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怎么了，怎么了，风景太好也不至于把你惊成这样吧。”烟华一早被从习场调过来，来人说公主疯了大喊大叫，昨天在饭堂那一哭，着实吓到众人，今早这光景没人敢近身。师父让她速速过来探看下。

“啊............”

“有事说事儿”

“我脸上有块疤，好大一块疤，怎么也擦不掉。”

“你刚看见呀，昨天就有了，这是妖毒，擦不掉的，不过能解，就是你不会功法得慢慢来。”

“你们昨天干吗不告诉我”

“昨天那么多事，哪来得及管这个啊。”

“什么时候开始给我解毒呀”

“这两天那么忙，急什么。”

“你别以为欺侮我没人管”

“谁欺侮你了”

“不给我解毒，这里就是你最好看是吧”

“你没毒也没我长的好呀”

“你瞎吧”

两个女人吵架，是没有什么水平可言的，吵到哪儿算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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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老道需得问下你在行府修到几何，方能安排你之后的课业。”

“长老道长，你能不能先帮我解妖毒。”这块疤不大但不不偏不倚长在苹果肌上，象个云团，但偏是暗褐色，连画个凤修个蝶做朵祥云都修不出来。奇丑无比，就是破相，毁容！”

“公主，我说过了，这解毒除草药需得功法，否则适得其反会伤本原，急不来。”

“可这样我见不了人啊”

“入道就是抛却尘俗，这也是修炼。”

“那长老道长就把这块疤当我的尘俗，你想办法帮我抛却掉吧。”

“公主，先修道，”

“长老道长，先去疤，求求你了。”

这个公主真真是比小缓当年难对付上何止几倍。不过，没隔半天，实真就自己回收了这个想法，几倍，小瞧纷繁，是几十倍。

这位公主练功四体不勤还要嗷嗷乱叫怕疼怕痛，习法背不出咒运不上功。那就打坐吧，静气凝神先练练定力，可好，她一打坐就打盹。小缓当年再怎么偷赖耍滑，可好歹是仙胎，那天资是母胎里带来的，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可眼前这位公主，既无天份也无勤学，小缓也是什么眼神独独挑到她做弟子。

我的天哪，我也好尴尬，我在行府是拿来当吉祥物的，道宗这帮人还真准备把我打造成冷兵器时代的女战士还是灭绝师太呀，练功修术外加打坐，换到现在，这和体罚有何分别。

“公主，老道看您不擅外练不如就内修吧，明日起听我讲道。”

“师父，她练方术都不曾会上些皮毛，怎配在您座下听道。外面那些师弟进山门最少也有六七载，还未得幸在您座前听道，这且不是于理不公。”

“我就是睡着了也不会打呼噜，你急什么急。”没本事，就嘴硬。

“唉，今日公主想必也累了，早点歇息，明日我们再议吧。”

“长老道人，说点我师父以前的事听听呗，我一时也睡不着。”

“那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就是好奇我师父做徒弟时是个什么样子。”

“据实说，就是不成样子。虽不至于为祸一方，但也竟干不着调的事。师父疼她，每每就念叨两句小惩大戒。”

小缓绝对是道宗里一号风云人物，但凡有聚众的，约架的，斗殴和互殴的都少不了她。附近山下村子里的地痞多数都被她打到“从良”，她可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小戒大惩。

当年山下有个村子就石家村，颇是贫瘠，村里有个屠户靠着一身蛮劲赚下些家底。虽早些年成了婚却总爱沾花惹草，颇是不规矩。后来盯上新丧不久的小寡妇多次行不轨之龌龊事，旁人见他蛮横也是敢怒不敢言。哪知这屠户越发肆无忌惮，竟连未出阁的姑娘家都不放过，白日里竟逼得一同村的姑娘家生生跳了井，那也是孤儿寡母，弱小之辈，官不听天不应的，那老母亲在山下官道上整日哭天抢地求有侠士伸张正义。被小缓听闻此事，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寻常作派无非把那屠户一顿打了送官便是，偏她的性子，挑了屠户手脚筋扔在那寡母养的猪圈里，那让小寡妇天天把自家的粪水挑过来当猪食喂给他。最最狠的是，把那屠户的家妻连带孩子转配给临村的一个鳏夫，要他生不如死，外带断子绝种。

