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雪将外面的狐裘裹紧了，那味道又淡了些。孙贵妃一进来，先是觑了江晴雪好几眼，那眼神儿冷嗖嗖的，看的江晴雪后背发寒。

江晴雪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手段毒辣着呢。

她笑着福了福身。

“晴雪见过母妃。”

孙贵妃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然后笑盈盈的走向皇帝。

“听说陛下要册封小世子了，臣妾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没有打扰到陛下吧？”

皇帝眉头一蹙，当即否认。

“谁说的？朕怎么不知道？”

孙贵妃娇嗔的挽着皇帝的胳膊。

“陛下宣晴雪进宫，不是说小世子的事吗？那是为了何事？”

皇帝沉着脸不说话。

江晴雪垂着头哭了起来。

“娘娘，陛下本来是要封小世子和小郡主的，都是晴雪有罪，不该拖着病体前来……呜呜呜……”

她将衣衫松开，让那味儿飘了出去。在为萧临川的几个孩子争取福利这件事上，她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孙贵妃是不会因为她臭就不管孩子的。

孙贵妃吸了吸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

皇帝神情嫌弃的摆了摆手。

“你先回去，冯御医不是擅千金科吗？让他去王府瞧瞧。”

孙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晴雪，好半天才宽慰道。

“嗳，女人就怕月子里落了病，今儿天这么冷，快回去静养着吧，要是缺什么药，只管让人进宫来说一声，我让人给你送去就是了。”

她刚刚进来时就隐隐闻到什么味儿了，还以为是公公身上的，没想到竟是江晴雪，都病成这样了，竟还敢进宫？

江晴雪抹了把眼泪。

“是，晴雪告退。”

等她出了御书房，皇帝才松开掩住口鼻的手，他赶紧唤了公公进来。

“泗公公，快进来熏香！贵妃，这儿不宜久留，熏得朕都快要吐了，不如去你宫里坐坐！”

孙贵妃闻言十分高兴，赶紧扶着他往外走。

“陛下这会儿去正好，臣妾正好让人炖了补汤。”

皇帝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倒是贴心。”

孙贵妃娇笑着扭了扭身子。

“陛下，还有小世子的事儿，川儿就这么一个儿子，迟早都是要册封的，陛下就早日封了吧，也好让臣妾高兴高兴。”

提起这事儿，皇帝又有些不悦了，他本想借此事拿捏江晴雪的。

“嗯，此事不急。”

俩人走后，泗公公熏上了上好的龙涎香，又推开了门窗透气，就连江晴雪站过的地方，又拿水冲洗了一遍，这才作罢。

……

长长的宫道上，江晴雪裹紧了衣袍，但那股恶臭味儿还是拼命的往外散发，跟在后面的小山小怜被熏的不敢呼吸，一阵风吹过，那味儿直往两人鼻子里钻，俩人紧张的快哭了，要是这路上碰着了什么人，王妃往后还有何颜面见人啊？

小福子一边呕吐，一边吐槽起来。

“姐姐，这个糟老头子快五十了吧？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好色啊？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放过，真是个禽兽。”

江晴雪小声嘀咕道。

“这你就不懂了，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这男人呐，无论十八岁还是八十岁，都一个臭德行，像崔植那样的正人君子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小山小怜看了江晴雪一眼，王妃在自言自语啥呢？

“王妃，我们快些回去吧。”

俩人不敢问王妃怎么突然这么臭了，她们猜想王妃是不是把屎拉裤子上了，都臭成了这样，还没被陛下责罚，也是本事了。

俩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江晴雪就走。谁知担心啥就来啥，迎面远远的走来一人，挡住了几人去路。

“皇嫂？”

江晴雪抬头，笑着打招呼。

“是九弟啊？”

她推开小山小怜，往前走了几步，顺便恶心一下九皇子也好，免得他再夜闯王府了。

小山和小怜大惊失色，王妃是闻不见自己臭吗？还离九皇子那么近。九皇子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他那张嘴毒着呢，要是说出什么难听的来，王妃还不得羞愤而死啊。俩人大着胆子劝江晴雪。

“王妃，外面天冷，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

九皇子正要斥责两人无礼，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儿，他掩住口鼻，龇牙咧嘴道。

“皇嫂，这里好臭，定是哪个死太监乱拉屎，不如我送你出宫吧？”

江晴雪闻言，红着脸哼了一声。

“不劳烦九弟了。”

九皇子莫名其妙，怎么生气了？

“皇嫂？”

三人匆匆擦身而过，那股臭味也仿佛被带走了一样，很快就消失了，九皇子后知后觉的望着三人走远的背影，自言自语。

“怎么会？她这是掉粪坑里了吗？”

昨天还香喷喷的一个人，这才过了一天，怎么能臭成那样儿？他扶着墙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行，他得告诉八哥去。

……

江晴雪一回到王府，就迫不及待的吩咐小山小怜去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还要熏香，小山小怜面露喜色，原来王妃能闻见啊？

“小福子，我都泡了两桶水了，怎么还是臭的？”

小福子在她身上左闻闻，右闻闻。

“有可能是你鼻子出问题了，过两天就好了，你再泡下去，皮肤都要泡白了。”

江晴雪无奈的起身。

“好吧，晚上再泡一次。”

到下午时分，身上的味儿好不容易淡了些，牛嬷嬷又来禀报，说是冯御医奉陛下之命，来王府替她看诊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晴雪一下爬起来，这这这，还真的要替她治病啊，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再来一次了。

冯御医皱着眉看了半天。

“可能是带下之症，先开几副方子试试吧。”

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说来都是没有休养好的缘故。

江晴雪拿着帕子擦了半天眼泪，让人送走了冯御医，又开始新一轮的沐浴焚香了，整个寝殿里，放了好几个香炉，才压住那股臭味儿。

入夜，江晴雪疲惫的躺在床上，刚刚睡着，八皇子就来了，他坐在床边，凑近江晴雪嗅了又嗅，好像是有点臭，但还可以忍受，没有萧临湛说的那么夸张。

他直接推醒了江晴雪。

“听说你病了，冯御医怎么说的？”

江晴雪揉了揉眼睛。

“你才有病，说了别来了还来？”