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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浪前行

作者:修正断惑 | 分类: | 字数:69万

第81章 置办出境行头

书名:踏着浪前行 作者:修正断惑 字数:4677 更新时间:2024-10-25 02:28:40

你有什么打算呀?”她问我。

“我在老家都已过了劳动关的,我跟你讲过的。我觉得铁路上的活都能胜任,但有一条,就是上大夜班受不了,到二三点钟时,不管你怎么克制,瞌睡就是缠着你不走,抽烟也驱赶不了它。有时走路困得不行,一靠着什么东西马上就可以睡着。原来电影里部队打仗急行军时,队伍刚一停下,后边的人靠着前面人的背包就睡着了。我现在才体会到,这并没有夸张,而是真实可信的事情。我估计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习惯过来。

记得有一次瞌睡来陡了。把两根铁锹在水沟上一横,从隧道出来的水还在冒气,我倒在锹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被人用脚踢醒后一摸后背,全是湿的。”

“你不怕得风湿病了。以后老了才知道锅儿是铁倒的”余得亮一脸认真的对我说。

“你现在抽烟了?”

“嗯,上大夜班不抽不行啊!”

她靠近我一点说:“你知道我最耽心你什么吗?”

我想想说“怕我吃苦呗!”

“我最不放心的是你的安全,每当你受伤时,我的心就痛好长一段时间。你已经受了几次伤,留下了后遗症了,不能再受伤了。为了我,千万千万注意啊!”

我点点头,拉住她的手,放在脸上亲了亲说,我该走了。星期天见。她走拢抱抱我后说,星期天见,我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在县城,我们先到百货公司转了一下。莎莎叫服务员过来,指着一双回力牌的男式球鞋说,把这双鞋拿出来看看。她递给我说,试试看合不合脚。我摇摇头说:“马上就要发工资了。我自己买就行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买吗?”

“不知道。”

“听大芳姐说,过几天全处要召开男女篮球,男女乒乓球,男女羽毛球比赛了。你是组委会聘请的篮球裁判员。你穿着这双旧解放鞋,在球场上跑来跑去好意思吗!赶快试试,还有下一个节目呢,不然来不及了。”

试了两次,最后才知道我的脚穿40码最合适。服务员说伍块肆。我大吃一惊,一双解放鞋才二块五,回力运动鞋怎么这么贵呀?我对莎莎说,这么贵,不买了。她不由分说把我推开柜台,付完钱提着鞋盒出了百货公司。

中午在一家小店尝试云南米线。她给我要了大碗,她自己要了小碗。端上来白不拉兹的。送到嘴里清汤寡淡的。闻名天下的云南米线就这个德性。真不敢恭维。我跑去找服务员要辣椒油和醋。她朝一边呶下嘴说:“自个刻叨”(去挑)。原来在服务台那里放有几样调味品。她的意思是自己去取。

我用一个小碟装了点醋,放进去两勺所谓的辣椒油,其实更像辣椒面。放进碗里拌匀后,味道才好些。我得出一个结论,盛名很大,其实难吃!

莎莎领着我逛了几家商店。每次都摇着头出来。我问她,你还想买啥子。她说买衣服。连百货公司都没衣服卖。可能其它店更没有了。我对她说。

今天非找到卖衣服的地方不可。她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我都想笑了。我随她把大街小巷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往百货公司跑去。找到刚才卖鞋那个服务员问,县城那里有卖衣服的地方。服务员摇着头说:“哎!我们自点(这里)莫得卖衣服的嘎。要到地区刻(去)才有卖衣服的店。”

“到地区去要多长时间?”莎莎问道。

“自(这)个嘛,坐汽车嘛一个小时嘎,坐火车嘛二十分钟嘎!火车嘛要等,汽车嘛方便些。”服务员操着浓重的方言对我们说。

莎莎拉着我就往汽车站跑。刚一上去车就启动了。地区是滇东最大的城市。属地级市。车水马龙还真热闹。出站就看见百货公司了。在三楼还真有衣服专柜。她让我试了几件衣服直摇头。最后发现有个体育专柜,挂着的运动服看着就很舒服。她让服务员取下来一试。好像是比着我作的。她满意地笑了,问服务员多少钱。

“一套二十一元。”服务员说。她二话不说,让服务员叠好后,把数好的钱递去就出来了。

“莎莎,我们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八元,你花这么多钱给我买衣买鞋。你觉得我心里好受吗!”

