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她中了箭，箭上还有剧毒，还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如果死了！”季伯昌抬眼看着蒋淑珍，眼尾微红，“若是死了，那该有尸体，尸体没有，那就是还活着！”

蒋淑珍从未看过，一向冷静自持的儿子，如此失控的一面，淡淡叹了一口气。

“伯昌，你可知道上次张老夫人为何留我？”

“知道。”

“张老夫人极爱半夏这个小女儿，故此十八岁，还留在闺阁中。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心悦于你。”

季伯昌抬头瞧着蒋淑珍，声音带着讥诮，“娘，难不成你准备让我娶了张半夏？彻彻底底做端王的人？”

“你说什么胡话？”蒋淑珍站了起来，“我的意思是，既然不喜欢，就离得远些，莫要招惹她。我看她虽然表面上天真烂漫，可是心机颇深沉。”

“我跟她明确说过，我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但是如今总在端王府中走动，难免会碰面。”季伯昌缓缓说道。

“好。”

一盏杏仁露喝完，蒋淑珍带着空杯离开，季伯昌也是放下手中的书籍。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林深的音容相貌，总是在他的脑子里面转。

能够写出白梅这样的诗句，为什么写字不好看？十年寒窗苦读，写字是再基础不过的。

而他又似乎，十分抵触写字，或者说在自己的面前写字。

其中神态，跟元元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他是男人。

端王府内，张葵儿拉着张半夏的手，一字一句道：“怎么还是不愿意放弃季小侯爷？”

张半夏仔细瞧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情不自禁摸了上去，“阿姐，我长得难道不好看吗？他怎么心这么冷？他连我都看不上！我倒是要看看，他喜欢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他喜欢的人？”张葵儿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是那个人吧！”

“谁？”张半夏柳眉倒竖，目光顿时阴狠起来。

“林家军你可曾听说过？”

“听说过，一群土匪归顺了飞虎军，后来帮助秦王全部死在了瓜州。”

“这支队伍的首领是个女人，年纪约莫跟你差不多大，曾经与季小侯爷一起流放，故此生了感情。”

“是个女人？”张半夏拧起眉头，细细思索，“我记得当初林家军，全军覆没，那个女人没有死？”

“自然是死了，但是季小侯爷似乎不认为她死了，一直都还在找她的尸体。”

张半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死人，季哥哥要尸体，那么就给他尸体好了，趁早死心。”

“什么意思？”张葵儿低声问道。

“自然是让季哥哥求仁得仁，求尸体得尸体。”

天气难得放晴，宁元元带着狗牙儿走在积雪未消的街道上，京城冬日寒冷，大部分人都留在房中不出去。

左右两边做生意也少了一些，宁元元看见前方有个卖炒栗子的，栗子香气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山洞内。没事情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丁良良林饱，一起烤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