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望着黄若，说道：“若儿，我还得再去见一个人，没亲眼看到她好，说什么也放心不下。”

黄若微微一笑：“我也很想上官姐姐呢。”转头问史灶主：“史大哥，她怎么样啦？咱们来时走得匆忙，没打探到她的消息。”

史灶主道：“上官姑娘掌管五凤帮后，四处寻找逃散的帮众，收容了几百人，有些是当年通元谷里的幸存者，还有些死难之人的后代。

江湖上原本颇有些人想找五凤帮寻仇，可瞧在她的情面上，再加上帮主您那天临走前，又撂了一句话下来，他们也只好作罢。”

石夫人哼了一声：“曲蒹葭不是好东西，上官姑娘和她搅在一起，这是何苦！”

米入斗心想：“师妹受曲蒹葭救命之恩，毕竟难以忘怀。”问道：“史大哥，她眼下在哪？”

“属下听说，上官姑娘后来把担子交给一位稳重能干的青年，让姚姑娘护送他们去了通元谷，自己便不知到了何处。”

米入斗心头一颤，幽幽地说：“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黄若也猜到了那处所在：“咱们快去找她吧！”

史灶主道：“帮主，左近的官差怕是已得到了消息，属下多带些兄弟护送您！”

“那也不必。”黄若眼珠儿在米入斗脸上一转，“就是不知名满天下的米大侠肯不肯改扮？”

米入斗苦笑着点点头：“什么名满天下，全都是空的。”

黄若暗道糟糕：“他说话怎么和虚灭老和尚的口气一样？可千万不能让他去大理，不然听和尚们阿弥陀佛地念几天经，那可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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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里、幽潭畔。

茅屋没有烟囱，炊烟袅袅，从窗子里冒出。

上官屏低声咳嗽着，拎着竹篮走出来，匆匆来到上官文墓前。

揭开竹篮上的白布，下面是三副碗筷，和满满的一罐汤。

她把汤分在碗中。一碗摆在墓碑前：

“爹爹，女儿今天钓到一尾鱼，又找到棵榆树，上面的榆钱生得可密了。我采了些回来，熬了鱼汤，你尝尝合口不？

她又拣了最大的一碗，放在身边：“师兄，你也吃。咱们三个，从前就是这么围在一起吃饭的。”

她捧起自己的那碗，汤未到嘴边，泪水早滴落碗里。

忽听有人遥遥唤着：“师妹！”

她心头一颤，轻轻摇了摇头：“我又在自作多情了。他已经成了黄家妹妹的大英雄，再也不是昔日九华山顶，我那个傻师兄了。”

接着又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这次却清晰了许多：“上官姐姐！”

上官屏心中一慌，急忙把那只大碗藏到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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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凌霄崖。

“七、八……”古平国数着眼前的金块。

“十七、十八……”闻平邦数着地里刚抽出叶来的豆苗。

那块地是在废墟中开出来的，两亩不到，稀稀拉拉的豆苗种在上面，一炷香的功夫就数了个遍。

闻平邦直起腰，呸的一声，把一口唾沫吐下崖头：“王八蛋黄三，你想把小爷困死，小爷和你斗命长！”

古平国哼了一声：“有什么用？等豆子长出来，咱俩早饿成棍啦！”

“不还有草根、树皮吗？”闻平邦翻了个白眼，“这可都怪你，非要拿了金子跑路，没曾想黄三那王八蛋这么有耐心。

金子是拿到了，能吃吗？能用吗？要是没找出那袋豆子，咱俩都得饿死。”

“怎么不能用？”古平国向崖下望了望，取出一条树皮搓成的细绳。

闻平邦嘿嘿笑道：“你不要命了吗？还敢下去！有那功夫搓绳子，不如帮我干点农活。”

古平国却在绳上系了只陶罐，又往里面放了手指肚大小的一块金子，晃晃悠悠地吊下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