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岁月如歌
作者:虫虫的平行世界 | 分类: | 字数:5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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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说好再见便不再见
正式交接开始,新进入的管理层逐一与公司的每一位员工谈话,普通员工留住了三分之二,核心员工只留下了两人,分别是策划总监和美术五组的小组长。
以方少堃为首的几个美术组组长都选择离开。
陈月君从公司负责人变为项目管理人,不再全面负责公司管理。
新来的管理层,几乎每隔一周都要发一份通知,使得留下的人变得人心惶惶。
何平选择继续留在新公司,她的职位和负责的工作内容不变,依旧是商务部经理。
汪一不是很愿意,“陈总现在都叫陈总监了,你还回公司干嘛,来我们自己家的公司吧,反正你做商务的,到哪里不是做呢。”
何平抱起刚刚吃完奶的儿子,放在肩头拍嗝,“我在公司有股份,月君姐送我的,你忘了!新来的领导虽然不在意我那么一点小股份,可开董事会,我可是有资格参加的,我去不去是一回事,人家肯定是要通知的哦!我现在在公司比月君姐有话语权。再说啦,新领导也算是我的老熟人,我们以前常在一块开会。月君姐在公司还要待几个月,这几个月最好平平顺顺,不然总得有人帮她说说话吧,反正,她没完全离开之前,我是不会走的。况且,我为什么要开这个口,等公司真觉得我碍眼了,自然有人来找我谈。到那个时候,主动权可在我手上,我提点额外的要求,不正常吗!。公司都不是月君姐的了,有钱我干嘛不要,说不定月君姐知道后,还要为我鼓掌呢。”
汪一这下倒明白何平的意思了,他抱过睡熟的儿子放回小床上,“行吧,反正,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
汪一拉住何平的手,“你问问艾艾,要不要改姓,不管是跟你姓还是跟我姓,随她意愿。上次我看艾艾和她爸爸通完电话,躲回房间哭呢。”
何平轻轻拍着汪一的手,叹了口气,“艾艾是个主意正的孩子,她自己不提,我们提,她会不高兴的。等她转过弯来吧,以前她小,看事看不清,现在也这么大了,多少能看明白怎么回事的。她十六岁要换成成人身份证,到时我再详细跟她聊吧。”
陈月君将肩上的担子卸下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她走路不再风风火火,中午有一整段时间可以与何平一块去楼下快餐店吃饭。
“方少堃下午办完所有手续,明天就不来了。”
“嗯,知道。”
“他和那些离职的组长一块请公司同事们吃饭,叫了你吗?”
“没有,毕竟我是他们曾经的老板,叫我……很尴尬好吗。”
“那我也不去啦。”何平放下手里的筷子,没了胃口。
“你干嘛不去呀,去吧。我不去,是怕我去反而让其他同事放不开,吃得不开心。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陈月君轻声劝何平。
何平贴着陈月君,轻轻撞了撞她的肩,“我说,方少堃和程诚在一块,你……”
“挺好的,我祝福他们,而且,方少堃准备自己当老板,这是好事。”陈月君突然没了继续吃下去的胃口,她拿起杯子喝了口饮料。
何平愣愣的看着陈月君,“你不会真不知道吧,方少堃喜欢你,不然他怎么可能……”
“你不也喜欢我吗!”陈月君抢过何平的话头,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何平,“汪一要是知道你喜欢我,他不得跟我玩命吧!”
“月君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喜欢你和他喜欢你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在我的人格魅力感召下,才一直坚持跟在我身边啊!”
何平没想到陈月君能这么开玩笑,“你现在可真是无事一身轻啊!你有什么人格魅力,说来我听听,天天压榨我们,要我们卖命工作的人格魅力吗?”
陈月君呵呵笑了起来,“也……算是吧,不是有句话吗,叫‘爱之深,恨之切’吗!我们之间这叫虐恋情深,好不好。”
何平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是指我,还是指谁。”
陈月君无语之极,白了她一眼,“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哦喔!”何平夸张地叫了一声。
何平突然收起玩笑,变得严肃,“你为什么一直拒绝他,因为他比你小太多吗?他都不在意,你为什么要在意呢。被一个人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多不容易啊!”