“你要是不去当裁判,我不会给你买的。在大众面前,怎么都得像个样子才好吧!你说呢!”

“那算我借你的,等发工资后我还给你。”

“你和我之间还有借钱这一说吗!有点见外了吧!”她斜着头看着我。

在返回车站时,看见又是一家米线店。店面很大,但食客只有几个。可能是饭点已过的原因。靠窗户一个人在吃,一个海碗,周围摆了六个菜碟,他正把米线,薄片牛肉,小叶疏菜往碗里拨。

“哎!莎莎,他吃这个米线跟我们中午吃的怎么不一样呢?”

旁边有个老头看我们是外地人,他问我们中午吃的什么价。莎莎说,大碗一角二分,小碗一角。

第81章 置办出境行头

老头哈哈大笑道:“那个是普通做法,只管饱,不管好。这个叫过桥米线,一碗要六角钱昵,当然不一样啦!”

我俩这才恍然大悟。看来是我们一叶障目,还怪人家名不符实。对老头说声谢谢后就往汽车站去。到了县城,时间不早了,得赶快往回走了。经过汽车加油站时,一辆刚开出来的汽车在我们旁边停下。司机问到哪里去。我说到二段去。“二段在那里,”

“在沙坡子村。”

“上车,我带你们一段路,不过只能在路口停,没时间进沙坡子村。”

上车后,我问司机,你又不认识我们,怎么会主动停车带我们一段路呢?

师傅说:“你们来这里支援修铁路,我们能帮得到的忙,有什么不可以帮帮呢!”

“师傅,谢谢了,要是走路回去可能要走到天黑。真的很感谢你。”我说道。

“不用谢!”

我问他这是开的什么单位的车。

他说“是县运输三公司的车,专门负责从贵州把煤炭拉到松林火车站。再由火车把煤拉到四川攀技花钢铁厂。你们修的这条铁路如果通了,就不用汽车拉煤了。希望你们早日修通。”

“哦,原来你们早就用汽车在拉煤了,看来修通这条铁路是迫在眉睫呀。”我说。

“我长期跑这条路,以后你们如果见到我的车有空位置时,只管招手。顺带嘛,又不违反规定。也为你们早日修通铁路作点贡献。”他微笑着说。

他大约有四十岁年纪,留板寸头发,两只眼睛流露一种对人温顺而又本能的微笑。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他很健谈。他对我们说,在清朝末期,曾经修过一阵子此条铁路,后来下马了。在民国时期,有二十来公里路基已基本形成,有些大桥的桥墩也已铸好,不知什么原因又停下来了。这次千军万马齐上阵,肯定能成功。共产能办成大事。我们当地的政府,老百姓都希望早日把这条铁路给修好,能给我们当地带来大发展,这是大家心中期盼已久的一件大事呀!

你怎么知道这次上来千军万马的?我问他。

“嗨!你们下火车就是我们单位派车送到工地呀!不然我怎么知道沙波子村有施工队伍呢?”他高兴地说。

“我们下火车后是单位汽车接送的呀,没看到地方车子呀?”

“我们包的是两个段的人呀,可能你们单位的人不属于我们送的。”

哦,可能是这种情况。到了一个岔路口他把车停下来说,从这条便道进去不远,就是你们单位了,我只能带到这儿了。再见!我们再次表示了感谢,并且记下了他的车子号码。

从岔路口到段部大约有两公里施工便道,经过一片稻田后,全是小山包连着地平,平地连着山包的野地。天快黑了,既无人,又无车。这是留给我们一片撒野的欢乐场。

莎莎像个少先队员一样活泼起来。脚下又蹦又跳,嘴里高声歌唱,不停地喊着月明哥的名字。我声声答应,她重复地喊,仿佛通过不断的喊叫,才能舒发沉积在心中的闷气。表达对我的无限深情。我每回答一次她亲切的呼唤,就是对她一次表白,莎莎我爱你!

她一会儿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要我跟她跳舞,一会儿要我背背。她的天性本来是天真浪漫的。只不过被生活压抑得太久了,现在终于找到释放的机会了。她脸蛋红红的,喘着细细的呼吸。香汗气息熏得我飘飘欲仙。满满的幸福像鲜花一样怒放。我快活得忘掉了一切。全部心思沉浸在空旷寥寂的二人世界里。好像又回到了我们童年无忌的少那个时代!

