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脚印
作者:小罗小过 | 分类: | 字数:4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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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有人动了手脚!
我们必败无疑,正当我们这么认为且打算放弃的时候,第五双手在我们最前头抓住了绳子,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是张诺!我们惊喜地看见回心转意的张诺站在我们前头,抓着绳子,朝我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诺的到来不仅增加了我们的力量,也鼓舞了我们的士气,绳子最后头的邹聪大声地喊道:“大家听我口号,一、二、三!”
我们随着邹聪的口号,听到“三”字一起用力,并且嘴里爆发出各式各样的吼声,把力气一次又一次地倾注在手中的绳子上。终于,我们往回退了一步。
“再加把劲!一、二、三!”在邹聪的口号的指挥下,我们又往回退了一步,优势似乎渐渐转回到我们的身上。
我们疯狂地使着劲,身子斜着快要贴到地面了,我们闭紧了眼睛,甚至把睁眼的力气都放在了手上去扯动那根绳子。我们离南湖越来越远,绳子上的塑料泡沫离湖岸只剩下两三米的距离,我们胜利在望了!
“一、二、三!”邹聪的“三”字刚喊出口,我们就听见啪的一声绳子断裂的声响,我们失去了重心,齐齐向后栽倒在地上。
我们从地上坐起来,看着断裂的绳子的另一端飞到半空中,然后弹进了南湖里。湖上的水浪开始缓和起来,湖面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就差那么一步。邹聪气恼地用手捶了一下地上的草。
真的就是差那么一步,我们只要往后再退上那么一步,就能看见藏在水里的水鬼的那张脸,接下来我们就能把它拽上岸来,在陆地上和它了结这一切。然而这些在绳子断裂的那一刻都化成泡沫,在一瞬间化为虚无。
我们打算无功而返地回去了,刘凯和方传华开始去收拾地上断掉的绳子和我们没有用上的手套和剪刀。
“都没用了,还捡它做什么!”邹聪在一边没好气地叫道,然后气呼呼地一个人独自走了。习惯了担任邹聪“监护人”的张诺看了我们一会儿,也跟着跑了过去。
刘凯被邹聪这么一说,手里拿着半截绳子愣在那里。我走上去,帮着收拾地上的东西,对刘凯说:“别理他,他就是那样的人!”
我确定刘凯的自尊被伤到了,他本可以不来帮我的,那只水鬼也没有盯上他,他来帮我们完全是出于室友的情谊。
我和方传华把东西收好放回包里,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见刘凯仍拿着绳子站在原地。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生气了!”
刘凯没说话,我看见他的眉头紧皱着,低头看着手中的绳子,过了一会儿,他把手里绳子断了的一端递到我的面前。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条断裂的绳子。发现断裂的绳头一边是被强行拉断的细丝,参差不齐,而另外半边端口却十分齐整,显然是被利器割开的。
“有人在绳子上做了手脚!”刘凯小声地对我说。
我们当中有一个人趁大家不备,用剪刀把绳子剪断了一半,导致了这次钓水鬼行动的失败。
我很疑惑。最让我疑惑的不是我们当中谁剪断的绳子,而是他为什么要剪断绳子,放走南湖的那只水鬼。不管怎样,他的目的绝不是出于好意。
“有人不想让你和邹聪活着!”刘凯很认真地对我说,“他不想让我们抓住那只水鬼,他想的是让那只水鬼继续留在南湖,继续向你们索命!”
我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这些天来我的心跳似乎从没有慢过。我的脑海浮现出吴名、邹聪、方传华、张诺的名字,但我不想去猜测他们,我不想知道他们的动机,因为我怕挖掘出这些事背后更加恐怖的一幕。
“我想先回去洗个澡!”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泥土的衣服,说道。
我和刘凯打算回寝室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的衣服都在寝室里面。这是我们在王建死后第一次回寝室,回去的路上刘凯给吴名打了个电话,他想把所有人叫到一起,然后去民俗协会办公室挨个询问,找出那个图谋不轨的“内奸”。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寝室门口,经过接二连三的一大串事件的洗礼,这间寝室的容貌变得十分陌生。我推开门,一股年代久远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窗口吹过来的风使寝室里我们挂着的衣服,墙上的海报,桌子上的挂件全部摇动起来,哗啦啦的,他们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我看见王建桌子上的手机,它被放在那里一直没动过。我伸手按了一下,时隔太久,它已经耗尽了它的电量,开不了机。我把它放下,脱了衣服准备洗澡。
我们所在的寝室楼是学校建造的时间比较早的一栋,所以还没有独立卫生间,我们洗澡和上厕所都要到三楼的公共澡堂和厕所去,但现在谁会在意这些,学校的大方与小气已经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了。
我钻进澡堂里的一个隔间,打开喷头,任头顶微凉的水柱由上而下浇遍我的身体,身上的尘土随着水流流到地板上。这个澡我洗了很久,我想洗尽身上的晦气和脑中的烦恼,我希望洗完这个澡之后,出去碰见的只有好运和阳光。
第13章 有人动了手脚!
我用了将近半瓶沐浴露才从澡堂出来,回到寝室,刘凯已经洗完澡,高高地坐在床上,仍然在研究着手里的绳子。
“别研究了,没有人会想害我们,我认为应该是有人无意中割断的,或者它原本就是这样断了一半,只是我们事先没有发现而已。”我说。
刘凯没有搭理我,我自讨没趣,找了条毛巾擦干身上的水,从柜子里找了一件宽松的衣服套上,站在风扇下借转动的风吹干湿漉漉的头发。闭上眼睛,尽量让大脑放空,不让最近发生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但是说是这么说,做起来谈何容易。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全部卷了起来,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闪现开来。南湖的水声、风中的哭声、邹聪的怒吼声、王建的叫声,在我的耳边循环播放,我如同身处一个宽阔到看不着边际的3D影院里,身不由己地坐着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我桌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吴名的一个电话把我从白日梦中解救了出来。
“喂!什么事?”
