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怠慢了。”安置好女王的王姬，回过头对花七七道：“二位请到王所休息，我等会就来。”

两位侍女，上前引路。花七七累得不想说话，被檀王搀扶着跟上。

宋离和甲乙丙丁尾随。

广场上，第二轮的群婚交合继续。

昊天国大使孟南，被九娘选中。

九娘拖了他进入隔间，自顾自地跳上石板桌，翘起二郎腿坐了。

孟使第一轮被老太太折磨得羞愤欲死。

哪知这轮，分的竟是位身材窈窕，面容妩媚的美人。

他喜得当即扯裤腰带。

“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打我？”孟使捂脸，委屈扁嘴……不动要挨鞭子，主动也要挨巴掌，还让不让人活了，呜呜呜……

王所是三苗女王的王宫，由多座高出平地的竹楼组成。

花七七和檀王被引进其中的一所竹楼。宋离和甲乙丙丁则被请进了隔壁的小配楼，两楼有空中竹桥连通。

楼内开阔，三张矮桌。矮桌配蒲团，蒲团铺了当地扎染的垫巾。

花七七和檀王在一张矮桌坐了。

侍女端上酒肉和果饼。

花七七靠在檀王的肩膀上养神。

等了不多时，台阶笃笃响，王姬上来了。

“让两位久等了。”王姬坐了主位，见二人的酒菜未动，笑道：“两位滴酒不沾，是怕我下药？”

“那是，毕竟来时就是被药倒的。”花七七直言。

“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王妃是我三苗的大恩人，我姜花敢对天发誓，绝无害王妃之心。”王姬丝毫不怪她猜疑。

她握了小竹筒杯，走到两人食案前，拿起二人食案上酒壶倒酒，当面一饮而尽。接着帮二人满上。

“我这里的酒自然是不如汤山醉仙白的，王妃和檀王不要嫌弃才好。”

“王姬爽快，我敬你一杯。”花七七端起竹筒杯喝了。

“我也敬王姬。”檀王陪着喝了一杯。

王姬笑着坐回主位。

“二位此次也是为玉玺而来？”

王姬爽快得让人惊喜。

“是。”檀王坦然道：“可否借来一观？”

“怎么，如果看上了就要带走了？”

“王姬不妨开个价。”

花七七扶额，夫君啊，你这样实诚，谈判很被动的。

她暗地里握了握檀王的手，你让我来。

檀王会意，不说话了。檀王就这点好，绝不逞强。

她笑盈盈道，“我这趟来，算是长见识了。有个问题很好奇，传说中三苗的女子都是喝了神仙水，才怀的五胞胎，是真的么？不知王姬能否为我解惑？”

“恩人问话，吾不敢隐瞒。”王姬的神色柔和，轻笑道：“说来话长。”

三苗氏祖上因避战乱，躲在大山之中。

山中可耕种的土地不多，开荒也缺乏劳力。

不知何故，寨里新出生的婴儿经常患怪病夭折或先天畸形。

九年前，有位姓吴的行商来到高流寨。他说有办法让三苗生出数倍于前的健康婴儿。

女王原本不信，找了十位女子与他交合。十月后，十名女子生出的都是多胞胎。大部分是五胞胎，少则三胎。婴儿出生时羸弱，养了数月，个个健康存活。

女王将吴封为大祭司。大祭司对于生五胞胎的秘密只字不肯说。只要了三苗最好看的姑娘交合，并且专挑处子。

女王渐渐不满，派去打探的女子，没人能撬得动他的话。最后是王姬出马，用了美人计，缱绻之际，许诺王位，将来他为王，王姬为后，大祭司才终于说出了真相。

三苗生子畸形的原因，在于寨内群婚，血脉相近。只需引进外面的血脉，或者扩大群婚的范围，在整个三苗氏族间混选。

至于生五胞胎，是因为他有一株神奇的肉芝，交合之前，制成粉末放入水中饮用即可。

方法经验证属实，王姬将他杀了。

此后三苗开始举办春潮节，以高流墟的名义，引来远近的行商，然后集中所有适龄的女子群婚交合。

因为有计划的集中生产哺育，三苗婴儿存活率大增。

“可是因为怀多胞胎，孕妇的死亡率也在大增。”花七七道。

王姬不以为然：“二十人里面死一个，每人生五个，也就是说，死一人，得到了95个新生命，你觉得不划算？”

“算数没错，可孕妇的命也是命啊！”

“我知王妃医者心善。可她们都是自愿的。她们宁愿选择冒着风险一次生五个健康的，也不愿意生一个有残缺的婴儿。

在三苗，只有生得多，寨里才会有足够的年轻劳力，孩子是她们的希望。想生五胞胎，也不是谁都可以。必须经过选拔，才有资格喝神仙水。

被选上的，只有高兴的份儿。”

花七七深刻体会了，什么叫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人家自愿的，还是竞争上岗的，连女王都乐意以身试险，她还能说什么呢？

穷人没资格惜命。

“二十死一，死亡率还是太高了。这样吧，你们派人到汤山城学妇科，我们那里有经验丰富的医师，教接生以及剖腹产。免学费，包住宿。你们尽管派人来就行。

如果可以，王姬也不愿意有更多的产妇像女王陛下一样，差点因难产而亡吧？”

提起母亲，王姬眼眶红了，她拿起了自己桌面的酒壶，一手提酒壶，一手握酒杯，走到花檀王妃的食案前，依次给自己，檀王妃和檀王各倒了一杯酒。

“王妃仁善是三苗子民之幸，我敬二位一杯。”王姬满饮，将酒杯向下倒。

檀王和花七七见此，再不喝不礼貌。两人也将酒一饮而尽。

王姬笑着回座，对身边的心腹侍女道：“将玉玺拿来。”

侍女出去，很快取来一个雕花的木匣子。

王姬示意将木匣子放到王妃的桌面，“这玉玺就当是我偿还今日的救母之恩吧。”

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枚白玉雕刻的印玺，刻印的正是“受命于天，仙寿恒昌”八个大字。

花七七托在手心，左看右看。

不对呀，这就是一枚普通的玉雕，除了玉是上等的羊脂玉，没有什么特别。

不是她猜想的神器。

难道自己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