合下遇见张云。

“原先我并不是很信你是张云，所以有些隐瞒……

事实上，我来，只是为了滇南能更好打击贩毒势力，实际上，这一次来缅南，我是为了见龙一爷而来。”

林曦就像换了一副面孔，告诉了张云难以置信的事实。

“见龙一爷……那个奸细真的是你！”张云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曦。

如果说，林曦是龙家的奸细，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呵！张云，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奸细！”

林曦异常严肃地说道，随后白了个眼，语气略微缓和，“或者说，我也算半个奸细。

我只是把我们的情况告知华国境内的张队，也就是我的上司。

至于独眼和龙家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可能是我送出的消息被张队透露给了他们，可能是我们之内存在一个奸细。”

林曦有九成的把握，是张队将消息出卖给了别人，可她没有确切证据。

“所以你想带我回华国，也是上层的指示？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有目的才留下来的对吗？

所以让我们身陷险地的那个人是你！

……”

张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曦。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现状竟早已传回华国！

如果陈国军知道了这些，一定会用父母来威胁张云的！

张云能想象到未来复仇之路的艰辛。

“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张云，难道你忘记了吗？

绝对服从上层的命令，这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林曦睁大了眼睛。

“呵！如果你要服从命令，那是你的事情，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如果我们还算朋友，你就应该告诉我这些，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该欺骗我！”

“张云！你混蛋！

如果没把你当朋友，我又何必告诉你！如果没把你当朋友，我犯得着冒险？

如果没把你当朋友，我就该一个人回华国，让你烂死在这里！”

林曦怒了，她恨张云如此冤枉她，她恨张云的不可理喻。

在天职与朋友之间，林曦尽可能寻找着平衡，她情愿自己处在一个只能睁着眼睛睡觉的境地。

可张云却感受不到她的良苦用心，甚至还如此厌恶她，这让她感到深深委屈。

“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吗？

要是没把你当朋友，我就不会手下留情！要是没把你当朋友，我就不会袒护你！

要是没把你当朋友，我更不会怀疑你！”

在罂粟花田时，张云若不是认出了林曦，便不会手下留情，自然也不会被林曦刺伤。

“呵！真把我当朋友，真会怀疑我？那当你的朋友，真是可悲啊！”

林曦觉得荒谬，难道朋友是用来怀疑的吗？

若真是如此，究竟何为朋友？

“但我排除了所有人的嫌疑！纵使这样，我也不想怀疑是你，可你呢？

为什么要将缅南的事情跟国内汇报？

为什么要将我的存在告诉国内？”

张云气恨的并不是林曦泄密，而是将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国内，一旦陈国军知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能出卖朋友的人，究竟会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偏偏此时，张云又在缅南，只能望洋兴叹。

“张云，我想你该冷静一下，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很荒谬吗？

你忘了自己是警察吗？”

林曦话语苍白。

张云不愿意多争，摇了摇头道，“现在，你也是骗我的，对吗？

方嫣然他们并没有来到野鸡的地盘，他们就没有离开过鹅城！”

一路上，越走越偏，根本看不到车迹，而林曦的坦白，让张云开始怀疑，方嫣然几人可能没离开鹅城。

“没错，龙家不会放过他们的，鹅城即将成为一座死城，你去了又怎么样？只不过多一具尸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