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再来问我，又有什么意义？”李中偏过头去，冷笑道：“这件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要管的。”

事到如今，李中还是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宁元元轻轻一笑，“如果你真的想要过普通日子，又怎么会精心培养鄢陵腊梅送给张老夫人？”

李中猛地抬头，嗤笑一声，“张老夫人爱梅花，人人皆知，我卖花只是为了钱，这又有什么？”

“我且问你，当初我给你的三千两，现在何处？”

李中道：“我自然好好收起来了，那可是三千两银子！”

“是吗？可为什么还放在西市店门口的抽屉里面？”宁元元笑道：“从那个时候我就是发现，你表面上爱财如命，但你收到那三千两银票的时候，却不以为意，直接放在了抽屉之中。当然你毕竟也是豪富公子，三千两银票，你见怪不怪。那为什么爱花如命的你，又要在鄢陵腊梅上下毒呢？”

“下毒，真是可笑，我下什么毒了？难不成还有人采了梅花来吃吗？”李中双手微微颤抖，仍旧是不服气看着宁元元。

“传闻婆娑国有一种毒，名曰十日醉，此种毒毒性绵长，无需入口，每日只需要闻一闻其中味道，闻够了十日，便是会中毒而亡。死去之时没有痛苦，反而死者都是面带微笑离世。”

见宁元元精准无误说出了所下之毒，李中知道再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干脆大方承认道：“没错，我是下毒了。我想要张忠义那个老家伙死！”

“因为春娘吗？”

“不仅仅是因为春娘，还是为了我李家上下一百八十八号人。”李中深呼吸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李中冷冷笑道：“张老夫人闺名叫做春娘，她与宫中的李贵妃乃是知交好友。我与张忠义同是好友，四十年前，张忠义还不是现在权倾朝野的阁老大人，而是一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

我家乃是皇商，家中自然有些银两。我跟他同时考试，见他只是一个穷书生，于是就将他带到了嘉园之中。”李中偏头看向窗外的鄢陵腊梅，“这株腊梅就栽在他的窗前，春娘与我青梅竹马，我们三人自然是常常相见。我们之间写诗作画弹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中会喜欢上春娘。

那年放榜前三日，李中将我灌醉，第二日我醒来，就是听说春娘昨夜被贼人侵犯。我去找春娘，春娘并不见我。那时候，李中时常劝慰我，放榜之日，我也无心去看。

后来李中来找我，说他中了进士，也向春娘提了亲，春娘答应了。我惶然无措，想要找到春娘问个明白，李中告诉我。春娘身子被贼人所污，已经有了身孕，她最不想要见到的人就是我！”说到此处，李中两眼泛泪。

“就算如此，当年李家又为何破败？”

李中神色凄然，“画皮之中的画皮鬼，其实有两人。”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