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两脚虫，封印我上百年，居然还不肯放过我，当年不就吃掉几个人而已，至于如此迫害我吗？”血云蝙蝠知道自己高大的身躯在灵活的人类面前根本讨不到好处，急忙化作细小的人类身躯，可嘴里的獠牙、尖长的耳朵和宽大的肉翅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个什么品种。

“哟嚯，居然还会改变状态？人形蝙蝠？有意思。”

“该死的狐狸精，你我都是人类的死敌，你居然帮着他们对付我？简直是侮辱自己的出身。”血云蝙蝠击碎李思幻的罗盘，眼睛射出两道蓝光，逼退李思幻，大口喘息的后撤。

“出身？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野生的吗？哼！本姑娘可是家养的。”恢复人身的小玲气不过被嘲讽，抢在李思幻之前，亲自对付血云蝙蝠，与其缠斗，紧盯对方身上的伤口招呼。

小玲还真是气量小啊！总是会被对方的一两句挑衅引怒，这一点可得改呀！李思幻没有让小玲单打独斗，掏出九张小黄旗插在两人周围，掐动法诀，配上咒文，借助月光里的阴气，将两人彻底困在里边。

“臭蝙蝠，这可是先生独创的九月阵，利用月光的力量，能将你再一次封印，我看你怎么办！”小玲击退血云蝙蝠，立马往上空跃起，因为李思幻在那儿留有出口。

开玩笑，我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可能会再被封印？血云蝙蝠后背长出双翅，闪现来到小玲上空，将小玲踢下，砸在地面，陷入泥土里：“这个出口只能是我的，哈哈。”

真是愚蠢啊！李思幻双掌合十，九月阵彻底封死，九条银白色的光线同时压缩，加上李思幻居高临下的一拳，血云蝙蝠遭受重击，摔下几十米，砸在阵法中央。

“哈哈哈，蠢蝙蝠，你以为那个出口是留给我的？笨蛋。”小玲嘲讽的笑声忽然在九月阵外响起，血云蝙蝠瞪大眼睛、满头雾水的盯着她：“你、你怎么出去的？”

“我怎么出来的？当然是你将我踢下来的时候，先生在侧边给我留的出口咯！”

“你……”

“别你你你的，交出阴风珠，我和先生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小玲看着被九月阵抓住的血云蝙蝠反话威胁。

“你做梦。”血云蝙蝠非常有骨气的大声拒绝小玲，可惜，九月阵里出现的寒气逼的他不得不跪在地上，蜷缩一团。

“很有骨气，但不适合现在。”李思幻右手忽地捏紧拳头，九月阵里出现数十道寒霜银枪，洞穿血云蝙蝠的身躯，将其冻成冰块，只留下一个脑袋。

“咳咳，手段果然毒辣，完全不给我反抗的余地，如果不是因为被封印过久，灵能又被历代宿主吸收过多，你他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先生，阴风珠应该得不到了，这血云蝙蝠怎么处理？”

“确实，我也没想到阴风珠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血云蝙蝠，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交出……”

“我交出你妹啊！”血云蝙蝠立马大声呵斥，“阴风珠本就是我灵晶形成的法器，几十年来，我不断吸收外界的灵能以及那些孤魂野鬼的魂魄，就是想着有朝一日重塑灵体，获得自由，你他么以为我会把它给你？”

“可你不给我们那就死定了，难道你不想活下去？”

“臭狐狸，如果你要我像以前那样被封印在阴风珠里不得自由，我宁愿去死，而且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得到我的灵晶吗？”血云蝙蝠体内涌出红色的光芒，高温的热气冲破李思幻的冰冻，融化长枪后的血云蝙蝠徒手挖出自己的心脏。

满是绝望狠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李思幻二人：“我知道这招不能伤到你们，但你俩也不可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有你，臭狐狸，我诅咒你，总有一天会被人类挖心剖晶，死无葬身之地。”

“先生，快躲。”小玲急忙把李思幻护在身后，血云蝙蝠的自爆也在须臾之间发生，冲天而起的红光把森林照耀的如血色地狱一般，响彻云霄的炸裂声好似劈开天空的惊雷，传向远方的黑际。

良久之后，夜晚的森林迎回该有的寂静以及小玲的一声：“先生……”

