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身并非傻子，你本就对身外化身掌控不熟，妾身如果想当着你的面杀死夏初韵，用脚指头想想都会有意外，所以先前妾身就把她的心脉摧毁，想救她？绝无可能！”

得手的商千月收起玄鸟剑，负手后静静看着夏初韵生命快速流逝，为避免出现意外，她在四周留下的空间封锁从未取消。

“月儿，你真狠啊！”

“呵呵，夫君，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只有妾身才是你唯一的妻子，也只有你我才能互相依偎、携手共进，即便是拥有妾身记忆的女子，顶多也只能算作妾身当母亲的工具而已，你的枕边女人……只能有妾身！”

“唉！算了，都是陈词滥调，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李思幻无奈的低头，望着奄奄一息的夏初韵说道：

“夏姑娘，你如果听我一句劝，早先离开他，定然会是另一番光景，你如果听我一句忠告，直接离开骷髅王城，后半生还有无限可能，一旦破入天阶，将会拥有数百倍于常人的时间和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你的前途本该是一片光明，擅自跑来黑域里，太傻了！”

体内器官被商千月的空间之力切断，失去联系，即将消亡的夏初韵努力听着李思幻说出的每个字，她有种感觉，如今的自己和当初的上官婉儿一般，终究会死在他的手里。

“阿令，我还是以往那句话，你若活，我便陪你看尽世间美景，享受生活；你若死，我必当生死相随，共赴黄泉。因为你是我唯一的牵挂，没有你，我也没有理由活下去，能在你怀里沉沉睡去，足够了。”

足够么！回想身外化身跟夏初韵的种种，李思幻心中确实难受，明明满不在意夏初韵死活的他竟会出现两道清泪。

“夫君，抱着其他女人哭泣，很丢人的，还是让妾身把她烧成灰灰，预防她死后变成灵体来找咱俩报仇吧！”

烧成……灰灰？原来这话是商千月教他的，上官呀上官！当初你被杀掉时我就预想过今日，咱们俩还真是……相差无几啊！夏初韵抚摸着李思幻熟悉脸庞，却没有当初令她心动疼爱的感觉：

“本想要你最后的吻，如果你愿意给的话，我……”

“你如果敢给，妾身非得扒下你半层皮！”商千月不想夏初韵趁着要死的状态继续索取，立马转移话题：“夫君，利用夏初韵灵魂和雪玲珑灵晶做修复灵晶实验吧！”

“修复灵晶实验？可夏姑娘的生机心脉已经被毁，雪玲珑新的生命战线也烟消云散，必死无疑，没法修复的。”

“别呀！试试看嘛！”商千月从李思幻手里接过冰帝四人的灵晶拿到夏初韵面前晃悠，饶有趣味的说道：

“夏初韵，你心脉被毁，雪玲珑灵晶受损，两者本是必死无疑，但眼下，只要本帝把四颗灵晶融入你的体内，那么雪玲珑的灵晶会有可能复原，但你必死无疑，甚至还会被雪玲珑所取代，怎么样？愿意吗？”

“被她取代？记得雪玲珑说过，你们俩即使修复好她的灵晶，最后也要杀死她，何必多此一举呢？还不如让我安详的离开。”之前没能和阿令一块死于骷髅王城城头之上，这次轮到我先走了。

“既如此，本帝尊重你的意见！”收起灵晶，撒上一层火炎，商千月不想给夏初韵留下残余的痕迹，但李思幻却出手将其抹平，若非夏初韵的死板上钉钉，她非得胖揍李思幻一次。

“夏姑娘，你气息很微弱，还有遗言吗？”

“遗言？”夏初韵忽然坏坏的笑道，“我想再和你洞房几次，哪怕死，也要死在你的胸膛上，嘻嘻。”

“……”

李思幻和商千月从没想到对方的遗言会如此凶猛，洞房？还几次？想死在快乐之中，真是令人震惊的遗言！一旁的商千月气得差点把她脑袋割下来。

“阿令，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选复仇，不让你使用过多的灵能，像你陪着冬凌那般，过上渔家百姓的普通日子，或许咱俩能相守百年吧？”

“夏姑娘，你的想法，有可能实现，毕竟他跟夏冬凌不就在一起了十年吗？如果夏冬凌身体健康，或许你还没机会呢！”

可世界上哪有什么或许？夏初韵回想着和柳月令的点点滴滴，五年来的记忆画面连续闪过她的脑海，直到她父母和妹妹坟冢出现，她才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属之地：

“阿令，我死后，火化吧！装在小坛子里，埋在爹娘还有妹妹的身边，行不？”

“你别看妾身，死者为大，而且烧成灰灰，也符合妾身的希望！”