陈月君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走吧,差不多到点了。”
何平看她逃似的跑开,只好跟着陈月君身后收拾餐盘离开。
……
聂良平看了一眼账户的金额,拿起电话打给陈月君,“你的钱都倒出来了,北京的房子你是留着还是卖了?”
“留着吧,这个地段挺好租的,我也想尝尝当包租婆的滋味。”
“行,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吧,东西都寄回去了,你帮我签收了吗?”
“收了,放心。”
“我妈怎么样了,还好吗?”
“有护工,磊磊每天都去陪她。”
陈月君揉了揉眉心,“她……还是不肯配合治疗吗?”
第120章 说好再见便不再见
聂良平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她说她想你爸啦。”
陈月君捂住自己的眼睛,“知道了,我尽早回去。”
放下电话后,陈月君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极力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才四年而已,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不是说了要多陪陪孩子们吗?老太太怎么这么着急呢。
……
“我们去送送你吧!”何平搂住陈月君的肩,不肯松开。
“不用,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不用这样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陈月君安慰何平。
高艾也贴了过来,紧紧挨着陈月君,“陈阿姨,如果我想你了,我可以回江城去看你吗?”
陈月君听到高艾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哈哈笑了两声,搂住高艾亲了亲,“傻孩子!”
汪一抱着儿子,“陈总,要不,你认我们家小子当干儿子吧。”
陈月君忙摇头,纠正汪一,“别叫我陈总啦,跟着何平叫我月君姐吧。认干亲这种事还是算了,我们之间还差这一层关系吗?你们老汪家的儿子好好留着吧!”
汪一只得哄着汪端叫陈月君:“常来看看我呀,六六叫大妈常来看我!”,一岁多的汪端嘴里含糊的叫着:“大妈常来看我呀!”
陈月君听到这声“大妈”一下没绷住,抚掌大笑起来,“我已进入大妈的行列了吗!”
何平气得在汪一胳膊上重重拍了一下,“不会说话少说几句。”
告别总是漫长的,终于到了真正分别的日子。
陈月君拒绝所有要送行的人,独自拉着行李箱,乘车往机场赶。她到机场后,利落地办好行李托运,换好登机牌,坐在候机大厅等着登机通知。
“陈总!”程诚突然出现在陈月君面前叫了她一声,吓的陈月君一跳。
“程诚!”陈月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诚。算起来她们俩快有一年没见了,“你……这是要出差吗?”
程诚摇摇头,与陈月君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陈总,我向何姐打听,知道你坐今天这班飞机,特意来找你的。”
陈月君更意外了,“哦,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着你离开而已。”程诚抿了抿唇,微微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敌意。
陈月君见程诚这样,稍稍一愣,很快她大致猜出程诚为什么这样。想明白后,陈月君心里升起一阵失望和无奈,甚至有一丝丝的遗憾萦绕在心头。
陈月君不愿与一个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继续谈下去,她转过身,拿出手机浏览新闻。
“你不打算问问我吗?”程诚的唇抿得更紧,她的双腮鼓了起来,像只充满气的气球。
“你希望我问你什么?”陈月君没抬头,继续浏览着手机上的新闻。
“我……”程诚一时语塞,她把路上想好的所有说词忘的一干二净。
陈月君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十分钟就要登机了,不管你今天是为什么来送我,我都谢谢你,虽然我并不需要这样的热情。希望你将来生活幸福、工作顺利!”
“你……你是在讽刺我吗?”程诚结巴的质问陈月君,“你是一走了之了,留下这么一大堆烂摊子,还把他的心带走一半,你还祝我生活幸福,你太虚伪了,陈月君!”
陈月君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程诚,“程诚,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你以什么立场批评我?”
“我……我曾经是公司的员工,我……”程诚结巴的更严重。
“你在并购前就离职了,是你自己提出的,你忘了?”陈月君觉得程诚实在有些好笑。
陈月君不认为有必要继续和程诚待在一块,她背起包朝登机口挪了挪。
程诚被陈月君的一通抢白,刚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泄了下去。
陈月君真的非常失望,她不指望程诚能感谢她曾经的提携之情,保持泛泛之交的体面还是应该有的。没想到程诚会这样不顾尊严地冲到机场来,这举动太出乎她的意料啦!
