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

德丽莎看着返回天命总部的天衑，又看着抱着自己的脖子不愿意松手的金发小女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一开始德丽莎就已经想好了，舍弃掉犹大让天衑他们解决掉约束之律者。结果等他们一回来，一个金发小女孩就一个飞扑到了德丽莎的怀里，还一口一个主人，别说叫的有多粘人了。

德丽莎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小女孩的体内感受到她所熟悉的力量，否则德丽莎还真不敢确定怀里的小女孩就是自己的犹大。

当然，别说德丽莎了。知道天衑回来之后的英桀们，看着德丽莎怀里的小女孩，要不是和天衑几经确认，他们也不相信这个小女孩居然是这个时代的约束之律者。

想了想上个纪元的约束的惨剧，再看看如今这个可可爱爱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英桀们也不由得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感到欣慰。

曾经让他们无比头疼的律者问题，在这个时代似乎就以一种非常平淡的方式消失了，而究其原因……

爱莉希雅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被琪亚娜等人围着的天衑。这位从遥远的世界之外来到这里的旅行者，可能就是这个时代最幸运的事情了。

另一边，天衑已经将约束之律者正式交给德丽莎来培养了。约束之律者，或者将其称呼为犹大，她仅仅是空有一身权能却不知道如何去使用，如果德丽莎能好好的教导她的话，起码在这个意思以崩坏能为主要能源的世界里，基本上可以宣布无敌了。

“————人类！”

就在众人聊天的时候，一道些许傲娇的声音凭空传来，随后一扇圆形的虚数空间传送门出现在天命的空港之上。

大概是见得多了，现在天衑身边的人都能通过传送门来判断其主人是谁。

比如天衑的的传送门是裂缝的样式，而且从外面看去是一片星空，布洛妮娅的则是像那些科幻游戏作品里的传送门，而如此标准的虚数空间门的使用者，只能是龙岛中的那一位小天使了。

“姐姐？难得见你一个人出门啊。”

琪亚娜看着从传送门里走出的紫发女孩，习惯性的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枚棒棒糖递给她。

“没办法，星衍姐姐要找人类，我就只好带她过来啦。”

西琳拆开糖果的包装一口把棒棒糖含在嘴里，一遍含糊不清的说着。果然，在西琳的身后，披散着长发的星衍也从门中走出，提起裙摆朝着众人问了声好。

“星衍，你找我？”天衑问道。

因为自从星衍被如今这副身躯给限制住之后终于可以好好体验人类社会的生活，因此她经常和温蒂以及西琳一起去各个国家的商业区逛街，很少主动来找天衑。

“我刚刚感受到又一个模拟测试程序被终止了运行，所以来找哥哥问一下。”

顺便一提，自从星衍选择用近似于天衑的外面用作自己的躯体之后，龙岛的许多人都以为她是天衑的妹妹，久而久之就连星衍本人也顺其自然的称呼天衑为“哥哥”了。

“模拟测试程序？” 天衑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是说她？” 天衑指了指德丽莎怀里的犹大。

星衍也顺着天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的目光在金发小女孩的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随后收回了目光。

“看来，‘约束’的考验，你们也通过了。”

“那么，我之前设置的所有前置程序你们都已经通过，接下来就是最终测试程序了。”

星衍的发言，将在场众人的心都拉了回来。如她所说，无论现在他们成功解决了多少律者的问题，只要没能解决终焉之律者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那个…星衍小姐，终焉之律者什么时候会出现。” 作为领导者的德丽莎先开口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星衍只是摇了摇头。

“抱歉，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当初设计的时候，我给这最后一个程序植入了最大程度的自主逻辑。当检测到其他前置程序都已经达成条件之时，这最后一个程序会自行决定最为合适的时间苏醒并执行它的职责。”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依旧会在月球苏醒。”

听见星衍的告知，德丽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们几乎没有对终焉之律者的任何资料记录，而通过梅所告诉他们的信息也只能知道终焉之律者带来的破坏是毁灭性的。

如果无法知道终焉之律者的苏醒时间，那么他们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做好最终决战的准备，以防备终焉之律者突然苏醒。

“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这个时候，琪亚娜突然开口说道，“这不是还有天衑在嘛，有他在，解决终焉之律者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琪亚娜的话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到了天衑的身上。

确实如琪亚娜所说，如果有天衑在的话，即使终焉苏醒，也不会有什么任何的问题。

众人都看着天衑，似乎是在期待着他的回复。

可下一秒，摇了摇头，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开口道：“这也就是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事情。”

天衑顿了一下————

“和终焉的战斗，我不会插手，也不会给予任何的帮助，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

…

一石激起千层浪，天衑的话不亚于在众人的心里狠狠的敲了一棒，一旁的琪亚娜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一直以来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天衑在她们身后给她们撑腰，即使偶尔会稍微训斥一下她们，最后也会由着她们去。

而这次，还是她们认识天衑以来，第一次听到天衑如此明确的拒绝。

“为什……” 琪亚娜正想开口，就看见天衑稍微抬了下手，打断了琪亚娜的话。

“我之所以选择不插手，是因为终焉之战涉及到你们世界的‘升格’。关于这点，我就说的简单一些。”

随后，天衑指了指琪亚娜她们，

“如果把星衍最初对于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当做是一场考试，那么你们所面对的律者就是考试的卷子。”

“你们要做的，就是打败那些律者，完成考试，给星衍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而我则是和这场考试毫无关系的人。”

“一开始的我并不清楚这些，所以亲手解决了雷之律者和风之律者的问题。但在那之后，我便没有直接的参加某位律者的讨伐作战，更多的是在一旁策应直接与律者战斗的你们。”

“这期间无论是彻底的消灭律者，亦或是将律者变为我们的朋友，最终你们都使用了我教授你们的，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天衑的帮助，琪亚娜她们没有学习龙族的能力，天命没有那些“龙骑士”，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根本走不到这一步，或者说走到这一步的他们，会付出很多也很大的代价。

“我这样的所作所为，已经极大的将测试的难度给变得容易了许多，而在这个世界看来这已经是违反了规则。”

“那么，如果我们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衑，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面对未知的事情，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个问题，我想我来回答比较好。” 星衍将话题抢过去。

“最终测试程序，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终焉之律者。我给它的权限是‘时间’，假如各位没能通过测试的话，它只会加速这颗星球现存的文明进程，让它们提前灭亡并进入下一个世代，然后等着下一个世代的文明继续测试，直到通过为止。”

“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也……” 琪亚娜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而天衑则是接着星衍的话说了下去。

“如果你们真的没能通过测试的话，我会将你们留下来，然后封印你们的记忆让你们陷入沉睡，直到新世代的到来，再一次去进行测试。”

“就像凯文那样？” 爱莉希雅拉了拉天衑的袖子，“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残忍了些？”

在爱莉希雅的眼里，天衑一直对这些女孩相当的溺爱，她也没想到在最为重要的时候，天衑会选择彻底的放手。

“爱莉，这对于你们来说，是必要的。”

天衑沉声说道：“自从你们的因果与我相交，那将来就不可避免的会去面对更多更高次元的东西，而你们的世界也会为之牵连。”

“所以，要么你们通过考验，完成世界本身的升格，让这个世界达到被纳入我的笔记之中的条件，要么……”

“就需要斩断你们与我之间的因果，这样我就能出手帮助你们通过考验。”

“只是这样，你们的世界将永远停留在原地……”

“而且，天衑你也会收回你给予我们的东西，然后就此离开，对吗？”

也不知是哪位少女的话，让众人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