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四人驱车回家。

正当路过紫金山之时，忽然听到阵阵凄厉的惨叫从路边传来。

江去病一愣，从车窗看去，顿时哑然失笑。只见正是二师兄一家几口，正在打架斗殴。

都说金鳞生态好，经常有人偶遇二师兄，没想到今个给自己碰见了。

这些体型都不大，只有家猪一半大小，但野性十足，打的甚是激烈，眼珠子通红，异常可怖。

棕色的皮毛之上沾染了斑斑血迹，还有一头已经快不行了，躺在路边灌木丛中凄惨嚎叫，令人闻之难免生出恻隐之心。

“嘎吱。”

江去病一脚急刹车，连忙停了下来。

江老爷心善，见不得生灵如此痛苦，准备把它带回家给它开一副中药，好好调理一番。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车上的其他人也同样心善，纷纷表示江去病真是个大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无支祁更是一个大逼兜，给痛苦不堪，不停挣扎的二师兄来了一剂止痛药。

果然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是也，二师兄闭上眼睛，安稳的睡去。

考虑到自己家空间狭小，不适合开展手术，江去病驱车直奔敬爷家，那里有一间院子，比较适合救助工程。

凌晨两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敬爷院门外响起，江去病和无支祁一前一后抬着二师兄，咣咣咣的砸门。

“谁啊，大半夜的。。。”

二楼一扇窗户里亮起灯光，一个打着赤膊的老头探头张望。

“敬爷，是我！！”

“草，吓老子一跳，还以为。。。”

敬爷见来的是江去病，这才放下心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缩回脑袋。

最近生意不景气，手头不甚宽裕，欠了旁边足浴店一点小钱，他还以为追债的上门了！

江去病见敬爷醒了，也不再犹豫，直接自己将门打开。

四人鱼贯而入，此刻月光如昼，即便不开灯光，也可清楚视物。

“快快快，准备手术！！”

“先将患者衣服脱了，剃毛！！”

几人各司其职，江去病去厨房架起手术台，准备手术器械。

无支祁则继续打麻药，减轻患者手术过程中的痛苦。

庄妙善和林芝则准备药材，麻果，桂皮，辣椒，八角，香叶。。。

都是纯正中药材，想必他们都是中医世家传人！

等敬爷穿好衣服，一脸懵逼的下楼，患者已经褪去衣服，开肠破肚了。

江去病看向敬爷，语气沉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患者家属去前台结清手术费用！”

“我去你大爷的，你才野猪家属！！”

敬爷怒骂一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突然脑海冒出一个念头，患者都死了，还需要交费用吗？

卧槽，我在想些什么！！

摇摇头，将睡意甩出去，指着二师兄道，“你们这是干啥呢？哪来的野猪？这是保护动物知道吗？”

“知道啊！”

江去病一脸认真，“我们在救它，就是失败了而已！”

“所以你就准备这样和公安机关的同志说？”

敬爷一脸不屑，掏出根烟点上，这个时候他才算醒过神。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马龙呢，一起出来吃夜宵了！”

“他来不了，被我搁水里泡着了！”

敬爷伸出手指蘸了蘸汤，尝尝咸淡，这才接着道，“你们一群，嗯，那啥，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杀猪来了？”

“路上碰见了，本来我们劫狱来着！！”

江去病说的云淡风轻。

“咳咳咳。。。”

听闻此话，敬爷嘴里鼻孔一齐往外喷烟，搞得跟蒸汽机似的。

“劫狱？你们？”

“对啊。”江去病晃了晃胸口的黑色泰山石吊坠，“先杀第一遍，等会吃完了再杀一遍！”

“666，还是你们狠！”

敬爷抬头望天，无语凝噎。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时代了，现在杀人都流行杀两次的吗？

幸好自己被杀的早…

这边卤水咕噜噜的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江去病则趁这个时间给虞小楼去了个电话。

刚响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想来那边一直在等着。

“怎么这么久？”

虞小楼的语气有些疑惑，好像在奇怪这电话为何来的这么迟。

“路上碰到野猪打架，耽搁了一会。”

“野猪打架？”

那边更加疑惑，但很快便说出两个字，“香吗？”

“卧槽！”

江去病吓了一跳，神经兮兮的左右张望，却没看见虞小楼的身影。

“你怎么知道？”

“用屁股想就知道！”

虞小楼故作轻蔑，憋着一丝笑意，接着道，“那几个人的魂魄先别放出来，等过几天你带着石头来一趟泰安！”

“为什么？”

江去病不解，泰安他知道，就是泰山所在的城市，号称人间鬼都，天地人三界汇合之处。

小时候也被父亲母亲带着去过，只是没什么印象了。

只依稀记得那里的地名十分炸裂，什么南天门，灵山大街，奈何桥，黄泉水库啥的，很有地府特色。

“因为，这边有一套完整的刑具等着他们，我还要从他们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虞小楼大略的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等我通知！”

便挂断电话。

江去病无奈看向林芝，“虞小楼说要等几天。”

“没事，也不差这几天了。”

林芝倒是看的开。

此刻的他面色平静，既没有亲自手刃仇人的激动，也没有大仇得报之后的那种痛苦大哭。

总之平静的吓人，一直盯着卤着二师兄的锅，手中的汤匙不停地在里面搅拌着，像一个认真煮汤的女巫。

这时候，一旁的敬爷嘟囔着说了一句，“这野猪是打架死的？怎么连野猪都不安分了！”

“什么意思？”

江去病抬头看他，怎么感觉这话里有话。

“啧，你是没注意。”

敬爷摇摇头，踢了踢身边的渔网，“最近这鱼啊，都像是疯了，天天在水里打群架，打的品相都不好了，卖都卖不出去！！”

“鱼也打架？”

江去病忍不住噗嗤一笑，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那你可不知道了，打的可凶！”

敬爷说着从屋里端出来一个搪瓷盆，里面养着几尾草鱼。

此时这些鱼受到惊动，顿时奋力挣扎起来，水花四溅，看其气势，跟他妈食人鱼一样。

“你瞧，凶的批爆！”

敬爷用手指头逗弄着，瞬间便有一条猛的咬了上去，鱼唇含着手指不停地吮吸，看着竟然有一丝。。。。

“你们看它眼，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