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小子在我的黑渊空间里居然还能有如此实力？而且黑渊空间不是对渡者的实力有所压迫吗？为何这人身上我却看不见任何疲惫难受之感？最重要的是他体内的灵能……似乎比我的还多……

不过当下还是真正实体化要紧，必须得拖延时间：“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剑下不杀无名的渡者。”

“渡者？能知道这个词儿，我想你应该不是普通的怨灵，而是存在许久的缚地灵吧？”

“有意思，居然能一眼看出我的身份，你……果然不简单。”

“当我第一次踏入妇产科大楼的时候我就感觉，这栋大楼像是有生命一般，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婴儿的降生给这栋大楼带来不一样的意义，可后来仔细观察之下我才发现……”

“发现这里竟然是阴煞怨气聚集之地，是吗？”苏俄听到婴儿降生几个词儿时，神情之中的愤怒不禁溢于言表。

“你好像很生气？”

“生气？我想最应该生气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苏俄剑指上空，一张张巴掌大小的婴儿脸庞缓缓浮现在几人头顶上的黑色夜空之中，粗略估计，至少有数万人。

吱吱呀呀的婴儿哭声，犹如追魂索命的梵音，肆虐的冲击着李思幻二人的耳膜。

“这吵闹声，的确够烦。”李思幻随手朝夜空射出十道灵能长枪，爆炸产生的蓝色烟花，阻止了这扰人心神的哭闹声。

“古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这座医院楼的人，全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他们每一个医生、每一个护士的手里，至少沾染着数百未出世婴儿的生命，还有那些擅自决定他们生死的无良母亲，她们更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难道说……张莎莎忽然想起张副院长告诉她的那些信息，赶忙大声提出质疑：“难道说那些曾来这里做过堕胎手术女孩的死，是你一手策划的？”

“呵呵，造成他们死亡的不是我，而是被她们亲手杀死的孩子。”苏俄笑了笑，“那些人间生者根本不知道，身为亡灵的我们不知要修行多少年才能轮回，可她们倒好，只图自己开心，肆意的作践生命，如果不是他们，这数万个早该轮回的孩子如今……也不会在这儿……被永远困在这儿……”

“可即使如此，你也不该害死她们。”

“臭小子，刚刚我已经说过，她们的死，是那些被她们害死的孩子导致的，和我无关，听不懂人话吗？”

“和你无关？那你这身力量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你将这数万婴儿的怨念之力全数吸收，还杀害那么多人，这些事都和你无关？”

“我死了数十年，自从变成鬼魂之后便从未离开这里半步，现在他们想离开这儿，而我也想离开这儿，所以我和这些孩子通力协作，有什么问题吗？”苏俄冷冷的问道。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该害人性命。”

“啧啧啧，或许你不知道，那些个护士医生什么的，都是这群孩子杀死的，真正死于我手的……只有这个可怜人。”苏俄忽然用左手指着自己脑袋说道。

“可怜人？难道你不是苏俄？”张莎莎震惊的问。

“苏俄是在今年七月初来这儿待产的，这些孩子也不全都是坏人，遇到一位好不容易要生孩子的准妈妈，他们那段时间比谁都开心，所以当时我们这儿所有的人都决定帮助这个未出世的小弟弟保驾护航。”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张莎莎还未问完就被李思幻示意嘘声，听对方继续解释……

“可惜，苏俄运气不好，遇上庸医，在她生产的那一日，负责接生的护士张欣，因为她没有抱稳苏俄的孩子，使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摔在地上，啼哭不到三声便夭折于此，所以这些毒护士不该杀吗？”

“照你的解释，这等事情自由警察和法律来制裁，何时轮得到你？”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你这臭道士，相信你以后也绝对会是那些堕胎害命之辈，如果真的有法律制裁她，苏俄又怎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出事之后，张欣立马找到她的副院长叔叔，帮她掩盖这一重大的错误，可怜的苏俄在恢复意识后只能收到自己生了一个死婴这等消息，这种痛苦和难受你这个臭道士懂吗？”