那边听见我的声音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说:“你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们的话让我感觉不明所以,我回道:“我一直在寝室啊,出了什么事吗?”
吴名的语气顿时从急促变成缓和了,说:“刘凯在寝室等了你很久,以为你早走了,所以先找了我,但是我们在外面找了半天没找着你,原来你还在寝室!赶紧下来吧,我和刘凯在民俗协会等你!喂,你听到了吗?说话啊!”
如果真的如吴名所说,刘凯在民俗协会,那么现在在我头顶的床铺上坐着的是谁?
我拿着电话的手僵住了,一滴水珠从上面掉下来,滴在我的手臂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我不敢抬头往床铺上看,但是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我的视线转向那边。就在我头顶,刘凯的床铺上,坐着一个湿漉漉的黑色的影子,它的身影模糊不清,但是那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南湖湖底邪灵的脸!那只邪灵现在正坐在我寝室的床铺上!它朝我笑了,很得意地笑!它手里拽着另外半截绳子,绳子上两个小人被扯地稀巴烂,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头挂在上面!它又笑了,笑声像极了女人的哭声!
我早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寝室里跑出来的,我只知道,我得跑,一刻不停地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我一路未歇地跑到民俗协会办公室,看见里面的方传华,我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吼道:“你不是说它不会到陆地上来吗?”
方传华被我这一举动吓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指的是......谁......谁不会到陆地上?”
“南湖的!我们今天中午要抓的,杀死王建的那只水鬼!”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我的声音很大,大得飘到走廊上,在走廊上发出一阵阵回声。“它现在正坐在我们寝室的床铺上,它朝着我笑,它身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淌,都他妈的滴在了我的身上!”
“你说的是真的?”一边的刘凯听见我说寝室有鬼,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被我抓住的方传华也十分紧张地说:“我也不清楚,这种情况我没有见过,我真的没有见过!”
我松开了方传华的衣领,我不能怪他。我只是身处悬崖的边缘急于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从而忽略了方传华所讲述的一大堆理论也只是基于他简单的猜想。
“我们这次真的激怒它了!”刘凯站在我身边自言自语着,一向保持着镇定的他现在也在不停地发着抖。
那只水鬼现在上岸了,在经过和我们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之后。我们原先坚信的那一套水鬼只能待在水里的理论成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使我们费劲心力在南湖开展的“钓水鬼”行动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临近傍晚,邹聪和张诺从外面进来,手里提了几大盒快餐,放在桌上。
我一边扒着饭一边把在寝室的遭遇告诉了邹聪。邹聪听完之后也很吃惊,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你要小心一点!”
“你也是!”我也对邹聪说道。
邹聪点点头。然后大家都默不作声,快速的吃着眼前的饭菜,似乎吃完这一顿,下一顿就不知道在哪了。
我们决定晚上就在这里过夜。这里桌子很多,有风扇,晚上水电也不断。主要是大家在一起,人多有个照应。
窗外的天很快黑了,我们在二楼,窗外生长着一排古老的树木,遮挡了我们的视线,树木旁边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集体瘫痪,导致我们看见的窗外只是漆黑的一片。我们能看见的,只有亮着灯的办公室和外面空荡荡的走廊。
邹聪和方传华挤在一块研究着那堆材料。我知道照着邹聪的性子,他不找到一个再和水鬼拼上一拼的办法是不会罢休的,因为他和我一样想活,但不想像我一样苟延残喘、引颈待戮地活。
张诺来的时候把洗漱用的脸盆和毛巾也带来了,尽管下午洗了一个澡,但是炎热的天气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在人的脸上榨出一层油来。
为了驱散在我身上尚未退走的恐惧,我也抽了一叠材料和邹聪坐在一堆,心不在焉地一页一页地翻着。也许那只水鬼给我造成的恐惧过深,使我无法相信单凭方传华这一堆胡编乱造的材料就能逆转眼前的局势。我随意地翻阅着纸上乱七八糟的图案和文字,只是为了讨个心安,放空自己的思想,保证自己的注意力不会被其他的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使自己再次落入危险的境地。
张诺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水进来,经过我们时,他显得小心翼翼,但是我们坐得太随意,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缝隙又很小,大半可以通过的空间又被我们霸占。当张诺穿过第一排桌子的时候,被桌子的一角戳中大腿,突然的痛楚使他双手一松,脸盆在手上翻了个个儿,半盆的水直接倾泻在我和邹聪的头上。
那半盆水浇得我和邹聪打了个寒颤,邹聪直接跳了起来,朝张诺骂道:“你他妈的端盆水进来做什么?”
张诺手里拿着空脸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说:“我想洗把脸......”
邹聪把掉在地上的毛巾捡起来,扔在张诺的怀里,吼道:“你不会到外面去洗!”
张诺看着愤怒无比的邹聪,愣了一会儿,想说什么,但是又忍住了,他把毛巾放进脸盆,转了个身出去了。
邹聪和方传华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被水打湿的材料,好在张诺那盆水倒得够精准,大部分落在我们的头上,至于材料,除了我们手上的湿透了,桌上其他的只淋湿了边边角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