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涯看着躺在他旁边的况天佑喃喃自语着。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他已经使出了全部的实力，可是跟况天佑比较起来。很显然他输了。

“哈哈哈哈！！！我不是天人！我是不死族的九皇子况天涯！

纵使魂飞魄散，我依然是我！”

况天涯露出他那一对血红色的獠牙仰天长啸一声，他要让世人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份。

“我的族人，你要活下去，让不死族的名号再一次传遍诸天！”

况天涯没有丝毫留恋这个世界，当他忆起他真正的身份还有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帮助这个以金眼僵尸境界便跟他这个红眼僵尸两败俱伤的族人一臂之力。

“好想回到那长满了修罗草的修罗古界，回到家乡去啊，只可惜……”

况天涯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看一眼那个被他亲手埋葬掉的修罗古界，那个他曾经开创的修罗古界，那个他曾经庇佑过万年的家乡。那个被他亲自画上休止符的修罗古界，那里有着他此生最美的回忆，也有他曾经的挚爱。只可惜这一切都彻底成为了过去。

一切都在那个新婚燕尔的夜里改变了……

伴随着况天涯将自身的生命之火还有修为一点一滴输送到况天佑的体内，很多很多被尘封的记忆在此时此刻涌上心头，让他得以得知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来时花铺满路，去时已荒芜。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阴晴，只留住这一刻凝冻的表情。

缘尽的你我只剩下天意，只爱到一人独行，霜满的大地。”

魔音袅袅，此时此刻，彼时彼刻，唯有况天涯那悲壮荡气回肠的声音在天地间回旋。

一代传奇人物以自我牺牲落下了帷幕，况天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让况天佑复生，让况天佑不仅死而复生，还使其修为更上一层楼，让况天佑成为了诸天万界唯一一个红眼僵尸。

一个人的生存之道是以死亡之道来证明的。

“我……”

况天佑睁开了眸子，他不仅得到了况天涯的传承，也继承了况天涯这一生的记忆，他嘴巴微张，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

“新的天人就这样诞生了？”

“不死族的战斗也太快了吧？这才一个时辰不到，不仅胜负分明，还完成了传承仪式。”

“不死族的战斗非常特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也是必然的结果。”

没有人会想到此战会这么快便结束，要知道交战双方都是号称拥有不死不灭的肉身的不死族的皇道高手。

很多人对此战的结果有些不明所以，尤其是那些因为强行想要目睹那一战高潮因此双目失明的仙王还有仙皇等更是欲哭无泪。

虽然他们可以利用本源之力进行再生，但却会损害他们自己的本源。

“哎，没想到小天会这么极端。他怎么会落败的？难道是因为他对往事感到愧疚导致的吗？”灭生叹了口气，他并非人类，也非有思想的生灵，他只是一种特殊本源通灵修成正果的另类生命，他看了看那个完全继承了小天的况天佑后对着身旁同样沉默不语的夜羽询问道。

“因为他的心早已经死去，在他看到天佑，看到这个同族之人时，当他恢复那段被他埋葬尘封的记忆时，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夜羽看着死去的况天涯，想起了他自己的前世，想起了他前世宇智波鼬的一生。

“这是什么意思？”灭生有些似懂非懂，他只知道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其他的都只是虚的。

“因为有爱情，所以衍生出憎恨。

你们当年利用况天涯对族人的绝望还有憎恨使其成为了不死族的罪人。

这一点就是导致他今日走向灭亡的根源。”夜羽的因果本源早已经大成，并且修炼出了本源真身。故此一针见血的道出了始末。

“那小天为何要选择死亡？”灭生不解，既然况天涯选择出卖了灵魂，那么又何故要在今日选择死亡？

“我想他应该可以感应到在诸天万界中有着别的族人的存在。

他要等待别的族人前来手刃他这个不死族的叛徒。

故此他才会苟延残喘，在他看到天佑的那一刻起，他明白这一天终于来了。”

当夜羽第一眼看到况天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将爱人对自己的憎恨当成是爱的代价。

将世人对自己的骂名当做名誉的代价，从此隐藏在黑暗中。

如今，况天涯让况天佑以不死族英雄的身份将他这个不死族的叛徒给杀死掉，这就是他活着的唯一目的。

“这就是人心是吗？有心跟无心又有何区别？无上帝道不就是一条无情大道吗？

那么有没有心又有什么意义？”

灭生不懂，他的确不懂，甚至在这一刻他都不明白况天涯是为了什么而活，为了什么而战又是为了什么而选择死亡。

“无论是谁，都一定要活到最后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才会看清楚自己真正的样子。

你不认为所谓的死亡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夜羽没有继续搭理灭生，而是走到了没有任何获胜者该有的喜悦之情的况天佑身边淡语道。

“师尊，他……我……”况天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感觉胸口好闷好闷，他第一次觉得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这是他所选择的路，你应该理解他并祝福他。我们该启程了，你的命运，我的命运，我们都是被诅咒之人。

要想打破这个诅咒，就只能坚持下去，待到战胜命运那一天，这种悲哀的命运才得以改写，日后就不会重蹈覆辙。”

夜羽没有过多安慰况天佑，只因况天佑并非孩童，也非不谙世事的少年。有些事情点到即止说太多反而落了下乘。

“现在可以带我们去九洲岛了吧？还是说你想言而无信？”

夜羽看着在众人眼中空无一物的空地对着灭生沉声问道。

“愿陪伴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