懂？我能懂个鬼？我又没生过孩子？张莎莎不免给苏俄甩上两个白眼。

“或许是作为母亲的本能，苏俄总觉得在病房里能听到自己孩子的哭声，她顺着声音误打误撞来到张欣和主任医师陈琳办公室外面，偷听到了自己孩子真正的死因，可她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不断哀求警察和法院帮她申诉冤情，可身为普通老百姓的她怎么斗得过这些医生呢？所以败诉后的她，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持心中那份仅有的正以，从这栋楼最顶层跳了下去。”

“所以她死后，你便吞噬她的灵魂，占据她的一切？”

“小子，别把人想的那么坏，苏俄死后，她生前的冤屈和仇恨使她化作了厉鬼，每天晚上几乎不是在吓人就是在吓人的路上，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亲手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于是我和这帮孩子就找上了她，只要我们三方合为一体，就能彻底实体化，到时候杀人复仇岂不是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但冤有头债有主，你也不该杀掉除了主要几人之外的其他人。”李思幻的批判得到张莎莎的点头支持。

“哼，苏俄的仇人是解决了，可是这些孩子的仇人却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实体化后的第一步就是先杀掉这最后的张副院长，随后便开始寻找那些杀害孩子们的坏女人，我……们……要将这些人，全部送进地狱……”

苏俄的身体四肢百骸忽然溢射出数百道红光，夜空中的黑血乌云全都汇聚在一处，从天而降，通过苏俄的眉心注入到她的身体里，不知不觉中，一道以苏俄为中心的血黑色龙卷风凭空出现，巨大的风沙逼得李思幻二人不得不后撤数百米。

“李思幻，现在该怎么办？我以前从未遇到过如此厉害的灵体，而且不打败她，咱们就不可能从这儿出去，你……有把握吗？”张莎莎担忧的看着远处处于龙卷风中心、近乎癫狂的苏俄说道。

“打不打得过苏俄我倒是不在意，我担心其实还是你。”

“哈？我？你担心我干嘛？”张莎莎没想到李思幻这种时候居然会说如此关怀的言语。

“你忘记这是哪儿啦？黑渊，是灵体的地盘，灵体之外的生灵进入，尤其是人类，不仅在灵能的运行和使用上被限制，而且你在这儿停留时间越长，那就极有可能会感染血天兰，你师父没告诉过你？”

“血、血天兰？是、是那个只要感染一丁点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的黑渊剧毒血天兰？”

“你这不是知道的嘛，所以你……”

咕噜，张莎莎可是记得，血天兰乃是渡者绝对不能感染之物，古往今来数千年，从未有感染后被治好的例子：“那、那你呢？你不怕吗？”

“我？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一直都在用灵衣护着自己吗？”李思幻不禁摊开手，身上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灵衣展现在张莎莎面前。

“你、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你的灵衣就没退下来过？哪怕是和骨狮战斗，你也没……”

“当然啦！灵衣是有效保护自己尽量不被感染的唯一手段，这等东西怎么能撤下？”

我、我的天，这混蛋是怪物吗？灵衣是需要穿戴者用意念引动灵能化成细丝，如编制布匹那般严丝合缝，组构起来才能达到保护的作用，我先前制造的灵衣不过是漏洞大开的粗布而已，相比之下，他可是一直在维持灵衣的同时进行战斗。

这等灵能控制力，师父都做不到，这混蛋，到底是何门何派啊？张莎莎刚想开口问有关灵衣的细致密缝之法时，苏俄身上忽然爆发出的威势告诉他们，这最后的决战……终于来了……

身披黑色长袍，隐约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声，飘逸柔顺的长发，完整的人形，精致的五官眉心处的黑曜色棱体宝石，她……已经正式踏入灵阶灵体行列，此时的她，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或者说，她是具有超能力的……常人……

这就是实体化的力量吗？数十年，我数十都年没有过这种真实的手感了，真让人怀念啊！那就是我的敌人吗？白净的肤色，修长的身材，有神的双目，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和书中写的白袍小将完全一样哎！

不过可惜，为了完成我们的共同心愿，你……必须死……苏俄身形忽的消失在原地，超越音速的攻击撕裂空气，留下一道长虹，待张莎莎反应过来，苏俄的白色长剑已经和李思幻的黑色长剑互相碰撞在了一起。

排山倒海的气势将两人身边的白色骨沙全部卷飞，连同张莎莎一起刮飞数十米，两人的双剑碰撞也正式擦出璀璨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