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云飒坐在卧室的床上，一个人发呆。

窗帘拉了大半，没开房间里的灯。

光线昏暗。

遮住她的眼帘，也遮住她的心。

她很想冰宝和雪宝，想疯了。

好几天没听到他们的声音，没看到他们的脸。

谁能体会，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大的折磨？

两个小家伙有好好吃饭吗？有好好睡觉吗？有好好学习吗？

每一个问题，都要将她逼崩溃。

而阿湛的步步紧逼，又让她难以招架。

她忽然觉得，自己坚持不了一年。

门忽然被推开。

她一怔。

哪怕看不清男人的脸，也知道是他回来了。

他大步逼近。

“阿......唔......”

还不等她说完，他便精准堵住了她的嘴。

“嗯.....阿.......湛......你......唔.......”

男人边吻她，边脱衣服，很快便将自己的风衣衬衫以及裤子全脱了。

蹬掉鞋袜，他爬上了床。

就连爬床的时候，依旧密密实实堵着她的唇亲。

他捧着她的脸颊，尽情吻着，力道是温柔的，怜惜的，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瓶，他要小心翼翼呵护着......

是的，云飒就是这种感觉。

她被他放倒在床上。

他温柔似水，一遍遍亲吻她，不管哪里，他都亲......

最后，一点点占有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到她脸上。

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

随着滴下来的液体越来越多，她有些慌，抬手去摸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竟是眼泪！

她心一颤，不，心在瞬间便碎裂了。

她最看不得他哭了。

五年前离婚时，他哭成那样，谁知道她有多痛呢？

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阿湛，你....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就只是温柔占有她。

“阿湛，你为什么哭？”

“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

“如果我做的不好，你别生气，真的，别哭，我.....我害怕......”

她想说的是，她心疼。

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害怕。

眼泪越滴越多。

终于，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到像被整个沙滩的沙子摩挲过，“宝贝，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云飒一怔。

“宝贝，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别骗我了。”

他的眼泪还是疯狂往她脸上砸.......

她不知该说什么。

无法面对这样的他。

他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忽然说这些！

“宝贝，不，老婆，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是爱我的，你是，你肯定是，你爱我，你很爱我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老婆？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云飒慌了，彻底慌了，“阿湛，你.....你别说了！”

再说下去，她也会哭的。

哭，会泄露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你爱我。”

她不说话。

“说你爱我！”

她还是不说话。

“说你爱我啊！”

她无言以对。

到了最后，他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但动作却依旧是温柔的，“云飒，你听不明白吗？我叫你说，你爱我！”

云飒心像被凌迟，疼得她眼圈红了，“我.....我不爱你......对，我不爱你......你别胡说......”

“你不爱我？你爱谁？云易琛吗？”

“对，我爱的就是他......”她毫不犹豫说起谎言。

“你放屁！”

他像是疯了，也有飙脏话的时候，“云飒，你他妈就是在放屁！”

容湛抽出身子，起身将头顶的吊灯开关打开。

下一瞬，屋内大亮。

云飒看清了男人红通通的双眼，爬满了触目惊心的红血丝。

他满脸是泪，连高挺的鼻尖都是红的。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到很想坐起来给他擦泪。

只是，下一秒，他伏在床边，将他的风衣捡起来。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摔在床单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云飒，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到现在了，还敢欺骗我，是我太宠你了，让你连这个都敢骗我！”

云飒顾不得赤裸的身子。

坐起来，拿起那张A4纸看......

每个字，都在刺穿她的心脏。

回忆涌上心头。

她声音是抖的，不敢看他，“你....你从哪找到的这东西？”

她都没有。

当年那个护士，根本没给过她单子。

那种事，是私下交易，医院不可能会留下隐患和把柄。

男人前面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冷厉，“要不是我无意中得知这件事，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嗤嗤笑了声，似在嘲讽自己，“卖血？好啊，云飒，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去卖血？你为了我，竟然去卖血？你他妈疯了吗？”

云飒颤抖着身子，不敢看他，更不敢再说话。

她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

那时候他们太困难，为了他，她做这点事又如何呢？

“云飒，你还敢说你不爱我，你他妈爱死了我好吗？你为了我，连血都去卖了！你说你不爱我，你觉得我他妈信吗？”

云飒无言以对。

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温柔如水，矜贵高冷的代名词，是不显山不露水，根正苗红的顶级贵少爷。

他有家教，有礼貌，从来不说粗话和脏话。

只有在床上，会说一些骚话。

可五年后，他们重逢，这不是他第一次说他妈的了。

刚才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妈的。

她很怕，真的怕，怕他下一秒会把她活生生给宰了。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男人，都去卖血了，说不爱他，鬼才信！”

“我.....我不爱你......”

云飒哑着嗓子，自欺欺人。

容湛双眸血红，胸腔不断起伏。

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捏住女人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自己，狠狠道：“云飒，你好样的，你有种，不承认是吧？行，今天我他妈就做到你服，你什么时候承认你爱我，我什么时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