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别这样。”

玉嬷嬷和青霞一脸焦急的上前阻止她。

“让开！”

苏离低吼一声，两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离瞬间坐不住了。

这额头上的伤疤好丑，深深的一个坑，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不得吓一跳。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苏离发疯一般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夜亦寒听到月仙禀报说苏离醒来的时候，别提多兴奋了，但是带着高健仁来到神福宫的门口时，他却犹豫了。

一个活人脸上被生生的挖下一块肉，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这件事情，她肯定恨死他了。

“皇上，雪这么大，咱们进去吧？”

高健仁低声催促。

夜亦寒却迟迟迈不开腿，他愧对苏离，他不知道见了她以后要怎么跟她解释，她才会不怨他。

终于，他还是打了退堂鼓。

“朕今日累了，改日再来看阿离吧。”

高健仁显然有些不赞同。

“皇上，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您还是进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她昏迷了那么久，难道您就不想进去看看她吗？”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为了苏离想要肃清后宫的夜亦寒，如今会真的对苏离没有一丝怜悯之情。

夜亦寒定了定神，这才舒了口气，大步流星的向着苏离的卧房走去。

“你们都出去！出去！”

苏离的无助而绝望的哭声，远远的便已经传入夜亦寒的耳朵。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推开房门，看到那个只穿着白色亵衣、披头散发瑟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男人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

“阿离！”

男人刚喊出声，女人便如触电般的坐起身，躲在床边的帐蔓后，大声的狂叫：“出去！”

男人上前心痛的将女人拥在怀里，轻抚她的脊背安抚她。

“阿离，是朕，朕来看你了。”

女人抬头，美目怨恨的瞪着男人。

男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看着女人额头上那个依稀还渗着鲜血的小洞，瞬间心乱如麻。

“阿离，朕对不起你，朕以后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你这伤马上就会好的，朕给你找的大夫医术很高明，不会让你留疤的。”

“你还会是那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朕的阿离。”

“为什么！”

女人用力的挥舞着早已颤抖不已的小拳头，用力的捶打着夜亦寒坚实的胸膛。

男人满脸愧疚的再次将她拥在怀里。

“为了救我们的孩子，为了小星辰。”

女人许是闹腾的累了，最终还是倒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的昏睡过去。

“阿离，以后朕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朕保证。”

男人握着女人的手，坐在她的床边，低声的呢喃。

不管沐语蔓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他真心真意爱了这么久的女人，他着实不愿意再伤害她半分了。

就算之前他是真的爱错人了，那他也愿意将错就错，继续爱她。

“皇上，沐小姐晕倒了。”

瑶华宫的宫女绮儿，行色匆匆的赶来，跪倒在苏离的卧房前。

玉嬷嬷和月仙她们原本是想阻止她的，却无奈高健仁就在门外虎视眈眈的瞪着她们。

夜亦寒听到绮儿的声音，怔了怔，低头看看依然熟睡的苏离，这才依依不舍得起身出了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亦寒一边往瑶华宫赶，一边询问。

“沐小姐午膳时就说看了那些膳食没胃口，还有些恶心。醒来后奴婢们让御膳房给她做了热汤，她还没来得及喝，刚站起身子便晕过去了。”

“请太医了吗？”

“翠儿已经去请了。”

原本瑶华宫和神福宫就是一路之隔，夜亦寒很快便来到了沐语蔓的卧房前。

太医已经赶到了，此刻正在全神贯注的为沐语蔓把脉。

夜亦寒索性在炭火炉旁坐了下来。

原本他还打算等沐语蔓好一些了，让她用红宝石为苏离治疗那额头的伤口的，却没想到她这身体竟又出了状况。

“皇上，沐小姐她……”

太医欲言又止跪倒在地。

“说啊！”

“沐小姐她有喜了。”

太医此言一出，夜亦寒立刻愣住了，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日沐语蔓蜷缩在床头的模样。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会这么巧，就那么一次，这女人竟然怀孕了。

“太医，帮我开一剂堕胎药。”

沐语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一双眸子坚定地望着太医。

夜亦寒蹙眉，这个女人还真是大胆，她明明知道自己怀的是皇嗣，竟然敢擅自做主让太医给她打胎？

“你先下去吧！”

太医躬身退出。

夜亦寒这才起身，缓缓地移步到沐语蔓的床边，俯视着她那张倔强而苍白的脸蛋。

“这是朕的孩子。”

“它本来就是个意外，你不必在意。”

沐语蔓固执的别过脸去。

“就算是个意外，你也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夜亦寒的征服欲瞬间被激发了，他愤愤的在沐语蔓的床边坐下，大手卡着她的下巴，星目直直的盯着她。

“我是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你怎么这么倔？既然你的阿父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朕了，为何你还要这样故作高冷的拒朕于千里之外！”

沐语蔓冷笑，眸子里泛着晶莹的泪花。

“就算我从小就钟情于你又怎样？你会爱这样的我吗？你还不是宁愿爱那个夺走我一切的女人！”

夜亦寒不由得有些心痛，如果一切都是真的的话，他对苏离的宠爱，无疑是在加深沐语蔓心中的伤痛。

可是，他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突然，沐语蔓快速的坐起身，双臂环着夜亦寒的脖子，双唇肆无忌惮的贴上他，狂热的吻着。

夜亦寒一时间有些懵，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沐语蔓，竟有如此火热的一面。

鬼使神差的，他用双手拥着她瘦弱的身躯，紧紧的与她交织在一起。

“夜亦寒，我的时日不多了，我想要你爱我，一直爱我。”

女人激动的喘息着，在男人的耳边颤声呢喃。

男人将女人紧紧的拥在怀里。

“朕答应你，好好的爱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朕，不要逼朕放弃阿离，朕做不到。朕保证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去伤害你。”

就连夜亦寒自己也搞不清楚，此刻他对怀里的女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到底是对年少时记忆中那个小女孩儿的留恋？还是对一个不可把控的女人的占有欲？疑惑是对一个过去命运惨淡的女人的怜悯？

但是他很肯定，那不是爱情，因为他对她根本没有一丝想要更深一步拥有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