李思幻没敢直接答应夏初韵，只能寻求商千月的同意，才敢点头应允，如此可爱的一幕，让夏初韵想到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柳月令，多年来，他从未跟自己顶嘴，永远都以自己的想法为主线，真是可惜啊！

“最后一件事，墓碑上的名分……”夏初韵不确定他会不会给，但出嫁从夫，她还是想要灵魂有一个去处：“阿令，用你真名，让我死后入你的宗族，可以吗？”

良久没等到李思幻回答，却等来商千月的声音：“想入本帝的家族？也行，但只能用妾室的身份给你葬下去！”

真是没用啊！连这么点事情都没法自己做主，我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啊！夏初韵没再开口，而是慢慢睡了过去，心里低语呢喃着几句：

我前半生为追求强大的修为和宗门地位而活，后半生为复仇，洗刷曾经的不公而行动，从未考虑你的感受，家里成了我的一言堂，也因此，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害得你以命化心，换我残存几时，我却违背你的嘱咐，辜负你最后的付出。

我如今算是明白冬凌当时的心情了，五年来，阿令对我言听计从，从未违背，想吃的、喜欢的东西，他都会一一满足，家中事务，无论大小全由他独自打理，而我从来都只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修炼和复仇！

他也无条件的支持自己，没记错，自己给他当妻子这么多年，还从未下过厨房，给他准备一桌美味的饭菜，也没打扫过家务，冬凌曾经拥有的，作为姐姐，我得到的比她还多！

冬凌，真对不起，你的遗愿，姐姐没有完成，还逼的他一命换一命，如果你见到我，肯定会责怪姐姐吧！而且姐姐也没能给咱家留下一儿半女，你当初的嘱托，姐姐半件都没做到。

如果我能多在乎他一点就好了，如果我能多尊重他一点就好啦，如果我能重新来……定然不会再走修道之路了……我欠阿令的太多了……

数月之后，虎鱼海因为冰帝消失的原因，失去维持支柱，以一场洪水的形式流于山川之间，香月湖底则被新来的修士建造成一片宽阔的湖泊，曾经消失的人类再一次来到三宗曾经存在的地方开始修行。

因为恶灵魔王消失的原因，香月湖附近阴气异常低迷，而阳气则充蕴无比，也因此，当地出生地孩子们以男性居多，身强体壮，随手都能撂倒一头牛。

柳月令曾经生活过渔村附近，李思幻忙活半天，刚好给夏冬凌以及旁边老人的坟墓做好清理，也帮夏初韵立好新的墓碑，

但李思幻没有按她要求，以李家妾室的名分下葬，而是以‘柳月令’的名义，冠以‘爱妻夏初韵之墓’的字迹下葬，因为在他眼里，身外化身与自己无关，他妻子自然是他女人，自己的妻子从古至今，永远都只会是商千月！

所以即便商千月同意以李家妾室的身份下葬，李思幻也没有答应，只不过李思幻建好坟墓，摆上酒水烤鸡时，准备拜别时，他身后突然探出可爱的小脑袋，疑惑的问道：

“先生，明明你已经有月姐姐了，为何还要在外寻找妾室呀？还偷偷用其他男人名义下葬？你真坏啊！渣男！”

渣男？真是的，当初就该好好教教你才对！李思幻揪过身后古灵精怪的少女，语重心长的解释：“死者为大，你得学会这个道理，而且她并非我的妾室，她是‘柳月令的爱妻’，明白吗？”

“是是是，那我给她磕个头！”少女刚想叩头，李思幻急忙把她拉起来：“世界上没有人给自己坟墓跪拜的说法，你鞠躬就行。”

“嗯？先生，你弄错了吧？里边死的人又不是我。”少女顶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哎，真麻烦！我也没想到，夏姑娘死的时候，会因雪玲珑的缘故，产生新的灵体，而且还继承了双方的大部分实力，能自由切换于人形少女和雪狐状态，若非月儿要求，我也不会把你带在身边，更何况，你体内似乎还有我的灵能？总感觉你是我跟夏姑娘以及雪玲珑三者灵能融合而成的灵体，真是怪哉！

“小玲，她肯定不是你，总之你要拜，也只能拜旁边的两位长者，夏初韵你不能拜，夏冬凌你也不能拜，只能鞠躬，明白吗？”

“是是是！”

“还有，鞠躬要像我这样，别趴到地上鞠躬！跟着我做！”

“好好好，听您的！”

“乖，等会我带你回家，月儿肯定准备好大餐等咱们，你别吃生食，知道吗？”

“知道啦！对了先生，我心里忽然有种想给你做一顿大餐的想法，但我又不会做，你能教我吗？”

“能，只要你想的，都可以，回头教你！”

“哈哈哈，那咱们可要约定好勒！来，拉钩！”

“行！”

“先生，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千万别骗我哟！最后再把拇指靠一起，摁个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