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蓝山玉沐浴完穿戴一新出来，花七七暗叹买衣服的钱没白花。

这特么才是纤尘不染，风度高华的神族贵公子啊！

她跑回院子抱来一床竹席，铺在篝火边的草地上，将桌面的果品酒水都撤到席上。

两人坐在竹席上，赏月对饮。

满月钻云而出，洒下一片清辉。隔河望月，视野开阔，花田吹来阵阵香风。

花七七几杯酒下肚，心情舒爽。

也许是酒太烈，也许是火在旁边烤，蓝山玉冷白的脸翻上血色，如美玉染上一层红晕。

灯下看美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花七七心想。

此刻，她忽然不想去强求了，多一丝杂念都是对良辰美景的辜负，也是对美人的玷污。

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蓝山玉始终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心情比平时好。

花七七点燃香烛，插到竹席前的草地上，对着月亮的方向，摆好贡品，拉着蓝山玉一起跪在席上拜月许愿。

此时，河对面的天空，陆续飘过几盏天灯。

“哎呀！”花七七一拍脑袋，懊恼道：

“忘了买天灯了！这个时候，放灯才好玩！”

“你真喜欢放灯？”蓝山玉忽然道。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花七七反问。

蓝山玉默然不答，拿起一个大柚子，举起手刀，在表皮均匀划了五刀。

小心掰开果皮，挖出果肉，五瓣果皮底座黏连，好似一朵莲花。

他拿起果肉横切出一小段，放回底座，做成花芯。

在花芯插上一根红烛，点燃，递给花七七：“莲花灯，送你了。”

“你这是转性了？”花七七歪头看他。

“不要就算了。”蓝山玉作势要扔。

“我要！”

花七七一把抢过，荷花灯简而美，花芯粉嫩，花瓣还带着柚子皮的清香。

她爱不释手，喜滋滋道：“咱们放河灯吧！”

她从旁边备用的木柴里，挑出一节木板，放入水中。

将莲花灯放到木板上，轻轻一推，木板载着花灯顺流漂荡。

她朝木板拨水，推动花灯慢慢漂远，回头朝蓝山玉笑，“真好玩！”

蓝山玉看着眼前之人穿着一身红衣，背影婀娜，巧笑倩兮，再次神思恍惚：

这分明是一个再娇俏不过的女子，可为何长了一个男人的身体？

他到底是男是女？

花七七坐回席上，发现蓝山玉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了？”

“没什么。”蓝山玉躲开了他的目光。

她举起酒杯，跟他对碰。

“谢谢你今天陪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家人一起过中秋了。哦，不对，我没有家人。”

原身的花七七是草花地龙蛇一族，唯一一位修成人形的妖，连个可以说话的同族都没有。

“你的家人呢？你要想回家，我可以放你走。”

她忽然良心发现，想放他走了。

蓝山玉中秋没提回家，估计也是有家不能归，或者跟自己一样，没家了。

“说好的十年。”他淡淡道，回避了话题。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现在不走，若半路违约跑了，抓回来那就是死契，一辈子都要当奴隶！”

“我不走。”他的回答很肯定。

花七七笑了，给他满上酒：

“行，那就干了这杯酒，一言为定。”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很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奴，也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罩着你。”

花七七豪迈地拍拍胸口。当老大的感觉还挺爽。

蓝山玉很想笑，瞄了一眼他的小身板，“就你？”

花七七不服气：“别小看我，我虽然只有一千岁，但脑子顶五千年用的！”

也许是九娘的酒太烈，喝多了几杯，有点上头。

蓝山玉嗤笑，“没看出来。”

花七七杏眼微醺，“那你考考我，随便问。”

蓝山玉迟疑片刻，望着他的眼睛，问：“你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