陈月君默默地叹了口气,安静地坐在靠登机台的位置。
程诚双手紧紧的攥着,骨节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手掌。她迈着略僵硬的步子走到陈月君身边,挨着陈月君坐下。
“方少堃!”
陈月君听到她提这个名字,立刻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程诚,你的生活与我无关,这个世界很大,容得下所有人。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承诺,因为你想要的承诺根本不存在。别让我对你太失望程诚,别让我看不起你。”陈月君双目直视程诚,她的目光坦诚、直白。
程诚低下头,脸胀得微微发红,“我……陈总……”
办理登机的通知声响起,陈月君率先站起来,走到登机口办理登机。
程诚注视着陈月君的背影,直到那条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廊桥尽头,她也没鼓起勇气去拉住陈月君,吼出压在心口的话。
程诚从机场出来,撕碎临时买的机票,将碎片丢进垃圾筒。她越想越为自己不值,莫名其妙的花了几百块钱,最后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她怔怔地站在机场大门口,看着身边或匆忙或闲适的人们,只觉得胃紧紧收缩成一团,痉挛的抽在一起,她抬手扶在额头,额头冒出一片冷汗,耳朵里响起尖锐的哨声,她突然发现地面朝自己扑来,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方少堃接到电话,打车匆忙地朝急救中心赶。
出租车被严严实实地堵在三环路上。方少堃连忙给程诚打电话,电话那头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程诚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
“诚诚,你怎么样好点没,我被堵路上了,大概……师傅还有多久能到,哦,好!大概还有十五分钟才能到,医生怎么说?诚诚……诚诚,说话啊!”
程诚听到电话里方少堃急切、关心的询问,她捂住脸又哭了起来。
方少堃没听到程诚说话,反而听到程诚哭,更是着急,“你怎么啦,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程诚只顾着哭,没有回答方少堃的追问。
方少堃着急的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能不能想办法绕过去,我老婆在医院不知道出什么事了,麻烦您师傅,帮帮忙!”
司机无奈地解释,“您自己看看,这前前后后堵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要不这样,只要能从这路上出去,我把您搁路边,您自己骑车过去吧,离那儿不远了,那样说不定还能快点。”
方少堃听了,忙说:“行,没问题,您……”
电话那头程诚低声叫了一声:“少堃,我没事,早上没吃早点就出来了,犯低血糖才晕倒的。”
方少堃听到这话,才稍稍放心,“你就在急救中心别走,我很快就能到,听到了没有!”
“好,我等你。”
方少堃挂上电话后,闭了闭眼睛,不再催促司机。
方少堃拎着一袋包子,跑进急救中心,看到程诚垂着头,长发遮住脸,一身疲惫的样子靠在椅子上。
“诚诚!”方少堃跑到程诚身边坐下,拂开遮在她脸上的头发。
程诚略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她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方少堃,瘪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方少堃被程诚哭得莫名其妙,忙抱住她安慰,“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带了吃的过来,你要不吃点吧。”
程诚紧紧抱住方少堃,窝在他的怀里摇着头。
从急救中心出来,方少堃追问程诚具体出了什么事,程诚始终一个字都不肯说。
……
夜深,程诚早早上床睡觉。
方少堃坐在电脑前,他眉心紧紧锁着,手里的画笔停在绘画板上许久未动。他知道陈月君今天回江城,他想过偷偷去送她,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从来就没给过自己一丝一毫的机会,已经认真告别过,说过再见!‘再见’又有什么意义呢!
方少堃转头看一眼在一旁沉沉睡着的程诚,回头苦笑一下,自言自语:“真是的,庸人自扰!”
方少堃晃了晃有些困的脑袋,起身去厨房给自己泡杯咖啡。
床上的程诚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空空的房门又缓缓闭上眼睛,“既然大家都装大方,都秉持‘看破不说破’的打算,那就这样吧,反正他只要还是我老公,我就没有输,总有一天,他会完完全全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