听着就是我师父大人的坐派，不错。

可她对自己人也很狠

说是有段时间吧，小缓不知从哪儿学会玩色子那套赌坊的玩意儿，还特别上瘾。念想上来吧，定得找几个师兄切磋下技艺。可是地儿不好找呀，这里是道宗，清静修仙之所，还得躲着点实真这个极为不近人情的大师兄，平日里他监管道场规矩管束师兄弟们行举，特别严格特别较真特别不给面子。

后来小缓想出个绝妙的点子，她看中姐姐小媛修习的后山，那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地方，平日只有小媛一人修习，她喜欢独处不爱闹腾，又特别勤于练习法术，故师父就把后山划给她独用，有些密术也不便示众。

可要让小媛同流合污，可能性几乎为负，小缓拍着脑袋计从胆边生。她与一群小跟班每日早早下山逮些小蛇回来，小媛最怕这个，这几日每每练功都不时窜出几条，可闹心了，小缓就自告奋勇说帮姐姐抓蛇，不成想被咬上一口还中些微毒。蹊跷的是，那日探看过小缓的几个师兄弟之后都开始出现心慌气短胸闷之状，恐是这毒物有疫症，为免传及他人，小缓自行与几位染症的师兄弟日日隔与后山练功修身，恢复元气。

本来这事儿就这么走下去，小缓也就是过几天赌瘾，等这股劲儿过了病自然也好了。东窗事发是这位大师兄惦念手足日日探看，总觉有些异样又说不出所以然。最后心思缜密的他发现，后山涧的小溪一股子药味，显然有人没有按时饮药。再仔细盘摸，丹库里一味麻黄少去些许量。一阵前思后连便猜到小缓根本没有中微毒。

好吗，师父是真生气了，一起惹祸的师兄弟都是一顿板子后被赶到后厨做杂役，至于何时再能返回宗门修道不得而知。若有人呆不住即刻自行离开山门。小缓是入室弟子自然也就是一顿板子然后一个月禁足面壁思过。但凡常人，但凡长点心的常人都要痛哭流涕跪谢师恩。偏我这位师父不依，说是自己起的头儿，挨罚挨骂都一人承担，若师父执意要重罚师兄们她就得一起陪着。

真是不知好歹，师父下狠心不惯着她，她也是下定决心死不回头。这上天入地大杀四方的主儿去到厨房，没出三日便在后厨反客为主，从此山上一日三餐就只有土豆。早是烤土豆，午是土豆丝，晚是土豆饼。连师父的都不给开小灶。责问下来，第二天一日三餐都是胡萝卜，再行责问，第三天全是白萝卜，再再责问，第四天又是土豆。别问了，反正就这三种食材按序来吧。师父让厨子做点别样的，伙房的抹着泪说，小缓发话，谁要现在和她过不去不按她的意思烧菜做饭，那将来有一天师父登仙后可就没人保着他们。简直就是一女魔头的作派。

师父也拿她没辙，去后厨受戒是自己下的令，不可轻易收回。再有，虽说就是土豆胡萝卜，可也一日三餐没少短过，也挑不出大错。

就这样师徒俩拧着性子僵持，可怜霞山上百十来号道人跟着吃了一个月有余的土豆萝卜。想起那段时日，实真连走路都不敢动静太大，怕不时要漏气。每每忆此，都想着小缓这个性子哪里是仙胎。

“长老道长，就我师父这个做派，师爷就没半分猜疑过自己的卦算。”

“何意”

“我看师父的行事作风，象个魔胎入世才对。”

“不可胡说”

“长老道长，你就没有一刻这么想过。”

怎能没想过啊，还有些更离谱的就不再徒儿辈面前说道，总要给小师妹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