两公里的路一晃就快走完了。在段部和四队分岔路口。我们要分手了。快乐而幸福的星期天马上就要结束了。她拉着我的手嗲嗲地说:“月明哥!还早嘛,你送我回宿舍好吗!”我用食指弓起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一副幼稚可爱的望着我,我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含在嘴里,痛在心里,爱在骨子里。其实我是巴心不得送她。我说好吧!

大芳和会计正坐在小板凳上吃饭。见我们回来了,她俩立马站起来,问吃饭了没有。莎莎说,高音喇叭还在唱歌呢。还能打得到饭。她拿起二个碗,在枕头下抓了一把饭菜票,就往食堂跑。我说跟着一道去。她边跑边摆手。意思是不让去了。

“今天你俩个到县城疯了一天,都买了些什么呀!”大芳用筷子头挑了一下装衣服鞋子的包。

“买了一双鞋,一套运动服。还有一个尽看。其他什么都没买。”

“拿出来我看看!”大芳命令似的说。 我把东西拿出来,解开包装纸,展开衣服。她一看,哇!好漂亮哟!

“月明,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富翁啊!这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

“鞋子五块四,衣服二十一,一共花了二十六块肆角钱。快到一个月工资了。”我回答说。

“还没发工资呢,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呀?”她问我。

“是莎莎给的钱,我发工资后再还给她!”

“哦,对了,前两天莎莎的叔叔给她寄来一百块钱。这个事我知道。说是原来在她叔叔学校打工的钱。还有一样尽看是什么呀?拿出来看看。”

我指了指眼睛,“已经装在这里面了。想看你就钻进我眼睛去看。今天一天看的东西都在里面。”这下她反应过来了,骂着说“狗东西,又开始戏耍人了。吃完饭再收拾你。”陈会计终于反应过来了,开始哧哧地笑。

“买这些衣服鞋子干啥,准备结婚啦!”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我脸一下子红了。我突然反应过来了道。你才是已到结婚年龄了。我们还早着呢!

她用筷子头敲了一下我头。“敢跟我顶嘴,看我怎么收拾你。”她端着碗坐回板凳上继续吃她的饭。

她好像很随意地问一句,你那个伙伴怎么没跟你们去呀!

我灵机一动,知道是什么意思。顺口打哇哇道:“他不是说今天要来找你商量球队的事吗,怎么没来呀!”

“没来呀!”她忽然反应过来了,这是在取笑她。跑过来揪住我的耳朵说:“我让你坏!”

我假装很痛的样子叫道,“救命呀!天上起乌云,地下女子打男人哟!”

会计听到我说的话,一口饭喷了一地,跑到外面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是湖南人,听得懂四川话。所以她深刻领会这句玩笑话的意思。

莎莎气喘吁吁地端着碗回来,看到会计在门口笑弯了腰,问怎么了,这么好笑。

会计说不出话来,用手指着屋里,还是说不出话来。大芳已松开了手。捂着肚子在一边笑。

我对莎莎说:什么事都没发生,估计她们看我一副傻象好笑呗!

本来会计已停止.了笑声,一听这话,一只脚在地上一跺,笑得再也直不起腰了。杨大芳把碗放在窗台上,双手扶住墙喀喀的笑个不停。

莎莎仗二和尚摸不到头绪,我也无法跟她解释。对莎莎说,她们俩吃饱了有力气笑,我们肚子还在唱空城戏呢,不管她们,我们吃饱了也来陪她们笑。

会计干脆端着碗跑了,大芳捂着嘴也跑了。

莎莎说,去晚了没米饭了,只有馒头了,来!将就着吃吧!

最近的馒头很好吃。有嚼劲,有点半透明样子。不要菜也能吃上两三个。本来习惯了吃米饭的我,现在好像无所谓了。他们说这是从靠北极的加拿大买来的洋.面粉。我们还真有口福。

书记曾经在早点名时讲过,从我们吃的面粉就知道,国家对我们修这条线有多么重视,把最珍贵的面粉都供给了我们。希望我们加快速度,早日把这条铁路修好。

我对莎莎说,我现在吃馒头比米饭还顺口一些。看来她的口味还没改过来。

铁路上做的馒头都是四两一个,她一共买了四个。我吃了两个,她吃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她要我拿走,说是我可以找到地方烤着吃,她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小藤箱,拿出报纸包着的东西,连同衣服鞋子一道放进包里,催我快回去吧!天快黑了。我吻了一下她的头,转身依依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