“小玲，你以为他这点实力能伤到我吗？”李思幻早在血云蝙蝠引爆之际将小玲揽入怀中稳稳护住，小玲是他唯一的朋友，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受到伤害。

“我、我当然知道。”小玲嘟着嘴回答。

“以后别做这种傻事，我不会死，但你却不一定，知道吗？”李思幻举手之间刮起一阵林风，吹散周边雾气，找到回山的路：“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小玲，你记住，但凡遇到危险，你就得乖乖躲在我的身后，明白吗？”

乖乖躲在你的身后吗？可我也想让你躲在我身后呀！小玲抓住李思幻衣角问道：“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你会伤心吗？你会一直记得我吗？你会不会……”

李思幻突然弯腰抱住小玲，打断她的话：“小玲，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咱们俩可是永远的好朋友，永远的家人，以前说好的，要一直相伴下去，谁也不能离开彼此，不是吗？”

“先生……你说的没错，咱们俩是永远的好朋友，永远的家人。”可我和你终究不一样，像那些人类，不过短短几十年就会离开，即便是我们灵体，那也是有终点的，就如同小千姐姐那般，一旦自己生前的心愿得到满足，彼时，去不去可由不得你啊！

“小玲，不要犯傻，咱们约定好的，要一直走下去，你可不能食言，走吧！咱们直接去宝华寺，慧藏在那儿不知道等了多久，你不也是很久没见到他吗？这一次咱们多待几日，不会匆匆离开。”

“是，先生。”小玲用清脆的笑声回答。

“小玲，我看你总是回头观望，是有什么发现吗？”李思幻突然停下来，朝小玲回头的方向看去。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以后咱们遇到类似窦清这样的灵体，咱们还是要将她杀死吗？”

“将灵体直接灭杀本就不是咱们的渡灵宗旨，你难道忘记啦？”

“可是先生，窦清她生前也是突遭变故，这才变成此等模样，如果没有那些贪官污吏、黑恶势力的迫害，她现在一定过的很开心，甚至还能多活十几年，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如果咱们遇到本性不坏，只是因为遭遇到不公才走上恶灵道路的人，得用不同以往的方式渡化她，是吗？”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先生，我知道他们都是因为执念过深才停留在人世间，不能轮回，只有消灭掉他们身上残存的执念，属于灵魂的真灵才能回归自然，至于那些特殊的灵体也能再次步入轮回，不好吗？”

“可是小玲，你的想法乃是处于同情窦清遭遇的角度出发的，你回看那些被她杀害的无辜之人，比如罪犯的妻子孩子，这些妇孺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其中，可最后却沦为窦清的手下亡魂，难道你不应该为他们想想吗？如果按照你的建议，咱们放过那些为复仇，残害无辜的人，那岂不是在承认古代的连坐刑法？一人犯罪，轻则杀掉全家，重则夷灭九族？”

“这……”小玲突然语塞了，因为窦清的复仇的确没有区分敌人和无辜，使用一刀切的手段，所以她才杀掉近百人。

“你以为我为何一定要杀窦清，这就是原因，如果她只报复当初下杀手的主要罪犯，我不仅不会杀掉她，甚至还会帮助她，可是小玲，你一定要记住，咱们这一行，必须做到冤有头，债有主，决不能伤及无辜，否则，一定会受到严惩的。”

“严惩么……我明白了，那如果遇到只针对恶人的恶灵，先生可否……”

“可以。”李思幻不忍心继续否定小玲的想法，“只要她没有伤害无辜，那就以感化为主，渡化为最终手段，好不好？”

小玲当初为复仇，也曾杀害过很多无辜之人，如果不是遇到李思幻，她早就被那些渡者组织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所以遇到窦清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很想帮助对方复仇的，奈何自己立场特殊，不能按心中想法去做。

但如今先生已经同意更改害无辜必杀的方针，那自己以后行事也会方便许多，或许是自己的时间快要停止了，最近总有种要离开的感觉，帮先生多做一些事情，给他留下一些念想，至少先生不会那么快忘掉自己。

未来我要食言了，再也无法继续陪你走下去，到时候希望你可不要生气呀！先生。跟在李思幻身后的小玲，心中不断涌出离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